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林到达桃苑路公交站,警察已经在现场勘查了,目击证人大概怕被报复,将手机交给警察,录完口供后,就匆匆离开了,此后这个目击证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二林到达现场后,警察便开始录口供,警察特别询问林子苏有没有接到劫匪的电话,一般绑架的目的是要赎金,林子苏却摇摇头。
警察便说,劫匪只要还没打电话,林子茜至少就还是安全的,让二林先放心。随后警察交代,一旦有陌生电话进来,一定要先通知警察。另一边警察开始进行监控排查。
根据目击证人提供的线索,警察在交警处调取了事发地的监控视频,很快就锁定了一辆黑色的无牌轿车,林子茜在等车的间歇,因为是晚上九点左右,站台上几乎没人。
那辆黑轿突然就停到林子茜身边,车上下来的两个黑衣蒙面人不由分说直扑过去,林子茜吓呆了,没有任何阻碍,两个黑衣人就抓住了她。
中间林子茜有过数次大声呼救甚至反抗,手机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掉落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很快就捂住了林子茜的嘴,就那一瞬间,林子茜就没了任何反抗和挣扎。
警察说很可能是被下了迷药,随后林子茜被抬进了后车厢,二男左右夹击先后坐进了后排。
看到这一幕,林子苏直接吓瘫了,林美静赶紧扶住她,林子苏来不及痛哭,因为她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那就是副驾座上的女人。
因为是背对着监控摄像头,看不清楚其人,只能看到她露在窗外的半截手臂,腕上还戴着一块腕表,林子苏也是凭这点判定是个女人。
虽然监控太远看不太清晰,换了别人这也许没什么异样,但是林子苏却一眼认出了那腕表,那可是被俞琳徽视若珍宝——林子苏曾一度猜测是周瑁远送给她的,亦或是和周瑁远是同款情侣表,若非有此特殊意义,她不会一直戴在腕上,不舍得摘下。
林子苏看到那块腕表,当即怒不可遏,便想冲进监控里把她撕碎,但很快就被人抱住。
想到这两年来,俞琳徽几次三番欲置自己于死地,往事历历在目,林子苏一个寒颤,当即断定这绝对不是绑架,俞琳徽恨我入骨,茜茜落入她的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林美静也认出了这块腕表,没错,就是俞琳徽的那个腕表,她抓子茜,这不用说,一定是为了报复林子苏!
二林提供的腕表线索被警方高度重视,并记录在案,准备随后展开对俞琳徽及其人际关系的调查。
根据视频的调查结果,警察很快锁定这辆无牌黑轿,随后调度全市的交通监控,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视频排查,最后黑轿出现在流沙路上。
但非常吊诡的是,从桃苑路公交站到流沙路也就十几分钟车程,但是黑轿出现在流沙路的时间,距离林子茜被绑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多小时竟然查不到它的任何踪迹,它似乎对常青市交通监控的盲区了如指掌,有意躲开了监控,两个多小时后,又重新出现在流沙路,一路向西而去。
这两个多小时,这辆黑轿去了哪里?难道在城市里绕圈圈?还是中途抛锚了,还是绕路加油了?还是又去了什么地方?这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流沙路再往西就是废旧的工业区,那里正是常青市政府旧城改造的区域之一,现在可谓荒无人烟,而流沙路到头就没有监控了,无法追踪到黑轿的最终去向。
无法追查消失的两个多小时,警方只能根据黑轿的方向,推断出黑轿可能的几个去处,其中怀疑最大的是西郊已经废弃正在拆迁的万顺造纸厂。
但为了保证万全,警方对另外几个怀疑区域同时展开了侦查和搜救,这时距离林子茜被绑架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也就是第二天的凌晨六点。
林子苏如坐针毡,时间每过去一秒钟,茜茜的危险就加剧一分。考虑到绑匪很可能会打来勒索电话,警察就让二林跟随前往现场。
林子苏想到子茜被拉去荒无人烟的西郊,就预感到情况会非常糟糕,巨大的块垒堵在胸口、喉咙,让她呼吸困难手脚冰冷,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欲哭无泪。
到达现场,二人被限定在警车内,以免扰乱现场勘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侦查,警察最终锁定了万顺造纸厂,这里果然就是第一作案现场。
当得知林子茜就在里面,林子苏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冲下警车,几次欲冲颇封锁警戒线,都被警察拦下。
就当林子苏决意以死要挟时,便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废弃的厂房出来,远远望去,担架上裹着白布,林子苏脑子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天塌了,她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瘫到了地上。
林美静和旁边警察赶紧将她一把扶住,林子苏眼睛发直,任凭眼泪横流,嘴里发出喃喃的悲鸣:“茜茜,茜茜,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让姐姐怎么活……”
林美静再也绷不住,也哇的一声,抱着林子苏痛哭失声,二人现在都是同样的难过自责,却又说不出任何话,往昔子茜的灿烂笑容、纯真善良、活泼可爱,现在都成了刺进心脏的刀子。
林子苏只觉得肠胃翻滚,心如刀绞,眼前一直在犯黑,要不是林子茜躺着的担架在移动,她可能当场就晕厥过去……
就在林子苏感觉自己也随着子茜而去时,里面的一个警官出来喊话:“谁是林子茜的家属?”
