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容一心留意去留,没在意子钰话里的其他意思,听着子钰的话合了自己的心思,感激地对子钰笑了一笑。
李夫人也急忙说:“钰丫头所虑极是,老太太三思。”
孙老太君是何等精明机警之人,未待子钰说完,即全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怕若容知道了颦如入宫的事情——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既然这样,若容你就好好读书吧。但愿趁着我身子硬朗、还有这口气的时候,能看着你有出息!”
她笑看子钰,没想到这丫头这几年下来,越发出落得标致娴雅、做事大方得体,更兼读书识字,考虑事情比桐丫头更多了分透彻机敏,于是说:“钰丫头,你过门来也是咱家人了,家里的事情,你要多留心啊。现在你桐嫂子病着,颙嫂子操持家务,有许多力不从心之处,我看,这些日子,你还是同她一起来当家主事吧!这个家,早晚是要交给你们两妯娌的!”
子钰本能地推脱道:“谢老太太信得过。只是我年纪尚小,在家的时候都是母亲操持,我从没当过家,怕实在做不了,惹太太操心、老太太生气。”
李夫人赶紧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虽然在家时没当过家,你母亲大事小情还都是同你商量拿主意,你也算是历练过的,更何况还知书识礼,更是没问题的了。如今你頔二嫂子病着,颙大嫂子老实,我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也不行啊!”
若容听着,一叠声地赞成:“老太太和太太所说极是!钰姐姐聪明能干,一定能当家主事!就放心交给她吧!”心底偷偷暗笑,如果子钰真的日日为家计奔忙,估计就再不会有人来干扰他静心写他的故事了,那么,他就可以认真地让它逐步落在纸上。
孙老太君笑说:“那就这样了,从明儿起,你就跟你大嫂子一起当家吧!”
子钰虽没完全猜测到若容的心思,却也知道若容希望她当家有借此摆脱她教导的原因,嗔怪地看他一眼,垂了头,想想说:“能替太太分忧,是我们分内应当做的,既然老太太说话了,我就暂替頔嫂子管几日,等她大好了,还是要交还给她才好!”
若容听着,心底莫名一堵,怎么这自诩藏拙守愚、人言知书达理之人,话里话外,却也诸多口不对心,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若是颦妹妹尚在,她有此才干,若心里愿意,必不会诸多推诿,若心里不愿,自是也不会言不对心。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真真假假呢。\&ot;
偏生子钰离得近,又耳聪目明,如何能听不到,心中自是又惊又怒,待要发作,老太太母亲在前,似是并无察觉若容之言,倒显得自己器量不足,落了口实,只是心中一点气恼无可忍下,转头对若容似笑非笑道:“人心不若水,平地起波澜,你焉知,如果故人仍在,不会是一样的美中不足,一样的意难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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