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看见儿子走出来，心里也是一惊，虽然他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可也没打算当面闹翻脸。</p>
又见长子如此失魂落魄，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是滋味。</p>
可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世上哪有什么墙头草呢？</p>
既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扶持董柔儿母子，是骗了沈钰母子，骗了就骗了吧，辜负了就辜负了吧，辜负了他们总不能再辜负柔儿母子。</p>
于是最初的怔愣和心间一软之后，荣国公又恢复了冷面孔，喝斥长子道：“自己不成器倒是想怪罪到父亲头上了？</p>
我即便是不教导你，那也是因为你不值得，朽木不可雕也。”</p>
说完便将手中为幼子改姓更名，入双谱开宗祠的流程往沈钰面前一扔，说道：“你自己看吧，若有看不明白的也可以去请教族老。”说完转身便走了。</p>
沈钰看着儿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倒是梨花看着这个孩子有些心疼，她跟着小姐一起看着他长大的。</p>
在梨花看来，这个孩子虽然不成器，和小姐一样有些糊里糊涂的，但也和嫡小姐说的一样，自家小姐虽然办了不少糊涂事，却没有大奸大恶之举。</p>
自家的少爷也是这样的，虽然有花鸟少爷之名，似乎是个不学无术的，可他也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行恶事。</p>
梨花上前将少爷安顿在一旁的小桌前坐下，还像小时候一样为他端来茶点，低声劝慰他道：“早点知道了也好，小姐也是伤心过的，如今你也知道了这份伤心是怎样的。”</p>
这长子颇有些茫然的看着梨花，又低头看看自己眼前的茶点，是自己从小就爱的雪花酥糖，心里知道，虽然母亲早已对他失望，这里却依然存着他爱吃的点心。</p>
一时间心绪大乱，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p>
从这天起，这长子便再也没有回过荣国公府，就在沈钰这儿住了下来。</p>
但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甚少说话。</p>
沈钰听了荣国公那一番话，又去请教沈昭姝，是否真的像荣国公所说的可以做一笔假账，然后赖在夫妻名下，也要她归还这债务。</p>
沈昭姝听了道：“如果这事儿，他是早些年就已经开始筹谋准备，那还真是需要费一番功夫解开。</p>
如果是现在各房的人急急忙忙拼凑的，那有经验的账房和大状很容易看出马脚，做不了什么凭证。</p>
事情闹到如今这样，每一步对他们也全是意外，我想荣国公和董柔儿未必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p>
以前你患病严重，荣国公府上下包括各房都是轻视你的，你宛若孩童，可欺可骗，由着这份轻视，他们哪有这样的准备。</p>
而且就算是多年布局，精心绸缪的账本，也不是查不出纰漏，你别怕。</p>
就算真的要打官司，即使打个几年，不论是请大状还是请账房，我们永定侯府就陪他！</p>
他要鱼死网破，是条鱼咱也已经游出来了，他那网也早都破了。</p>
开宗祠立嫡子的同时，签和离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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