几家欢乐几家愁。</p>
“哎呀，学霸也有今天，看看当年，以为学霸就了不得，盛气凌人，高锦云的眼睛都要长到脑瓜顶了，现在好啦，学霸居然考到了小村子里，真解气。”回去的路上，夏爽开车，嘴里嘟囔着。</p>
“还失恋了。”盛碧玉补了一刀。</p>
醉眼迷离的盛名舌头喝得不听使唤，“你们娘俩，少说两句，碧波可是，可是——”不等说完，传来了呼噜声。</p>
盛晴住在了乌苏里江大酒店，碧波的父母没有车，他们心事重重，走了回去，一路都很沉默。</p>
碧波并不知道，她帮助何清扬琢磨的礼物，次日在何家引起轩然大波。</p>
何清扬的家族从太爷那辈迁徙到乌苏里乡再没有搬迁过。</p>
清扬的父亲何熙是个鱼皮匠人，长年累月沉浸在鱼皮画和鱼皮衣服制作中。</p>
葛晶莹是何熙的关门弟子，跟清扬同岁，打小七八岁就跟着何熙学萨满跳神，学鱼皮画，做鱼皮衣服和工艺品，由于家里兄弟多，高中毕业就辍学了。</p>
高中毕业后的晶莹完完全全地跟着何熙四处跳神，十八岁就开始打下手做二神，做鱼皮衣服的工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p>
颇得何熙的信任和喜欢，在葛晶莹很小的时候，何熙夫妇便有了培养未来儿媳妇的心思，这也是何熙把晶莹做为关门弟子的一个原因。</p>
鱼皮技艺本来传男不传女，但清扬自小没遗传父亲娴熟的鱼皮手艺基因，连热爱都没有。</p>
不仅清扬是这样，就连他的弟弟何清风也如此，他们对鱼皮不感兴趣，这让何熙无比失望，更加痛心，可惜了他一手绝活，又找不到别的男性弟子，只得一心一意地将手艺传给了晶莹。</p>
他希望清扬跟晶莹结婚，这样手艺也没外传，等于传给了自家人。</p>
鱼皮技艺在从前的赫哲族不算事儿，但随着时代发展，赫哲族的部落不再以打鱼狩猎为生，鱼皮技艺只有少数赫哲人去传承，何熙就是为数不多的鱼皮工艺匠人。</p>
他的技艺高超，做工精良，但为人保守，总希望将自己一身看家本领给自家人。</p>
平时晶莹都会早早的来到清扬家，而生日这天，她没来。</p>
清扬家的小院子在乌苏里乡一个朝阳的小山坡上，放眼望去，蜿蜒的江水浩浩汤汤地流过。</p>
清扬家是搭在半山腰平地上的马架子房，赫哲族人将这种房屋叫“卓”。</p>
山墙向南背北，房门开在南山墙上，门的两侧各有一扇窗子，房内的东、西两边搭火炕。厨灶设在火炕的南端。</p>
清扬的母亲郑敏是个好脾气的人，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丈夫何熙是南波万，夫唱妇随，贤妻良母。</p>
这个早晨郑敏就开始忙碌，买菜，摘菜，烧饭做菜。</p>
一大早晨，何熙就命清扬去接晶莹，周末清风也在家，他读高三，一个月才放一天假，兴高采烈地跟了去。</p>
葛晶莹家距离清扬家没多远，一公里远，一个在乡的南面，一个在乡的北面，清扬不想跟葛晶莹压马路才开车去。</p>
去的时候清风坐在副驾驶上，一路话唠，清扬心不在焉地听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居然冒出那个哭肿了眼睛的碧波，是他出的馊主意，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上了村书记，接过烫手山芋，未来，他有点担心她。</p>
担心她无法胜任，比她有经验的老油条都被赶下台，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p>
晶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跑到院子外面，向路口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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