林子苏闻言,一扫眼前的黑暗,一个“我”才发出半声,就已经哽咽难语,只能用身体来做回应——便要冲过去,可整个人还是软的,险些又栽地上,林美静和旁边的警察只得扶住她。
林子苏好害怕那个警官宣布死讯,眼泪在无声肆虐,疯狂汹涌,伴随着嗡嗡的耳鸣声,听到了很不真切的警察的回声:“林子茜昏迷大出血,要立即抢救,需要家属跟车去医院!”
林子苏听到这个消息,瞬间耳目清明,又想哭又想笑,状若疯癫,是啊,哈哈哈…,昏迷,那就是没死,茜茜还活着,可是,大出血,又是什么?……
林子苏哇地一声大哭,瞬间哭成个泪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拼命给那个警官磕头,以表达感谢,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以至于额头都磕出了血,流到了脸颊上都浑然不知。
现场所有人都无不泪目动容,几个人扶着颤颤巍巍的林子苏,将她送上救护车,林美静也陪同一起上了救护车。
甫一上车,林子苏和林美静就被林子茜的惨状一个吓瘫一个吓傻,只见林子茜满身血污淤青,肠子流出半截,惨不忍睹,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
甚至还有鞭打的痕迹和疑似火烧的烙印,脸上被血污覆盖,五官难辨,头发乱如蓬蒿,还伴随着冲天的酒气。
深度昏迷中的林子茜还在伴随着身体抽搐,不停口吐鲜血,面色苍白,命若悬丝,此情此景,毋庸置疑,她生前遭受了令人发指的惨无人道的虐待!
医生护士一边紧急抢救,一边连连摇头叹息,还听到一个医生低低地对一个护士说,她是在清醒中被折磨,活活疼晕过去的,能不能活下来真是难说,就算救活,她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哎,这都什么人呐,畜生啊……
护士也不禁哽咽泪目,愤慨地应了一声:搁谁受得了,简直灭绝人性,畜生都不如!
林子苏听到他们的对话,吓得魂飞魄散,瘫软的身体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地拼命磕头,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妹妹,她还那么年轻,才刚上大学,人生才刚刚开始,求求你们了……”
头上伤口又加深,血流不止,她也不觉痛,只是磕个不停,林美静再也没有了扶林子苏的力气,也彻底崩溃了,泣不成声。
一直一脸凝重的年长护士过来扶起她,既深深同情,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因为这实在太惨了,任何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最后只能勉力回道:“我们会尽全力救你妹妹,可你这样也会影响我们施救。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扛不住,最好赶紧联系你的父母。王玲,你给她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唉……”
“好,好,好,我坐着,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救茜茜,救茜茜……”林子苏喃喃自语地爬到了一角,安静地坐在那里。
那个叫王玲的护士要来给她处理伤口,她却推开了,泪珠子滴答,却说:“不用管我,我不疼,别浪费时间,救我妹妹,求你了!!!”
