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带着面纱?早就听闻公主貌美,今日不妨让我等见识见识?”
我等?苏梓茉向内看去,确实还坐着几位贵夫人,但她初来乍到,在场的人并不认识。
“王妃过奖了,本公主相貌平平,何来美一说?摘下这面纱,怕吓到各位,扰了在座的兴致。”
“公主既然来了我北燕,不应该学着宫里的称呼自己为本宫吗?为何还自称本公主呢?”
座位上说话的,是一位苏梓茉不认识的贵夫人,但苏梓茉毫不畏惧。
“那便等进了宫再改口也不迟,本公主还未见到教习嬷嬷,如何懂你北燕的规矩?况且在我南周,可没有宴席当天才邀请公主一说。”
安王妃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但她确实不敢真的伤了这公主。在座的人纷纷闭了嘴,他们拿不住皇上的对公主的态度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哎呦,公主莫要生气,公主初来乍到想必也不认识各位夫人吧?我来给公主介绍一番。”
安王妃领着苏梓茉挨个介绍起来,苏梓茉虽然不知这边规矩如何,但好歹她在南周是个公主,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好了公主,坐这来歇息会吧,午膳很快就准备好了。”
“多谢安王妃了。”
两人各自行过礼,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底下的夫人们叽叽喳喳一片,大多都是阿谀奉承的话,苏梓茉完全没有兴趣,也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
“公主用膳,可以摘下面纱了吧?这面纱多碍事呀!”
午膳被呈了上来,有人实在好奇苏梓茉的长相,忍不住提了一嘴。
苏梓茉不气不恼地将面纱摘下,脸上的斑斑点点展现在众人面前。
“公主脸上……这是怎么了?”
有的人被吓了一跳,虽说这斑斑点点也难遮公主美貌,可是看上去是有些瘆人的。
“本公主早说过了,怕会吓到众人。”
“公主这斑点可有法子医治?”
“未曾找到过可以医治的神医。”
苏梓茉说的淡然,众人却面面相觑,现在在座的都相信城中的传闻是假的了。
“公主莫要难过,北燕的郎中多有绝技在身,多留意些总能遇到擅长的。”
安王妃笑着宽慰道,可苏梓茉心知肚明,在座的人没一个希望她脸上的斑点能消失。各位贵夫人们都能看得出来,苏梓茉若不是因为脸上这些斑斑点点,不然早就名动京城,独享圣恩了。
“多谢王妃美意,本公主倒是看得开,早已习惯了这张脸。”
苏梓茉才不要做那被拿出来顶罪的红颜祸水,相貌平平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好。若皇上真是自己的良人,那有一天卸去这满脸斑点也是惊喜一件。
安王妃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闯进来的黎陌寒打断。
“安王妃,听说静和公主在安王府上,本将特意前来寻人,还望王妃见谅。”
黎陌寒的声音洪亮,语气严厉又坚定,似乎是带不走人就要兵戎相见一般。
“将军这是何意?我等与公主聊得好好的,将军就闯进来要带人走?将军难道不懂礼法吗!”
安王妃对黎陌寒闯进宴会有些生气,她还想继续问苏梓茉点什么。
“本将何意?本将倒要问问王妃何意!王妃趁本将不在府,未曾过问就派人将公主带走是何意?王妃宴请公主为何不提前下请帖?难道王妃这是懂礼数的做法!”
“将军…将军误会了,此次宴会办的突然,在座各位也都是今日才收到请帖。”
安王妃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经过安王妃这样一说,黎陌寒环视四周果然看到了宁国公夫人的身影,他将眼神落在宁国公夫人身上,死死盯着,看得宁国公夫人有些发怵。
“黎将军,在座的哪个不是你的长辈,有你这般跟长辈说话的吗?!”
宁国公夫人声音里带着怒气,很明显能看出她在强压着怒火。
“本将乃皇帝亲封常胜大将军、将军府主人,自幼无父无母,族谱也是从本将开始写起,宁国公夫人为何觉得本将比在座的辈分低一等?”
黎陌寒凭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宁国公夫人。宁国公权势大,人人见到宁国公和他夫人无不尊敬,今日却被黎陌寒这年轻将军羞辱。
“黎陌寒,莫要觉得你年纪轻轻被封为常胜将军就了不起……”
“宁国公夫人,本将没记错的话,宁国公府近日忙得不可开交。不知夫人怎会有如此雅兴,竟在这般时候来参加宴会。”
还没等宁国公夫人说些什么,黎陌寒就打断了她的话。宁国公夫人吓了一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有些害怕黎陌寒知道他们府中那不可告人的事,气焰瞬间小了很多。
黎陌寒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朝着苏梓茉走去。
“公主,末将来接您回府。”
说罢,黎陌寒微微欠身,向苏梓茉行礼。苏梓茉不慌不忙地将面纱重新戴好,向将军微微行礼。
“有劳将军了。”
待两人走后,安王妃的冷笑声率先打破沉默。
“王妃莫要生气,这将军年轻气盛,日后功高盖主有得他受的。”
“将军当着咱们的面自称本将,又在公主面前自称末将……那只是和亲公主,在北燕那就是最下等的公主,也配北燕最得力的常胜将军这般称呼?”
安王妃眼神中带着杀意,但现在苏梓茉养在将军府中,未来会在皇宫里,她都没有办法对苏梓茉直接动手,只能日后想办法安排人在宫中折磨。
“王妃,你这宴会办的有些无用。”
宁国公夫人冷冷地说道。
“哎呀,国公夫人莫要生气,等着那公主进宫,妾一定再想办法惩治她!”
“哼。”
没错,在北燕,面对位分比自己高的人自称是妾、妾身、末将、在下、奴等等,面对差不多平等的人自称可以是我,面对位分比自己低的人一般自称本宫、本夫人、本将、本官等等。
宁国公在北燕的权势很大,家中一女儿在宫中坐贵妃之位,儿子未来也会子承父业,继承国公的位置。因此北燕的人除了皇上,见到宁国公都要放低自己的姿态,就连亲王也不例外。
方才黎陌寒的做法在众人看来无疑是对宁国公的藐视,若不是因为宁国公最近在隐藏死侍的事,不然宁国公夫人刚刚也不会这般轻易放黎陌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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