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合塔尔说罢,见李擎茫然无措,又道:“将军是从何处来的?”</p>
“不记得……”</p>
李擎不知怎的,脑中只盘旋着木合塔尔的歌声,许许多多,都被带去了,他好似忘记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了。</p>
“那便好。”木合塔尔莞尔一笑,随后道:“我生自并州,白狼山古族。”</p>
女性的美,包容而博大。</p>
民族的美,自由而热烈。</p>
在哪以后,李擎仍然是这样给刘云珵说起:“木合塔尔,她是一个民族的女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烛阳,但我不后悔。”</p>
在李擎眼中,木合塔尔是他永远深藏心底的眷念。</p>
木合塔尔,她生在北境冻土之中。</p>
李擎曾经想过,这般贫瘠的土地要如何才能生养出如此富饶的灵魂,她的生命中,涵盖了太多太多。</p>
后来他才发觉,这方土地怎么会是贫瘠的,澄澈的湖泊倒映纯粹的天空,纯粹又热烈的灵魂怎么会是贫瘠。</p>
木合塔尔带着李擎回族疗伤,嘱咐李擎千万不要越过那棵奇特的树。</p>
那是一颗托生树,结下的果实包含着一股玄妙无比的力量,木合塔尔每日都会精心打理他的枝桠,哪怕是一滴浑浊的雨露,一只意外来访的虫儿,也需尽数抖落下来。</p>
可每当李擎问起,这棵树从何而来时。</p>
木合塔尔便只是静静的看着,眼里满是熠熠生辉的期盼。</p>
那是李擎还未曾知道,她的眼睛便是他追寻已久的北境圣器之一,点星辰。</p>
他更没有料到,木合塔尔,便是常丘羌族的圣女,亦是羌族御使兽灵的命脉。</p>
十年,春秋往复,</p>
不知不觉,李擎在常丘的时日,已有了整整十年。</p>
可每当入夜,他还是难以入眠,手心残存的刀剑疤痕,喉间弥漫的腥臭,手心刺骨的灼痛,还有总是一闪而逝的……</p>
尸山血海</p>
无一例外的惊醒,他的妻子——木合塔尔也无一例外的为他递来安神汤药。</p>
李擎总是抬头望天,在他的记忆中,过往的天空似乎并非这般模样。</p>
湛蓝,澄澈,一尘不染。</p>
他记得故乡的天空,灼热而晴朗。</p>
木合塔尔是常丘羌族的圣女,初来时,李擎得知圣女要与他成婚,也是惶恐。</p>
可后来,朝夕相处,朝暮相对,李擎也慢慢爱上了她,木合塔尔如同常丘的草原,广袤无垠,她总是包容的,总是纯粹的。</p>
她每日都会照料那棵托生树,那是承载着羌族命脉的圣树。</p>
只要吃下托生树的果实,羌族人便能获得御兽驱灵的力量,并且熟络无比,仿佛与生俱来的那般。</p>
玄妙莫测,李擎也时常渴望着能一试其味。</p>
可李擎爱木合塔尔那熠熠生辉的眼睛,只要木合塔尔看着托生树,眼中便全是期盼:“它总会与我叙旧,白狼山上的风光。”</p>
李擎听不懂这些,但木合塔尔总与他说,她会牵着他手,如同山风一般吹过常丘,拂过每一道山岗。</p>
她会哼着乡谣,与他一道看落日夕阳。</p>
木合塔尔见到每一位羌族人,总会扬起那抹恣意的笑。</p>
她会笑着同每一位见到的人招呼,也会爱不释手的揉捏那些兽灵温软的皮毛。</p>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p>
李擎与木合塔尔过得平和却幸福,他以为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她与他也的确悠哉悠哉的度过了十个年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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