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饮下，萧九才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p>
“兄弟，临行前，寿公公让我给你带句话。说那位要死的事情，你还得抓紧盯着，最好能有个大概日子。”</p>
张义听了对方讲述，一个劲的咧嘴。</p>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这边才吃了一个瘪，你就来问我具体日子。</p>
不过，他也没有告诉萧九的意思，只是点头应是。心里打定主意，在密信里把胡理做出的判断，原原本本告知寿喜。</p>
就在各方都关注李元昊死期的时候，皇城大内的丞禄也来到了皇城守备衙门。</p>
“干爹！”拓跋涛绕过书案起身相迎。</p>
丞禄闻言，眉头皱了一下，也懒得教训对方，点了下头就来到桌旁坐下。</p>
拓跋涛亲自端上茶水，又把旁人都哄了出去。</p>
丞禄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轻声吩咐：“你负责的是整个皇城守备，别没事就坐在值房里，也去下面巡视巡视。真若是出了差错，你担待的起吗？”</p>
“是，干爹教训的极是。一会儿，孩儿就带人出去巡视城防。”拓跋涛连忙躬身施礼。</p>
正在这时，一名小校在门外朗声禀报：“报！将军，太医局戚太医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入宫为娘娘诊病。”</p>
拓跋涛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讨好干爹，以稳住现在位置，哪有闲暇心思理会那些。随便说了几句，就把门外那人打发了。</p>
丞禄倒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戚太医？上次咱家过来，他也是入宫给娘娘诊病吧。娘娘得的什么病？”</p>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老糊涂了。这种事情，问一个守备将军作甚。</p>
丞禄思忖片刻，就把守在门外的贴身小太监叫了进来。</p>
“你去御膳房……。”</p>
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随即，改口说道：“你去太医局问问，娘娘究竟得的什么病，日常膳食有什么需要忌口的没有？”</p>
等小太监远去，丞禄才轻声吩咐：“去拿入城册子来。”</p>
稍后，丞禄就把入宫的登记册打开，一页页在里面翻找,同时出言询问：“戚太医每次入宫，可搜检过吗？”</p>
“搜检的。都是按照干爹之前的意思，每一个进宫的，无论官职大小，都会仔细搜检。”拓跋涛老实回答。</p>
只是他没发现，丞禄此时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倒不是拓跋涛回答的有什么不妥，而是丞禄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些东西。</p>
“这个戚太医三天就入宫一次？”</p>
拓跋涛闻言，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孩儿也没算过，反正经常听到他请求入宫的禀报。”</p>
丞禄心里连连责怪自己，娘娘得了重病居然自己还不知情。这对于他这个宫中大总管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的。</p>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刚才离开的小太监就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p>
“讲 ！”丞禄温言吩咐。</p>
小太监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和一旁的拓跋涛，见老祖没有驱赶对方的意思，这才轻声禀报。</p>
“老祖，孙儿问过秦提举了，他说听戚太医讲，娘娘是偶感风寒。”</p>
“什么？”</p>
丞禄诧异看着对方，连忙追问：“只是偶感风寒吗？”</p>
“回老祖的话，太医院秦提举是这么说的。”小太监说完，就退到了一旁。</p>
丞禄面露疑惑：“偶感风寒？一个风寒需要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吗？”</p>
这句话，没人回答，也没人敢回答。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p>
丞禄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干脆再次翻开那本登记册，逐字逐句清点了一遍。赫然发现，戚太医前前后后入宫四次，时间跨度整整九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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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事。难道娘娘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病，偶感风寒只是一个借口？</p>
念及至此，丞禄也有些坐不住了。</p>
现如今，主子整日里浑浑噩噩。要是娘娘再有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p>
他慌忙掏出随身腰牌，把小太监叫到身边。</p>
“宝儿，去宫里的御药局问问，那个戚太医可曾留下药方。要是有的话，给老祖抄写一份回来。”</p>
“是，孙儿这就去办！”小太监接过腰牌，转身就出了房间。</p>
“慢着！”</p>
小太监刚要离开房间，身后就响起丞禄的声音。</p>
“老祖。”</p>
“此事只可让李医正一人知晓。若是走漏了风声，当心你这条小命！”</p>
“是。老祖！孙儿绝不敢声张。”</p>
丞禄这才挥了下手，示意小太监可以离开。</p>
等小太监的背影消失，他这才斜倚在桌旁，手捏眉心想着心事。</p>
一旁的拓跋涛见此，连忙给对方换了一杯热茶，也不敢打扰，只能站在一旁伺候。</p>
这次小太监用时更短，只是盏茶时间就跑了回来。</p>
丞禄看对方变颜变色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强忍心中慌乱：“说，怎么回事？”</p>
小太监斜瞥了拓跋涛一眼，趴在丞禄耳朵旁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老祖，问过了。李医正说，娘娘近些时日，从未在御药局抓过方子。”</p>
“什么？！”</p>
丞禄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眼睛一眨不眨的的盯着小太监，似乎在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假。</p>
小太监见此，只能强忍着心中恐惧，又低声重复了一遍。</p>
良久，丞禄才从震惊中醒来，眼珠转了又转，在小太监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p>
一旁的拓跋涛就算再傻，也看出一丝不对。他有心上前询问几句，可看见干爹那张阴沉的脸，又有些迟疑。</p>
小太监这次出去的时间比较长，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匆匆跑进房间。</p>
回到房间，他就关上房门，下意识看了眼拓跋涛，这才趴在丞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禀报：“老祖，孙儿已经打听过了，娘娘前天和昨天曾带着皇子去了后花园。据说一路上有说有笑，看不出有什么不适。”</p>
丞禄听了对方的禀报，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做响。</p>
“还有吗？”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p>
只听小太监继续说道：“孙儿已经问过在娘娘寝宫附近洒扫的内侍。照他们说，从未闻到过附近有药味。”</p>
此时的丞禄，一张老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挤出水来。</p>
“好！好的很啊！一个个的能耐都大的很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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