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腹背受敌贼军溃败 这段书叫“西留山白猿诓药”,又叫“铁板道挨诓处女秀”。说:“这是什么回目啊?!”啊,时尚啊!按咱们今天人说话,那可不是挨诓的处女秀吗?那有处女秀,以后还有挨诓的时候,等咱们慢慢地往后说。总之,侯君集跟铁板道其实打了个心理战,就看谁能狠过谁了。那后来,这铁板道觉得自己性命重要,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把解药给了侯君集,苏定方都没拦得住啊。 气得苏定方在马上直踹镫,马差点没跑了。怎么?还以为给他命令呢?“哎呀!道爷,您怎么把解药给他了?!” “废话!不给他,我的命没了!” “哎呀,道爷呀,您可能没中毒!” “万一中毒了呢?你有解药啊?” “我……这……这……”苏定方也没得说了。 侯君集说了:“我说老道,这药吃几粒?这药对不对?如果说我把这药给秦用吃了,这秦用没有好。哼!你呀,就等着自己擓痒痒去吧!吃几粒?!” “你给他服下一粒,清水服下,一会儿就见效!我这毒性发作的快,解毒也快!” “不会有后遗症吧?” “不会有,我这解药好得很呢,吃下一粒,一会儿恢复如初!除了有个小伤口之外,伤口处那肉都不会烂!你赶紧给他服下吧,别死了……”他现在挺关心秦用的。 “好嘞!”侯君集把这个小瓷瓶打开,一看,里面得有二三十粒呀。侯君集倒出一粒来,“来!给他赶紧地撬开嘴灌下去!” 有军医已然倒近前了,军医一看:“这……这、这是谁呀这是?他命令我呀……” “哎呀呀……听他的话!”张公瑾好悬没急了,“废什么话呀,啊?!听他的!赶紧往下灌!” “哎,哎,哎……”这军医一看:反正是你们要我灌的。出了毛病,别怨我!赶紧由打侯君集手里取一下那粒药,撬开秦用的嘴,把这药搁到秦用嘴里了,用清水灌下去,把嘴给他关上。 等着吧。现在两军阵前,谁都没吭声啊,屏气凝神。尤其那老道,一手拎着宝剑,一只脚往上蜷着,另一只腿蹬着金鸡独立式,他不敢动啊。侯君集说了,只要一动弹,七步准死无疑!不动弹,慢慢地还能活三到五天呢。所以,不敢动弹。他也拧着脖子往这儿够着看呢——秦用怎么样? 约莫等了有五分钟。就见秦用的脸色慢慢地由青变白、由白又返回微微有点红了,返回原色了。秦用,“叭”的一下子眼睛睁开了,药就这么灵! “哎呀!秦将军,您怎样?您怎样?”大家关心地全问秦用啊。 秦用一皱眉头,现在就觉得头有点疼。但是,晃晃身子,一点问题没有。拧着头看看自己膀子后面有个小窟窿,但是不碍事。秦用一骨碌身儿坐起来了。“我怎么了?” “您刚才挨了一铁板,中了毒药了。” “哦——对了对了对了……我刚才中毒了!谁给我治好的?” 侯君集一听秦用的声音底气十足。行了,这下子算给治好了:“你起来活动活动,看看有什么事儿没有?” 秦用一看,怎么来个猴啊?“你是谁?” 张公瑾说:“别管是谁了,你赶紧起来运动运动,看看怎么样?” 秦用起来,抬胳膊蹬腿,没有任何事儿。一伸手把地上横着的自己那八棱紫金降魔杵又绰在手里,“欻欻欻……”舞动几下子。除了带动那个伤口有点疼之外,其他的感觉没有,就好像没有中毒人一样啊。“我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行吧!这瓶药我揣怀里。以后,谁再被这老道打伤啊。嗨,就算有解药了!” 这时,那铁板道快哭了:“我说,我说这位大侠!那秦用是不是没事儿了?” “现在看,表面是没事儿了。” “哎呀,什么表面没事儿啊。我的药治人是一门灵啊!解我的毒,立刻见效!他已然没有毒了!还不赶紧地把你的解药给我!” “那万一你给我耍花活,回头回了营之后,我这秦将军他又犯了病,那毒又发作了,怎么办呢?”