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已经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
只不过死去了的是帝后的掌上明珠圣懿帝姬镇国公主,活在他身下的是被他挟制圈禁的禁|脔罢了。
……
她的身段生得极好。
从她渐渐长成人的时候起,乳母嬷嬷们就寻人私制了许多香膏、花露之类的东西,每隔几日就要为她全身涂抹一遍,还要确保她的身子没有一丝瑕疵和伤疤,摸起来顺滑细腻如牛乳一般。
不过这都是宫闱之内女人们的私房本事了,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足为外人道的。
婠婠那时不解,反而问她们:“我贵为帝姬,难道还要这样日日辛苦去摆弄自己的身体来讨好日后的夫君吗?”
嬷嬷们笑了:“男人么,不都是那种货色!殿下若是生得好,他便要更多爱您几分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精心作养了多年的身子、原来只是为了现在给他摸的。
“省着点眼泪,等会还有你哭的时候。”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婠婠一口气堵在胸腔里没缓过来,险些就这样再度昏厥了过去。
婠婠大张着嘴用力吐息,眼泪都快流干了。这是她长到这么大以来所经历的最可怕的噩梦,没有之一。
她从未想过她的初|夜会是这般不堪,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与暴力蛮横的一夜。
晏珽宗曲起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微微嘶哑粗重。
“那想不想要我把你的爪子放下来?”
她连连点头,不住求饶。
那玉白的腕子,可怜已经因为她的挣扎而红了一片。婠婠垂眼揉着手腕,对他有些怨怼,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自己不乱动,怎么可能磨蹭到?”
她闷哼了声,死死咬着唇不愿叫出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
他给她打的是个特殊的活结,很容易解开,但是越挣扎便系得越紧罢了。见婠婠委屈,他自然也是心疼的,腾出一只手抓过她的手腕——那腕子可真细啊,几乎能让他一手摧折。他的掌心裹住那片轻微淤血的肌肤,内力输送到她的皮肉里,很快便化开了那片红色。
等他把这只手腕还给婠婠的时候,腕上的肌肤复又雪白如初,一点也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婠婠有些惊讶:从小陶皇后便不许她和那些小内侍宫婢们一处瞎玩,因为她偶尔磕了撞了的,身上的淤血淤青几乎要十来日才能淡下去,十分难养。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能让她的淤血这么快就化开?
随后晏珽宗又用一样的法子将她另一只手上的瘀红清理掉。
事毕后,她推不动他,只能任由这具死沉死沉的身体伏在她身上平复心跳和呼吸。
晏珽宗抽过那帕子随手又扔到了地上,扬声对跪在珠帘外的人说道:
“好好收起来,明早拿进宫去,给你们的中宫主子娘娘看一眼,告诉她、帝姬殿下长大了。”
婠婠好不容易合拢了身子,蜷缩在妆台上,长长的乌发遮住了她的脸,无声哭泣着。
她没有力气再追究究竟是谁跪在珠帘外面目睹了她是如何受辱的,只想死死遮掩住自己这一身的荒唐,然后好好地睡一觉,在睡梦中忘却所有的烦恼。
那边的晏珽宗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袍披在了身上,却见帝姬的乳母华娘微颤着端着一盆热水从珠帘外膝行了过来,垂首低声问道:
“太子爷,婢现在可否给殿下梳洗清理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泣音,为她的女孩儿心痛到险些不能自已。
晏珽宗还没张口说什么,婠婠疯了似地尖叫:“你出去!出去!我不要你们来侍奉、你们都出去!”
华娘被她吓了一跳,可随即看向婠婠的目光无比哀切而怜悯:“殿下,让婢来服侍您吧。”
她上前走了两步,清晰地闻到了这房内充满了的靡靡气息,还夹着一丝血腥味。
见她过来,婠婠抗拒地更加厉害,惊恐地瞪着她:“走开!走啊我不要你来、我不要你——”
那是把她一手拉扯大的乳母啊,她不想让自己的乳母见到自己这个样子。
晏珽宗似是无奈地笑了笑,上前以手格开了华娘:“把水放下,出去吧,殿下不要你伺候,没听到么?还是我来罢。”
华娘怎么可能放心把婠婠交到他手里!她犹豫着不愿意退下,晏珽宗也不理她,打横抱起了婠婠,带她去了内室。
这内室里竟然是别有洞天的,后面和一个地下温泉池所连接,常年热泉不断,又修葺地富丽堂皇无比奢华。
他将婠婠放在池子里,拿巾子给她擦了擦脸:
“好了,不哭了,嗯?你现在哭有什么意思?聪明人只会知道顺杆子爬上来和我求和,给自己谋条活路。”
婠婠冷笑着看向他:“可惜我不聪明,我一家子都比不上你聪明绝顶城府颇深,所以才落到如斯地步。”
他也不恼——男人在事后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给她擦干净了脸,又为她仔细清洗起了身体。
温热的泉水很好地抚慰了婠婠的疲惫,以至于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之感,她仍旧是抱着膝盖缩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睬人。
他陪她在水里待了会,给她洗净了身子、用一方杏白色的毛毯裹了她把她带回房。婠婠在他怀里头一歪睡着了过去,晏珽宗也没舍得再吵醒她,让婢子支起了熏笼为她蒸干了头发,把她抱回床上让她好好睡。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端午佳节,文武官吏皆可休沐三日。
但晏珽宗是闲不得的,燕王刚死,和他素日狼狈为奸勾搭在一块儿的官吏们必须一鼓作气收拾了,好好料理料理他的“身后事”。
故而婠婠还没醒,他便自穿了常服入宫和皇帝议事去了。
可惜皇帝游心大发,又来了兴致要和寿王、愉郡王、忠义侯世子等人一道去翠山湖野钓、打猎游玩,说是那湖里的鱼儿肉更香嫩,显然是昨日还未玩过瘾。
他离宫前让人给晏珽宗留了句话,说让他自己和几个老臣商议着办,等他傍晚时分回宫时、把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念给他听即可,皇帝再酌情改动。
晏珽宗称是,于是就在御书房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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