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淇想也没想，立刻回道：“就是你！好多人都亲眼瞧见！”</p>
“放屁！”十三冲到最前头，口无遮拦地道：“我家世子妃都未近你身，怎么推的你？”</p>
宋湘淇没料到一个丫鬟敢骂她，一时气恼上心，也争执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你当然帮你家主子讲话了！”</p>
在一旁的杏儿勇气横生，“我也在旁，可以证明，自二姑娘你落水，至淮王到来，世子妃没有离开站立之处半步！”</p>
“大胆！”太妃喝道：“为了主子，谎话连篇，掌嘴！”</p>
齐嬷嬷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方知雨一把将她推开，“你敢？事情未弄清就动刑，太妃不怕传出个‘屈打成招’的恶名？”</p>
“啪！”一个巴掌突兀地响起，竟是何家妇人甩了杏儿一掌。</p>
十三一跳就要冲上去还手，被宋筠一把拽住，“别给你主子惹事。”</p>
十三当然气不过，但又真的听进去了这句话，像个小狼一样，呼哈喘息，死死护在方知雨和杏儿身前。</p>
淮王拧了眉心，只觉得吵。</p>
十年前也这么吵过，不是这个姬就是那个妾，没料内府安定这么久，又开始了。</p>
片刻，院子里好几个人又跪了下去。</p>
“奴婢亲眼所见！”秀红声嘶力竭，“奴婢奉太妃令前来给程夫人送佛经，亲眼瞧见世子妃将二姑娘推下水。”</p>
曾经被她踹下水的丫鬟，居然第一个跳出来污蔑她！</p>
“小的也亲眼所见！”一个内监俯身在地，“程夫人发现过了书堂下学时刻，二姑娘还未归家，就让小的去接，正好瞧见世子妃跑到二姑娘身后推了她一把。”</p>
淮王更心烦了。</p>
方知雨却在这时候笑了起来，笑声极其刺耳。</p>
她走到宋湘淇面前，一双杏眼死死盯住小坏东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讲实话，或者继续构陷我……结局是不一样的哦。”</p>
宋湘淇冷不防打了个颤，瞥了程思珺一眼，吼道：“就是你推的！”</p>
然后哇哇哭着扑到太妃面前，“祖母替我做主哇！”</p>
太妃拍了拍她的背，转眸看向淮王：“淮王怎么讲？难道任由这野丫头欺负你的亲女儿？”</p>
“父王！”宋筠也被搅得心烦意乱，跨步上前将方知雨拽到自己身后，“世子妃绝不会做这等事，就算她真做了，也定是湘淇有错在先。”</p>
太妃一听，当即就怒：“你是被这狐狸精蒙了心吗？什么叫湘淇有错在先？就算是湘淇错了，也轮不到她来管教！”</p>
宋筠不肯让步：“太妃，请恕孙儿言语之快。但以孙儿所知，世子妃不会，也不屑于欺负一个八岁小孩。”</p>
这边厢，争得面红耳赤，那一头，方知雨已经再次钻进厢房，出来时手中拎了一只碗。</p>
她轻轻一蹲，将碗重重砸在太妃脚边，荡出半碗昏黄色汤药。</p>
“我就问一句，修竹居有未卜先知的能人吗？”</p>
都不明白她为何出此言语，全都瞧着那个碗。</p>
方知雨嗤笑：“这姜汤已经冷透了！修竹居下人的手脚可真快！主子刚落水，就有姜汤奉上？又或者，早就准备好了？”</p>
这是她适才进去拎小坏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的。</p>
程思珺盯着那碗姜汤，顿时恨得牙痒痒，真是百密一疏。</p>
但只要她不认，宋湘淇不认，就还有机会！</p>
方知雨瞧见程思珺神色，立刻明白对方心底所思，也不迟疑，转头就问许得益。</p>
“许副统领，敢问你听见呼救来到修竹居前，瞧见我站在何处？”</p>
许得益愣了一瞬，没料自己也会被问话，犹豫片刻，道：“修竹居正门外，三丈开处。”</p>
“程夫人从修竹居出来时，我站在何处？”</p>
许得益：“原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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