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我以人格做担保啊!” “呸!谁相信你的人格呀!你还有人格呀?!你要是有人格,天底下就没恶人了,我不相信你!” “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哎呀……着什么急呀?嗯……看在你也给解药了。不过呢,我们还得观察观察。但是呢,我也不能说话不算数。这么着吧,解你这个毒得用我两枚解药,为什么呢?因为你这毒是慢性毒。解慢性毒,就跟你解你的急性毒不一样。解你的急性毒,有可能一枚药就行了。我这毒得两枚药。我现在先给你一枚,让这个毒压着不发作。但你现在赶紧给我滚,离开西留山!走!干嘛呢?往南走。往南走出一百五十里地。那个地方有个刘家集,刘家集上有一个悦来客栈,你到这儿。悦来客栈里有个老板娘。你给那老板娘讨一枚解药,我把解药就放在那里了。你跟她要,就说一个小猴子把解药给他们了。他们准给你,听到没有?赶紧去!” “我……你什么时候给他们的?” “你管得着吗?我腿脚比你快,你赶过去,我也赶过去了。嘻嘻嘻嘻……” 事到如今,铁板道也不敢不相信。“那你赶紧地把第一枚解药给我!” “别着急,别着急,我给你找找。哎呀……这枚药我藏得挺深的……”侯君集说着话,往怀里一伸手。哪来的药啊?没药!怎么办呢?侯君集也损,就拿两个手指头在自己身上搓,搓那泥儿。您想想,侯君集由打瓦岗跑到涿郡,心急如焚。一路之上哪顾得着洗澡啊?连睡觉都睡不几个时辰呢。 到涿郡访罗成不遇,又跟着大队人马一路急行军来到西留山。这些日子没顾得搞个人卫生。所以,身上的泥儿还真不少。刚才一动手、一打架、一出汗,这么一搓,“吱吱吱吱……”一会儿工夫,揉了一个黄豆粒儿大小的黑丸子。就这玩意儿掏出来,还真像那药丸儿。“嗯!就它了!”侯君集一伸手又从百宝囊中摸出一张纸儿来。把这药往纸儿里这么一搁。然后叠那么一个小宝儿。“看见没?我这药就在这个药包里头,交给你了啊。不能品味,直接地咽下去,马上喝水服下,听到没有?” “哎!好!赶紧给我!赶紧给我……” 侯君集来到近前,“呗儿!”就把这药包递给了铁板道。铁板道接过药包。侯君集一伸手,“砰!”“哎呀呀呀呀……”怎么呢?由打铁板道脚上把自己那枚枣核镖给取下来了。 “怎么?我的镖都用完了,还打算不还给我了,还想老用是不是?” “谁用你的镖了!顾不得跟你说话了……”赶紧打开宝儿,一看,里面还真有个药丸。这什么药丸啊?还真想品品。怎么?这玩意儿万一我一品,知道里面什么药,我这不多跟人学了一招儿吗?但又不敢品。赶紧吃了吧!“邦!”扔到嘴里了。赶紧掏出来水袋,“咚咚咚咚……”就把这枚药吃到肚子里了。“我说这位大侠,我现在能动弹了吧?” “能能能,谁让你老翘着脚了?喝下药就可以放下了。但是,这两天可不能动怒、不能动气、不能运功,明白吗?一运功,你的体内未解之毒就会发作的。你赶紧给我离开西留山,往南面去一百五十里地,记住了吗?那里面有个王家村。到王家村,那儿有个店,你去找那……” “王……王家村?你刚才不是说刘家集吗?” “啊……啊,啊!对对对对……刘家集!你去刘家集呀,去找那个悦来客栈的那个张寡妇……” “到底是谁呀?” “反正是悦来客栈的。我一会儿就过去了,给她搁那里,你拿到手不就完了吗?” “你为什么非得让我跑那么远?我在这里,你给我不就行了吗……” “不行!不行!我现在要攻打西留山了。你在这里,一会打将起来,你说说你是不是还得保护西留山呢?一保护,你是不是还得动气呀,是不是还得动力呀?一动力,毒性发作。到那个时候,我可没有解药可以治的了。再发作了,就无药可解了。