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纪莫年出去买晚饭，华瑶身体不好，医生说要多补一补。可他走了两三家饭店，都没他想要的那种不油的鸡汤。</p>
墨城这边的人都自来熟，听说是病人要吃，胖老板打趣，“你说的那种要文火慢炖，还要撇油，饭店哪有时间耐心好好弄，买一只鸡，自己炖上多好啊。”</p>
自己炖汤？纪莫年站在那，恍然了般。</p>
他无论当记者还是到电视台，工作忙，都是吃食堂盒饭或者糊弄，公寓的厨房除了煮泡面几乎没用过。</p>
在家时也有保姆兰姨照顾，可他此时听到做饭却并不排斥，反而有点向往。去了市场，在手机上搜做菜步骤，买了一堆调料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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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莫年才想起来，赶紧把火灭了，走过来摸着她头发，“对不起我忘记了。”</p>
他有些慌张，愧疚不已，他竟然忘了她怕火。</p>
半晌她又像个乖巧的小猫，“好饿。”</p>
“今天不做了，回头我买个电磁炉，我先去买晚餐，很快就回来。”</p>
可他摘下围裙起身，华瑶却抓着他衣角，可怜巴巴摇头，“想吃你做的。”</p>
“那你去房间等我。”</p>
她还摇头，“我想和你在一块。你不是说，要帮我克服怕火吗？”</p>
纪莫年心里因她这句话荡起涟漪，“你以前不是很抗拒吗？”</p>
“那是以前，你现在可以帮我。”</p>
“当然帮你，不过要循序渐进。”</p>
他见过她被强制点烟的视频，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应激治疗对她不奏效。</p>
李教授曾说，要让她有安全感，要完全信任，她现在不再抵触，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了。</p>
纪莫年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我去买晚饭。”</p>
华瑶还是不肯松手。</p>
他无奈的，“一起去吗？你身上还有伤。”</p>
可她固执的不说话，逼他妥协。</p>
纪莫年想装严肃，但也没坚持几秒，就在她委屈的可怜巴巴的表情面前，无奈的败下阵来。</p>
看他妥协，华瑶狡猾的嘴脸就露出来，“背我。”</p>
“你又算计我。”</p>
“你不是被我算计惯了吗？”</p>
她得意又狡猾，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可怜都是装的，但还是会心软。</p>
他背过身去，华瑶自然的爬上他的背。</p>
当他真的放下心里的纠结矛盾，承认自己对华瑶的感觉后，反而轻松了。</p>
他一点都不觉得对她，太过宠溺或者惯着。</p>
反而是他乐此不疲。</p>
因为坦然面对内心后，他发现她无理取闹，不断威逼利诱他妥协让步时，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幸福，好像陷入到了全世界他只能看到她的情绪里。</p>
无论多麻烦多累，他好像都乐此不疲，极有耐心。</p>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者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p>
他背着华瑶出去，长长的巷子，七转八转，从这走到主街，要十五分钟。</p>
不觉得累不觉得远，反而想把这条路走的更久一点。</p>
小县城老房子，头顶纵横交错的电线，旁边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偶尔经过的散养的鸡鸭小狗，鹅肠一样弯而细长的巷子。</p>
空气中的饭香，处处都是活在人间的味道。</p>
纪莫年忍不住嘴角上扬，背着她蹦跳着往前走，华瑶被他颠着，搂紧他脖子，他像是得逞一样的哼着歌。</p>
华瑶问道，“开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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