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尽了脑汁,找到了蓝尚书,向父亲说明,如今尾火军侵扰离狐边境,他要主动请缨赴单丘,查探尾火军情况,为国分忧。
蓝痕和无名去单丘了。
素女回家乡了。
心虚隔了这么久,来了一封信,不长,说了些见闻,隐讳表达了思念。
珞珈有些心烦意乱,把信烧了,也不打算回信,自己已经配不上心虚公子了,那就一切随风去吧。
姜木里有时候过来,两人一起看看《石氏星经》。
姜木里经常还要听珞珈讲一讲西游记,其实珞珈记忆不好,很多妖怪妖精神仙的名字都忘记了,就自己编一编说给他听,珞珈也得到了挺多乐趣。
珞珈也不知道蓝痕是否告诉他了,她的功夫是跟一个游侠无名学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查到无名,还有无名和宝兔的关系?他又是什么政治立场呢?
日子就这么过去。
单丘要传回来消息,也不是一会儿的事。
倒是,自从珞珈发现蓝母和小吉有些相似后,对他们的关系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联想,但都一一被否决了,都说不通。
小吉也说从来没见过尚书夫人,不认识她。
思考了好多天的珞珈,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最最不可能的一种可能。
还好,蓝痕去单丘了。
珞珈穿上女装单枪匹马去了尚书府,求见尚书夫人,自告是蓝痕朋友,曾在街市见过夫人。
顺利进了府。
低调,清冷,严肃而简单的尚书府也就是原侍郎府,和尚书夫人以及蓝痕的性格气质并不是很相配。
看来尚书大人家长作风有些严重,蓝痕成长过程中估计受了不少规制。
尚书夫人一如既往的亲切,珞珈说了些和蓝痕在一起的趣事,两人关系更亲近了。
珞珈这时候说:“夫人,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事,蓝痕给我带了一个口信让我务必转发尚书大人,不知道大人是否在府?”
“小灵,去看看大人是否方便见客。”蓝母对丫鬟说。
一会儿,尚书大人过来了,温和地对蓝母说:“你难得有客人要见我的。”
珞珈心想,蓝父很爱蓝母。
站起身福了福:“见过大人。”
蓝母笑着说:“这是痕儿的朋友珞珈姑娘,之前见过面,和痕儿有通信,有话要带给你。”
尚书大人看了看珞珈,娇俏又大方的一个女子,穿着打扮也得体,又得蓝母喜欢,就多看了几眼。
“不知姑娘有什么话带来?”蓝玉坤问珞珈。
“大人,此事可否单独向大人报,是涉及单丘的……”珞珈说道。
“到书房吧。”蓝玉坤说完就直接走向书房,珞珈跟蓝母福了福就跟着过去了。
蓝玉坤在书房落座,也给珞珈指了座后说:“姑娘请说。”
珞珈顺手关了门,蓝玉坤心里诧异看了一眼但没说话。
珞珈坐下就粗着胆子开门见山:“大人,其实我是来求证的。”
“求证?”
“大人,方便告诉我夫人的名字吗?”
蓝玉坤眼神一寒:“大胆,你今日来府到底是何居心?”
“大人,那我直说了,夫人和姚大兴是什么关系?”
“反了天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敢当我的面提通敌贼,恐怕你是想下大狱了!”蓝玉坤嘴上说的很气愤,但是珞珈注意到他并没有真的叫人来。
“大人息怒,我今日敢来,自然是知道的已经很多了,”珞珈镇定地说,“您也不用想着灭了我的口,我敢进来就能保证我能出去,蓝痕在单丘很安全,您还是听我说完吧。”
珞珈继续不卑不亢并以蓝痕安危暗示,蓝尚书不语。
“我听蓝痕提过,他爱他的母亲,但是母亲并不是一直在身边,我也通过曾在府里的老仆得知,这么多年,府里是没有夫人的。
夫人回来后,所有的家仆全部换了,这有些蹊跷,而且夫人回来的时间是一年前,对外说的是夫人重病多年在老家休养,如今好些了,回离狐团聚。
可是,我见过夫人后,发现一个事实,夫人不是蓝尚书夫人,而是姚大兴夫人,这话可对?”
