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连退几步,“公子别靠近我,我身上有病,别传染给你……”</p>
“无妨,我朋友正好是神医,让他给你把个脉吧!”</p>
那姑娘有些畏惧,身体往后缩了缩,连连摇手:“不敢不敢,公子有什么就问吧。”</p>
“不要这么拘谨啊,我朋友人很好的,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呢!再说了,这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p>
“我没有名字,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就叫小三儿……”她犹豫了一下,“公子叫我翠翠也行,我在这街上的花名叫翠翠,是与其他姑娘随便混用的,客人……不在意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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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叫你三姑娘吧?”</p>
跟李莲花和叶姑娘待了这么久,他也知道了怎么选择称呼来让对方感觉到被尊重。</p>
那姑娘大约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听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时不适应地微微皱眉起来。</p>
“姑娘,你这病拖不得,让在下看看吧。”李莲花伸出手去,见那姑娘仍然后退,神色似是挣扎,便宽慰道:“姑娘放心,在下行医多年,只需知病情到了何种程度,开了方子给你便是。”</p>
那姑娘低下头,这病实在难以启齿,可总拖着也不是办法……能遇上如此贵人的机会实在不多,当即心一横,伸出手去。</p>
其实李莲花见她这番模样便心中有数,诊脉只是为了断一断有无其他病症,一触即收,淡淡点了点头:“有劳姑娘取纸笔来。”</p>
他在治花柳病的药方中选择了最便宜的一副,又在上面注明了饮食禁忌,与笔一起递还。</p>
“这方子上的药材大约二十文便可备齐,姑娘莫要被骗了。”</p>
那边姓乔的樵夫已经帮忙把柴理好,从灶房里走了出来,犹豫半晌开口道:“姑娘若是不方便,在下可以带你抓药,明日随着柴一起送过来。”</p>
三儿脸上出现了一丝悲戚。</p>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得了这种病,如何能不被药铺的人刁难。</p>
其实这条街上的绝大多数人,若不幸走到这个地步就只能等死了,可偏偏一日之内接连遇上贵人,她确实……想要活下去。</p>
李莲花看那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她眼下一时连二十文也很难掏得出来,便冲她一拱手道:“敢问姑娘,近半月这北曲有没有多出什么陌生面孔,多半是会武的,喜欢聚在一处?”</p>
叶灼听李莲花这么问,心想他大约是察觉了,可又不明白他为何会直接往这个方面想,也不欲出言询问,只好沉默。</p>
三儿被问得有点恍然,对李莲花行了个礼,请他等一等,然后转身进屋向姐妹们询问了些什么——昨夜有客人的姑娘此时都在酣睡,被忽然吵醒,自然传出几声不耐的怒骂,其中不乏有刻毒之词。</p>
方多病顿时皱眉:“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恶语相向呢。”</p>
叶姑娘瞥了他一眼。</p>
李莲花会意,拍了拍方多病的肩道:“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p>
不一会儿三儿姑娘退出来,将门小心插好,转身道:“公子,城东码头近日新来了些有功夫的人,喜欢聚在西市东南第三条巷内的一处酒肆,那里平日也是的脚夫们常去的地方。”</p>
“谢姑娘指路,这点小钱还请姑娘收下。”</p>
李莲花从荷包里取出一小串铜钱递给她。</p>
姑娘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下了。</p>
给人看病还得找理由倒贴的事……于他也是家常便饭。</p>
还好不久前收了叶姑娘的一整年的房租,最近莲花楼又一直停在郊外,不然他也差不多要找机会出诊了——一次五两银子,其实说来不少,但他这十年跑遍大江南北找寻师兄尸骨的下落,绝大部分的开销都在马上。</p>
这莲花楼方便是方便,就是动起来每一步都耗着真金白银。</p>
方多病这个大少爷,白担了天机山庄少堂主的名头,作为徒弟连拜师礼都没给过,还被家里断了财路要在这白吃白喝。</p>
下次干脆问笛飞声收租金吧,反正金鸳盟有的是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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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让李莲花给五两银子,但是……对底层来说,五两银子是很大一笔钱,一家人一年未必能挣到这么多。</p>
给青楼姑娘这么一大笔钱是有害无益的。</p>
剧里动辄一千两真的太离谱了。</p>
听说莲花楼的背景是宋朝,北宋大多数时候一两银子是两贯钱(两千文),但就算不考据,按常识会认为一两银子是一千文。</p>
然后剧里花花又说一盆红烧肉才三十文,是他三天的菜量——</p>
笛飞声得是什么脑子才能相信李相夷花一万两买他?刘如京又是怎么敢收一千两的?</p>
而古代看病确实是很贵,药材反而便宜,因为知识垄断,同时贫富差距非常大。给富人看病动辄上百两诊费,不含药钱,这样就没有人愿意给穷人看疑难杂症了。</p>
所以李莲花最后才选择行医吧,体面来钱快,又能济世救人。</p>
ps:本文涉及的银钱换算也就是做个样子,默认一两银子是一贯钱一千文,物价有所波动,主要参考唐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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