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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慰告先人

第二天一早,马超就开车来到袁家小别墅,把父子两人接走,一路驶往县城下辖的洋柑镇。

洋柑镇是袁家的祖籍,只不过当年袁鹤鲸横死,孤儿寡母的奶奶为了养大年幼的老爹,只能被迫改嫁到另一个镇上的同姓人家。

而袁飞羽亲生爷爷袁鹤鲸的遗骨,正是葬在洋柑镇的下田村里。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些年老爹发达了,挤入了县城富豪序列,所以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顺势就冒出来,其中也包括了在下田村的那些远房亲戚。

袁家父子的不请自来,顿时就打破了乡村的宁静,村民们纷纷自发拒绝到车前,甚至惊动了村委会干部到场,一个个谄媚地问候着,很多人纯属就是没事找事,赖在他们车前不肯走,目的就是为了在袁志福这个新晋的县城首富面前露个脸,日后有什么麻烦好开口。

关于这点,老爹袁志福并不反感,毕竟都是血浓于水的乡里乡亲,上门救助的只要开口不是很过分,他一般都不会拒绝,平时回村里也是没有架子,非常和气,村里要修桥补路之类的也积极响应。

所以他的好人缘除了有财富加成之外,村民们也是实打实从心里佩服他。

毕竟在老爹心中,给乡亲一点小恩小惠,总比给白眼狼外家还落不着好来得痛快。

和村民们寒暄过后,袁飞羽三人又驾车驶向旧村场。

村场原本指的是乡村集市,只不过随着近代发展,集市贸易的功能逐渐消失,沦为村民消遣娱乐的公共区域。

而下田村的旧村场再过去一点,就是村民祖坟所在。

三人下车,老爹神色肃穆地捧着一个锦盒,袁飞羽在后面提着装了酒肉水果等贡品的篮子,肩膀上还扛着两把锄头,马超着帮忙拿着一个装满香烛元宝的大袋子。

他们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来祭祖,拿血仇的头颅来慰祭含冤而亡的爷爷(爸爸)。

穿过村民种植的经济作物快速桉林,三人来到了一片坟山,旋即老爹辨认了一下路,就把他们领到一座杂草丛生的土坟前。

看得出来,这座土坟有修缮的痕迹,应该是前不久清明祭祖才翻新过。

但是不知为何,相隔才没多久,此时土坟周边已经长满了葱郁的杂草,仿佛野草根治在坟土上长得格外快速,而且这不是特例,周边的土坟也大同小异,实在是让人费解。

三人把东西放在地上,默契地各自扛起一把锄头,开始清理杂草,挖土溉坟。

没一会功夫,整座土坟就焕然一新。

不用吩咐,袁飞羽就熟门熟路地把大肥鸡,扇形贡肉,新鲜瓜果摆在坟前整理出来的平地上。

点燃炷香后,他表情严肃地拿起金银衣纸,沿着坟墓周围开始撒钱。

以前封建迷信盛行的古代,人们认为在祭祖时会有孤魂野鬼来抢夺先祖的祭品,所以就要用金银衣纸撒在坟墓四周,目的是为了花钱消灾,不让孤魂野鬼来骚扰祖先们享受子孙的祭拜。

曾经的袁飞羽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那些封建迷信的老一套非常不屑。

但是现在他连重生这么离谱的事情都亲身经历过,心理已经有所改观。

还是那句话,做人应该有所敬畏,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

马超这时候非常懂事地走到远处默默抽烟,一方面是为了避嫌,毕竟事关袁家父子的秘辛,他一个外人,即使关系再好,这样的场合还是少参与,二来是在看风,今天的祭品里有特殊之物,不太能让人知晓。

老爹面无表情地跪坐在泥土地上念念叨叨地烧元宝,完全没有在商场呼风唤雨的意气风发,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思念忘亲的孝子后辈。

当元宝纸钱已经烧完之后,老爹默默地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九指彪死不瞑目的头颅,然后把地上的酒杯端起,猛然泼向还在余火未灭的纸灰里。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度数不高的土炮白酒刚撒入灰烬堆里,顷刻间猛然窜起一道高高的火苗,仿佛是含冤未雪的先人看到仇敌俯首的回应。

老爹眼眶通红,泪流满面,表情却很平静,重重地对着土坟磕了三个响头。

袁飞羽也紧随下跪,庄重地跟着老爹磕头。

磕完头后,父子俩直起身子。

老爹嘴皮子哆嗦几下,强忍悲恸,颤声道,“爸,您的不孝子来看您了。是儿子没有,一直未能替您报仇雪恨,让您几十年都不得瞑目。”

“好在您的孙儿争气,如今害死您的罪魁祸首九指彪已经授首,希望您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您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袁家子孙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说罢,再度重重地磕头,连额头磕破也浑然未知。

这一天,他等得实在太久了。

为人子女,不能手刃杀父仇人,那是最大的不孝。

年轻时他也曾经努力后,可惜到头来才发现无能为力。

后来结婚生子,有了家庭之后,即使他内心报仇欲望再强烈,为了家人,他也只能按捺下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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