那王玲看着惨兮兮的两姐妹,禁不住眼泪也掉了下来,不忍心拒绝她,回过头时忍不住擦了眼泪,去担架床边帮忙。
林子苏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担架上的林子茜,犹如万箭穿心肝肠寸断,却手足无措无能为力。
早上八点半,到达中心医院,林子茜被一众医生护士一路风驰电掣般推进了手术室,医生对林子茜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抢救。
林子茜被推出来时,身上插满了管子,面色比先前还要苍白,仍旧昏迷不醒,林子苏迫不及待,一把抓住主刀医生的手,含泪哽咽问道:“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手术大夫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们尽全力了,但病人的身体损伤巨大,她能不能醒过来,我们也没有把握,你们要有准备后事的心理准备。”
林子苏闻言如五雷轰顶,天塌地陷,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整个人彻底崩溃了,扑在林子茜的病床面前,追悔莫及,痛哭失声道:“我为什么要睡觉,如果睡前我给茜茜打个电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为什么要把手机调为震动,不然就不会错过茜茜的电话,都是我害了茜茜,该死的人是我,该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是我害了茜茜……”
林子苏说一句打自己一个耳光,泣不成声,悔不当初,扒着林子茜的病床,几次哭晕过去,这场面太虐心了,所有的医生护士都不禁哽咽泪目。
林美静一把抱住她,制止了她继续虐待自己,却也痛心疾首,哭道:“子苏,这不是你的错,俞琳徽早就预谋好的,你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现在不是你死不死的问题,茜茜要治疗,还需要你照顾她,还有茜茜的仇,也需要你去报。你现在不应该自责,而是化悲痛为力量,配合警察,把所有凶手绳之以法,否则茜茜受的罪、受的苦都白受了,你明白吗?”林美静虽然是在劝林子苏,可她自己也撑不住,哽咽不成声。
但林美静的话就像一剂强心剂,让林子苏终于清醒过来,停止了自责和自虐,也站了起来,目光中陡然就燃起了复仇之火,喃喃自语,“静姐说得对,我得振作起来,为茜茜报仇,为茜茜报仇。”
随后林子茜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林子苏一直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曾离开,林美静买了餐,她也没胃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陷入在深深的自责。
一小时后,警察过来再次做笔录,大概讲了案件的初步结果。原来黑轿一直就蹲守在青年公寓小区门口,从林子茜出小区,他们就一路尾随,因当时人多不好下手,直到林子茜上了公交车,黑轿跟随着公交车追到桃苑路公交站才下手。
而这辆黑轿是被盗车辆,也没有拍照,作案人员又是全副武装蒙面作案,虽然有监控却无法辨认他们的相貌。
通过现场侦查和林子茜的伤情鉴定,初步判断作案的可能是四到五个人,现在犯罪嫌疑人已经潜逃,警方已经在全省发了通缉令,正在全力追捕。
直到此时,林子苏才知道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恶性强奸案,黑轿一直都在蹲守,说明早就预谋好的。
林子苏感到痛心疾首,昨晚妹妹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惨无人道的轮奸和虐待,她不敢想象妹妹当时有多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当时是多么希望姐姐能赶过去相救。
她才刚刚尝到爱情的甜蜜啊,就遭遇如此惨无人道的虐待,妹妹这一生彻底被毁了。如今生死难料,往日美好都成了最痛的回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妹妹就这样睡过去,也许是最好的安排,那样她就不需要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她不能失去妹妹,这是林子苏不能承受的痛!
林子苏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自责中难以自拔,林美静不忘追问那块腕表的调查情况,问俞琳徽抓起来了没有?
很可惜,被二林视作重要线索的那块腕表的主人却有铁的不在场证据,因为根据警方的调查,俞琳徽昨晚一直在李天霸的住所,并有监控视频作证。
林子苏听闻这个结果,几近崩溃,突然就歇斯底里地爆发了,嘶喊着:她既然要杀人,当然会提前准备好不在场的证据,前年、去年她都想杀我,她为了报复我,就搞我妹妹,她为了那个男人早就丧心病狂了!
还有那个赵恬妞,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去年就是她陷害林美静,就是她给俞琳徽出的毒计。还有那个金世泽,还有周媚,他们都逃不了干系,都是帮凶。
还有李天霸,他就是黑帮头目,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都应该全部抓起来,严刑拷问,一定能问出来……
警察表示同情又无奈,林子苏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言语举止都有些失态。随后,警察又问起林子茜平日的人脉关系,林美静帮林子苏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子茜入读常青大学舞蹈专业后,林子苏一直在云连,聚少离多,倒是林美静近水楼台,两人走得更近,因此林美静比林子苏还要了解她的人际交往情况。
根据林美静的讲述,除了她经常提到的“邵小帅”外,鲜有再提别人,也没听说和谁结仇的问题。随后,警方一边联系邵小帅,一边继续询问当晚的情况。
这厢,邵小帅和林子茜约定的晚上十点半的那场电影,却迟迟不见她来,给她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一人在电影院苦等一晚上没敢离开。
茫茫城市,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后悔手机上没存她家人或朋友的电话,以至于遇到事都找不到一个问话或帮忙的人。问了她的室友,也说她没回学校。
邵小帅又怕她回来,又不敢离开时代广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渐渐感到不安和恐慌,焦急万分。闻知噩耗后,邵小帅在电话那头不禁号啕大哭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打车赶到医院。
到医院后,邵小帅人未到哭声先到,“茜茜,茜茜——”
林子苏听见他唤妹妹的小名,眼泪刷地一下又涌了下来,林美静便叫了邵小帅,给他引荐林子苏,一个清隽脱俗、气质出众的少年就这样映入林子苏的眼中。
这少年一看便是从小练舞的胚子,林子苏一见到如此俊秀韶华的美少年邵小帅,更是心如刀割,本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却天意弄人,妹妹已形同废人,这个美少年还会要她吗?
