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心中暗忖，这真是改了风向。
这些年，她祖母还是第一次对她说体贴的话，让她一时还挺不适应。
沈澜忙朝太夫人福身行礼，“孙女岂会有什么委屈。反倒是前几天为了澈哥儿，孙女让总管房过问了祖母的两个下人的错，孙女还未向您请罪。”
太夫人挥挥手，不在乎的模样：“那两个人是厨房的粗使婆子，人老了，做事就犯糊涂。她俩犯错在先，理当责罚，你何罪之有？！不必往心里去。你为了澈哥儿好，着实费心了。”
沈澜又躬身行礼，“多谢祖母不怪罪！说起澈哥儿，孙女却有两件事请求祖母成全。”
太夫人拉着沈澜一同坐到罗汉床上，又从旁边的果盘里择了个柿饼递给她，“嗯，哪两件事？说来听听。”
沈澜抿了抿唇，这才开口：“一是澈哥儿，他今年也六岁了。我想他到了该进学的年纪，应该给他寻个德高望重的夫子，或是送他去上学。这半年多来，孙女尝试着教澈哥儿认了几个字。澈哥儿聪明，学得极好。但圣贤书上的道理，终归不是我一个女子能教他的。”
太夫人皱起眉头思量了片刻，点头称是，“很是应该！这本该是你父母操心的事，如今竟让你这个姑娘家给弟弟筹划这些事。好孩子，真是难为你。”
“如今你这些弟弟妹妹们都渐渐长起来了。冰姐儿九岁，凌姐儿七岁。泽哥儿五岁了，明年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还有三房那两个双生子，只比澈哥儿生日小几个月，成日跟着你三婶舞刀弄枪的，你三叔忙得不着家，也不管管。”
沈澜陪笑道：“三婶出身武将世家，巾帼不让须眉。那两个弟弟随了三婶的脾性，将来少不得做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
太夫人也笑：“实在没个当娘的样子！……等你大伯父回府，我同他商量商量，在府里辟出个院子，请个先生来，教这些小毛头们识几个字。”
“至于澈哥儿进学的事，还是要另说，不要耽误了，尽快跟你父亲说一声。他当年学问可比你大伯父好得多，也更有见识，该让他亲自为澈哥儿拿个主意。”太夫人很多年前便对二儿子沈鸿远寄予厚望，也对沈澈这个二房的嫡长孙另眼相待。
沈澜应声道：“正是呢！所以，孙女想着，过两天带澈哥去城外看看父亲，讨父亲的示下。”
“嗯，很是。”太夫人点头，“只是你这伤……”
“我身子比先前好了许多。”沈澜面色上确实带着病容，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孙女这些日子在房里养病，闷得很。如今过了年，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孙女想带着澈哥儿去城外的温泉庄子上小住些日子。那里景色宜人，一来适合孙女休养身体；二来，让澈哥儿去上学之前再好好撒撒欢儿，那里景色宜人，他应该是喜欢的。”
沈澜的计划太夫人并没有反对，“想去就去吧。近些日子都中不太平，你出行多带些人跟着。那是你母亲留给你们的庄子，这些年你也鲜少过问，也该去看看。你去看过你父亲之后，便直接去庄子上吧，不必再往回折腾了。只是你父亲拿了什么主意，记得派个人回家来说一声。”
沈澜都一一答应下来，又陪着太夫人用了膳，才辞出了澄瑞堂带着麦冬和半夏回了自己院子。
此时沈澜心中早已列好了未来一个月内的计划表，就等着出府的这一天。要不是她身子发虚，一跑就气短，她肯定一溜烟儿小跑着回凭澜院打点行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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