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阿狐献殷勤的女子无数,大到宫里选秀时偶遇的秀女,小到家里刚买的丫头,从发簪荷包到宝剑玉佩,如果每样别人送的东西,他都要收下,大约堆满整个慕容府邸也处处有余最最可怖的是,从有记事起,每次他洗澡,都会有人偷看,男的女的都有,也是因此,他才练就了一身武功。有时候,他真想拿刀戳破自己的脸,省得被人垂涎美色。
小清愣了片刻,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强忍着泣声,捡起地上的玻璃油灯,唇角勉强带着笑意,问:“不合您心意吗?您喜欢什么模样的?”
阿狐最厌恶女子套近乎,闷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他双腿一夹,淡淡瞥眼睨着小清,大步向前。小清手里举着破碎的玻璃油灯,终于泪如泉涌。她暗暗的难过:是了,慕容大人何等高贵,怎会看得上我这样的猎户丫头?论容貌,论身份,我都不足他万分之一。
话虽如此,但这对玻璃油灯花费了小清所有的积蓄,再加上离家时在母亲衣柜里偷的银簪子。在逃婚的日子里,没饭吃,没衣穿,没地方住的时候,她都没有舍得当掉母亲的银簪子,可为了给他买一对像样的玻璃油灯,她倾覆了所有。
这对油灯承载的,是小清对慕容狐所有的爱意,它们碎了,亦是小清的心碎了。
小清蹲在地上,嘤嘤哭到虚脱。
山林中,时时传来叮铃笑声。树荫重重,晚晴坐在藤椅里,由承瑞和江无抬着。原本是承瑞和吴学士两个抬,慕容狐不在,由江无担当护卫。但吴学士闲时被妻妾哄着,忙时又习惯坐着定谋略,下战书,根本没空强身健体。故而手不能挑,肩不能扛,是个无用书生。
晚晴惬意的坐着,随侍的四个婢女,一人撑着纸伞,一人端着巾帕,一人拿着水果,还有一人是医女,背着两箱子药材,以防不时之需。因山路上布满了路障,他们之间互不通讯,也未接到太子殿下亲临通知,故而每走百余米,总有人过来询问。有驻守严格的,不信太子殿下会亲自为太子妃抬轿子,非要他们等着,然后把统领请来认人。统领们从草屋里出来时都还趾高气昂,一见承瑞就跟软了的柿子似的,什么脾气都没了。
到了日落时候,可总算到了山顶。承瑞坐在石头上歇气,晚晴将洗好的葡萄喂到他嘴里,笑道:“晚上回去,我给你揉揉肩膀,明儿非得疼的。”江无到底是练武之人,没事一般,轻松寻到最高处往周围巡视。承瑞远远望着他,服气的张口吃葡萄。
太阳如被血色浸染,漫天的晚霞火似的烧掉半边天。承瑞牵着晚晴立在悬壁之巅,狂猎的晚风吹乱了两人的发鬓,绯色的光芒笼罩着她们的全身,染红所有的颜色。盛光下是玉带般的河流,葱郁的树木,鳞比栉次的房屋。望着炊烟在河岸边冉冉而起,晚晴沐浴着夏风,笑道:“我在域林时,时常见到这样的光景。”
承瑞紧紧握住晚晴的掌心,道:“等大局稍定,我带你回域林。”两人的声音随风飘向极远极远的地方,一丝一缕,消散在天空的尽头。
待星光闪烁,众人方启程下山。
吴学士累得半死,在路障亭借了一匹马,直接回家了。江无要下山请军营的弟兄喝酒,亲眼看见慕容狐护着承瑞晚晴进了小院,方离开。
江无的月俸银子是从太子府支取,拿的与慕容狐一样,而他吃住都跟着晚晴,所以一年到头的银子很少能花出去。几个军营的弟兄甚少进城,都是火器营的,因着晚晴做过火器营的将军,诸事皆由江无通传,一来二去,几个人便熟稔了。
吃完酒,时间尚早。庄州属繁华之地,酒肆勾栏,夜夜笙歌至凌晨。江无吃醉了酒,被夜风一吹,又清醒了三分。他牵着马信步往回走,恍惚里有人奔过来,他本能的抽刀一指,差点削断人的脑袋。他撑起眼皮,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人影,支吾道:“你你是静善公主?”
静善往后退了两步,讪笑道:“喝醉了剑法都如此准,不愧是大清第一高人江无。”
江无顿时警觉,点了点头,算是行过礼了,又道:“您在等我?”
静善仍然摆出嫡公主的架势,冷冷道:“你下山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你同路障亭的士兵说要来此处喝酒,我便一直在路口候着。”又笑道:“你告诉兆佳晚晴,如果她想看皇阿玛给她捎的信,就来此处等我。”
语毕,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清国虽灭,但在江无心里,无论是兆佳晚晴,还是兆佳静善,都还是他的公主大人。所以静善走的时候,他没法拦住她。所以静善让他传话,他也不可能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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