蓝玉坤听完这话,气得一掌对着珞珈拍来,珞珈连忙躲过,蓝玉坤毕竟不是武将,几个回合就气喘吁吁败下来。
“您是蓝痕的父亲,蓝痕是我的朋友,我是敬重您的,不过,这个事情又涉及到我的朋友,必须要问清楚。”珞珈站在一旁说。
“那你可,可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若属实,可以灭了蓝痕全家?”蓝尚书慢慢地平缓气息说道。
珞珈点了点头,“大人肯定也明白了,我是有证据的,蓝痕是我的知己,因此今日来单独和大人求证。说的对,我不会让他置于险境。”
又接着说:“大人,这么多年您没有续娶,我看到了您对夫人的爱意,我是真心尊重的,虽然和夫人见面不多,我也喜欢和敬重夫人,何况您们又是蓝痕的父母,我想,这是一个充满错过、遗憾,又有失而复得喜悦的故事。”
珞珈越说语气越怜惜,愈加缓慢,蓝玉坤此时也气息逐渐平稳,缓缓坐下。
珞珈见状给他添了茶水。
静默的书房,几束光线从窗子射进来,一些灰尘粒子在空中舞动。
蓝尚书开口了:“18年前,在离狐边城,正值战乱,我当时是个写状子的书生,一家三口准备渡中江去别的地方讨生活,谁知遇到水盗,上船烧杀抢掠,婉儿在船上落水了,人人只顾保命,哪有人帮我,我不会水,只能抱着2岁的孩子不停呼喊,我就这么失去了婉儿……”
蓝玉坤清晰回忆了那段时间,充满了惋惜。
“这么多年,我带着痕儿到处寻找婉儿也不得。哪知,一日在寺庙找大师开示,竟然让我看到了她。十几年了……确实是她啊,音容笑貌早就刻在心里,我也幻想了无数次见面场景和她的样子,竟然并不差分毫,她还是那么美,那打扮分明过的还好,她又嫁人了吗?我没贸然相认,打听到她是布匹商人姚大兴的娘子,可是那是我的娘子,痕儿的娘啊!”蓝玉坤手握拳头拍打桌面伤心地回忆着。
“于是你策划了姚大兴案?”珞珈问。
“这就是我做的最错也许是最对的事情,至少婉儿回到了我身边,失而复得的喜悦你是不懂的。”
“可是,牺牲了姚大兴满门,你觉得值得?还是这是你为官多年的一贯作风?”
“不!这么多年,为了惩治恶人,我为离狐的安定,为离狐的百姓每日忧思,为国家出谋划策,日日辛勤工作,我没想到姚大兴案竟是如此。多年为官的谨慎让我没有提前和婉儿相认,而且她已经有了家人,我只能日日相思,一日酒后和我的学生说起,他说他来想办法。”蓝玉坤说。
“这个学生,是毕仁。”珞珈看着他说。
“正是,毕仁心术并不正,比我年纪长,还拜入门下,我知道他求的是什么,只是,我就是鬼使神差酒后跟他吐了真言。
很快,姚大兴案案发,姚大兴夫人上吊自杀。
当然,并没有自杀成功,他把婉儿送到了别院,我和婉儿相认,原来当年她被姚大兴救了,找了几年找不到我们,后来就嫁给了他。
起初,我以为姚大兴真的是通敌罪,婉儿听说家人全死了,屡次要寻死,我日日劝解,告诉他痕儿小时候到现在的事情,为了痕儿她才活下来。
后来她入府,与痕儿相认,我一生的幸福时光就是从她回来了又开始。”蓝玉坤悠悠地说。
“后来,你知道了姚大兴案真相。”珞珈问。
“这事不难查,我经手过数不清的案件,姚案证据确凿,但细查有问题,我去找毕仁,毕仁毫不隐讳,拿痕儿母亲要挟,加之此案已经定案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作罢。自此,我倒成了毕仁的学生,有了把柄在他手里,但是,我也都在尽力挽回啊!”蓝玉坤长叹。
珞珈听完原委,伤心小吉的身世,也伤心蓝痕的身世,他们的母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只怪天意弄人啊!
珞珈心里摇了摇头,就为了蓝玉坤夫人,毕仁构陷通敌大罪,其实逻辑和情理上并不是很通,蓝尚书身在其中,以为全是为了他,恐怕不仅仅如此。
两人又是沉默,蓝玉坤低头不语,珞珈看着飞舞的灰粒陷入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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