你自己考虑考虑,我为你好!” “哎,哎,哎呦……”铁板老道一听,“无量天尊!贫道明白了,多谢大侠……” “嗯……”旁边苏定方这个气呀,被人家坑了,还谢谢呀。人家明明是要削弱我西留山的实力呀,把你支跑了,你个傻老道啊! 可是,老道不管这一套啊,保命要紧。既然我信了,信了就信到底!另外,西留山看这意思也够呛啊。“各位!我得赶紧地往一百五十里地外去取解药去。我走了!”赶紧飞身上马。然后,马后鞧打一鞭,“咵咵咵咵……”这老道还真奔一百五十里地外去了。一边跑,扭头还对侯君集说呢:“这位大侠!您可不准失信呐!您可得到一百五十里地外等我——” “行了,行了,一会儿灭掉西留山,我就过去!” “哎!祝你赶紧灭掉——” 呵!可把西留山漫天王王须拔给气坏了——这老道,你是哪头的?被人三言两语给糊弄走一个! 这时,秦用已经从张公瑾口中得知了,这位是自己的十八叔啊,是自己爹爹秦琼的义弟,救了自己了。哎呀,特别感激。可现在已然不是说感激话的时候了。秦用觉得自己已然恢复体力了,提起降魔杵飞身上马又来到两军阵前。用降魔杵一指苏定方:“你要与我动手吗?” “我……”苏定方一看,不打也不行啊,谁让自己出阵了呢?“好,好,我来会一会你!”说到这里,苏定方晃枪正想往前冲—— 突然间,就听见山上面,“咚!”也不知道哪个地方爆炸了似的,一下子火光冲天。 “哎呀!怎么回事?!”漫天王王须拔和魏刁儿等人吃了一惊啊。回头往山上一看,哎呦!山寨之处烈烟滚滚,一股子浓烟直冲云霄啊。“呀!山寨怎么了?!” 这时,由打山寨上面跑下来很多打败的喽啰兵:“啊!啊!不好了,山寨被人端了!一伙人上了山了,可能是涿郡的兵两面包抄,把我们的山寨给端了!那王宫被人用火给烧了,把咱的鱼油全堆那里了。刚才爆炸的那就是那鱼油缸爆炸的。” “啊?!”这下子王须拔、魏刁儿是大吃一惊啊,“怎么回事?” 这边一吃惊、一发生变故。那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侯君集一看眼见,就明白山上出了变故了。侯君集赶紧地又把小片刀拉出来了:“我说涿郡兵的将士们!我说那位秦将军,现在还不攻山,更待何时啊?!往山上攻吧!”侯君集在瓦岗山打了多年仗,有充足的经验呢。一看,这不打,等待何时啊? 他一说这话,张公瑾一看机会难得,也赶紧催秦用赶紧攻山。 秦用早已咬碎钢牙,恨透西留山了——好悬没把我的命搭这里。“兄弟们!给我攻山!杀呀——” “杀呀——” 带着两万军卒,他一马当先是直奔苏定方。 苏定方一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山中出了变故,苏定方不知怎么回事儿。那铁板道也没了,现在能打善战的没几个人了,人家两万兵扑过来了。本来想抵抗,但现在自己手下的兵将军心已乱,山上又被人端了,怎么回事啊?谁也不明白呀。一不明白就慌张了。但再慌张也不能不抵抗啊。苏定方一晃大枪代替军令:“各位!抵住!抵住!赶紧撤!赶紧关寨门!赶紧撤回山寨……”他赶紧一拨马往山上跑。 那能跑得了吗?秦用在后面就追过来了,“咵咵咵咵……” 后面的张公瑾、史大奈指挥大队人马:“杀呀——”“哗——” 山上那守卒当然往下射箭、往下扔石头,滚木擂石水也往下砸。 但是,涿郡兵特别勇猛,不惧矢石。藤牌手冲锋在先,拿着藤牌挡着。后边跟着弓弩手、刀斧手等等,攻上山寨呀。 说:“山上怎么了?”山上被罗成给端了! 咱说了,罗成、窦建德、窦线娘加上庄金锭商量已毕,让福顺赶紧到前敌打探消息。他们在庄寨可没闲着,把庄寨所有能打的庄丁都叫到近前。 庄金锭就问大家:“平常老庄主对大家怎么样?” “天高地厚之恩!” “今天,我们庄遭此大变故。