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p>
郝哲指着自己眼睛，“我到今天这一步，或者说我们家到今天这一步，拜他所赐，郝大伟，毁了我一辈子。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p>
陈立皱眉，郝哲却笑得轻松了很多，看着审讯室天花板，仿佛陷入到了回忆的朦胧中，“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我哥，是真喜欢。</p>
我出生那年，他十岁，在我的世界里，我出生就认识他，他是我认知里就存在的亲人，可在我哥眼里，并不是，这些是我后来听他亲口说的。</p>
他生母早逝，父亲做生意没时间管他，他吃百家饭长大的，在一个又一个亲戚家借宿。</p>
再后来父亲生意稳定了，娶了小十几岁的我妈，生了我，才把他从亲戚家接回来。</p>
其实站在郝大伟的视角，我和我妈都是陌生的。</p>
所以他讨厌我，是应该的。</p>
但我太小感觉不到。很多细枝末节，他故意将我丢在商场门口，故意给我吃过期的罐头害我拉肚子进医院，故意利用我的喜欢，去父亲面前为他争取想要的东西。</p>
那时我感受不到，因为我是真喜欢他，幼小的我心里，哥哥高大厉害。</p>
但他也不是一直对我很坏，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p>
郝哲摇着头，“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到他开始不再那么抵触我了，会主动帮我拿书包，会在我身体不好不能参加足球队时，给我买洋快餐。过年看烟花时，把我举过头顶坐在他肩膀上。</p>
他是我的兄长，弥补了我童年缺失的父亲形象。</p>
我发觉他开始喜欢我了，我高兴啊，单纯啊，到底是小孩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转变。但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不是吗？”</p>
郝哲嘲讽一笑，陈立皱眉突然想到在郝大伟家看到的那张照片，心中一沉。</p>
“没错，不知是我父亲做生意太忙，常年不在家，还是他和我母亲本身就年龄差距太大，退去爱情潮水后，一切都显得不合适。</p>
母亲总是闷闷不乐，亦或者，是父亲生意开始走下坡路，没有耐心再去哄她，却常喝酒，有时候喝多了，还会对老婆孩子动手。</p>
我那时太小了，只会哭，挡不住父亲的拳头，倒是高大成年了的哥哥，神一样挡在我和妈妈前面，知道吗？那一刻，他在我眼中都是发光的。可那发光的哥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呢？”</p>
郝哲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眼中带着刺骨的恨意，“从我发现他睡在我母亲的房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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