惨遭横祸,已是半条命,再被无情抛弃,那妹妹还有活路吗?可如今妹妹还生死未卜……想到这里,林子苏泪流满面,直直地盯着邵小帅看,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怕一句话没说好,他就会离开。
“小帅,这是茜茜姐姐——,”林美静哽咽介绍道。
邵小帅见到林子茜姐姐,如见亲人,当即跪到地上,长叩不起,哭道:“对不起,姐姐,我没照顾好茜茜,我不该叫她晚上看电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邵小帅不停地自责,不停地拼命磕头,林子苏一见到他,就知道妹妹有多喜欢她,此情此景看到他如雨眼泪,不禁跪倒在地,也痛哭失声起来。
看到林子苏哭,邵小帅也大哭起来,林美静和警察怎么劝都劝不住,旁人都为之悲戚落泪。
林美静哽咽道:“去看看子茜吧!”邵小帅这才被人搀扶起来,林子苏也被林美静搀扶起来。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门,邵小帅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林子茜,眼泪扑簌而下……
警察将邵小帅单独叫进了一个房间进行问询和笔录口供。一个小时后,邵小帅出来,警察嘱咐三人随时听候传唤,随即离开。警察走后,林美静和林子苏又聊了起来。
“子苏,警察办案都是讲证据的,既然他们排查后,不是俞琳徽。也许,这件事就是一次意外,至于那块手表,也许只是巧合,也可能是其他人。但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子茜醒过来后,我们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不会对她有第二次伤害,你说呢?”林美静道。
“不,一定是俞琳徽,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更不是什么巧合,警察都说了,那辆车早就埋伏在青年公寓的小区门口,还一路尾随茜茜,
直到桃苑路公交站才下手,这一切早就是预谋好的。做坏事的人,像这种杀人的事,还能伪装成不在场,电视新闻上,我们看的、听的还少吗?
而且,俞琳徽玩借刀杀人的把戏还少了吗?去年要不是欧阳学长推开我,说不定我那时就命丧黄泉了,她几次三番害我杀我不成,就盯上了子茜。
静姐,不管警察怎么说,我都坚信俞琳徽是凶手。你也说过李天霸是黑帮头目,他喜欢俞琳徽,为了讨她欢心,一个黑帮头目,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你说到这个,倒是提醒了我,俞琳徽会为情杀,茜茜会不会也是被情杀?”林美静开始转移话题,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邵小帅。
林子苏何等聪明,立马就明白了那个眼神的用意,她是想说,小帅长相这么俊秀帅气,又这么温柔有家教,喜欢和仰慕他的女生必然不会少,年少情痴最容易冲动,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林子苏没有说话,只一个眼神递过去,林美静就心领神会,随即望向小帅,问:“我听茜茜说,她们班有个同学也喜欢你,她叫什么名字?”
“叫李玲玲!”邵小帅不懂其意,疑惑地看向二人。
“女生会因爱生妒,善妒的人难免不会铤而走险。小帅,你了解李玲玲吗?”林美静又问。
邵小帅惊诧地看了一眼林美静,想了想,哽咽道:“她和子茜是一个班的,两人原本关系挺好的,但因为…,因为我的原因,后来她们就没再说过话,只是没听子茜说李玲玲为难她的话。”
林子苏却不以为然道:“茜茜是个懂事的姑娘,即使有人欺负她,她也不会跟人说。李玲玲和你们的这层关系,你有跟警察说吗?”邵小帅点点头,林子苏这才安心。
虽然又厘出了一条线索,但林子苏并没有放过俞琳徽的意思,反而更加迫切希望找到证明俞琳徽在场的证据,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警察找不出来,那我就找有更大能量的人,可是我又该找谁?……
所有人都对林子茜的生还不报希望了,只有林子苏没有放弃,她不眠不休倚着妹妹的病床,守了一个夜晚又一个夜晚,几天过去都毫无复苏的迹象,林子苏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可是她还是照常根据医生护士的嘱托给妹妹擦洗身子,给妹妹讲共同的记忆。
七天后的下午,林子苏正在床边打盹儿,她在这里已经连续守了七天七夜了,衣服都还是林子茜出事那晚的衣服,恍惚中像是梦境里听到了一声呼唤“姐姐”。
声音尽管很轻很轻,可就是这一声“姐姐”,林子苏打了一个激灵,顿时就惊醒了,竟是冷汗涔涔,以为自己做梦了,晃了下神,抬头赫然看见林子茜正盯着自己看,一脸的平静。
林子苏以为看错了,慌忙使劲揉了一下眼睛,见到林子茜的眼睛确实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林子苏突然喜极而泣,腾地一下,条件反射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便要跑出去叫医生,又手足无措地跑回来。
她怕自己再回来,子茜又睡过去了,怕这是妹妹的回光返照,怕自己错过和她的最后一面……林子苏的眼睛瞬间模糊了,风一样的又回到床边,握住林子茜还插着输液管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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