我爹被那淫尼给打死了。此仇不共戴天!我不能不报啊!我要上山,把这西留山寨给端了,配合着涿郡兵把这个毒瘤给拔了!如果不端这西留山,咱们还不能在这里安居乐业呀!也算为我爹报仇雪恨呐!各位,谁敢跟我走?” “我去!” “我去!” “我去!” …… 看到庄主的惨死,这些人眼珠子都红了。他们中间的兄弟、亲戚在打斗当中也死了好几个、受伤好几个。所以,这些人同仇敌忾呀,都愿意跟随庄金锭上山。 就这么着,由打这里头挑了又挑、捡了又捡,挑了大概五十余人,都拿着刀枪。其余的在这里留守庄寨。这五十人跟随罗成、庄金锭、窦线娘、窦建德趁着夜色往山上去。 虽然庄金锭对这里的道路不太熟。但是,庄客们熟啊。 有庄客说了:“我们知道一条密道,是一条小道儿。走这条小道儿又近,又可以躲过西留山守卒,秘密地潜入西留山腹中啊。“ “行!就走这条小道儿!” 让这几个做向导引着,趁着夜色就开进西留山了。 等到天光渐亮,也靠近了西留山大寨附近了。在这里没敢贸然行动。怎么?等着福顺的信号呢,看看抚顺会不会给自己发信号弹。如果发了信号弹,那证明涿郡军跟西留山的贼寇今天要作战。如果不发,那等于人家不作战。不作战,我们这几个人就别攻了,我们再撤回去。否则的话,以卵击石;如果作战,这山寨内肯定防守空虚。我们正好从它背后捅刀子。 这么一等,“咚——哒!”突然发现由打山底下往天上打了几个硫磺弹啊。虽然是白天,但是也能看得清楚啊。哎呦!这就等于福顺打探好了军情,告诉大家:涿郡兵已然跟西留山开兵见仗了。“那咱们就按既定计划行事!” 这也幸亏侯君集及时赶到。果侯君集不及时赶到,这玉面韦陀秦用中毒身亡,人家西留山又打大胜仗,这涿郡兵还得撤。一撤,西留山的军队人家重新回归山寨。罗成这一拨人一个也活不了啊,毕竟西留山有四千余众呢。所以,还是那句话——无巧不成书啊!都碰到一起了。 罗成、庄金锭一看:那行了,咱们下家伙吧! 这些人一跃而起。您想想,此时在西留山内守山的能有几个军卒啊?大部分都掉到前山了。一会儿工夫,就把守卒解决得差不离儿了。没有被杀的慌慌张张逃下山去报信了。 罗成就绕到西留山原来的聚义分赃大厅,现在已然改成了燕国王宫了。罗成一看,这玩意儿也是燕国王宫?给他点了得了!到厨房这么一踅摸,有那些鱼油、有那些动物油、植物油,一缸一缸的。您想想,西留山上四千余众啊。每天吃饭用油消耗甚大。所以,搬来了几缸几瓮。往这王宫一堆,点着了一支火箭,照着其中一个瓮上,“噗!”一箭就把这瓮给射裂了。油往外一流,一沾火,“噗!”就着了。其他的油罐遇热,“啪!”“噗噗!”“啪!”“咔——”有的炸裂了,就跟爆炸似的,浓烟滚滚的。 这边一发生变故,秦用抓住战机往山上一攻。山下一敲鼓、一呐喊—— 罗成知道攻山了:“咱们在山上往下攻!” 罗成、窦建德率领这些庄客们就从山上下了手了。 山下往山上跑的兵遇到罗成,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啊。罗成那什么功夫啊?“噗棱棱……”把五钩神飞亮银枪使动如飞呀,杀得喽啰兵是吱哇乱叫啊。 漫天王王须拔杀到半路一看,哎呦!山上怎么还有敌人呐?这领兵带队的是谁呀?穿着一身黑衣服。 一身黑衣服?啊,罗成换的庄丁服啊,一身黑衣服。 罗成也看到王须拔了,把枪一摆:“王须拔!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我乃燕山公罗成!” 王须拔一听:哎呦!我的妈呀!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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