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要这个孩子啊?”拖拉机手为难地问。
村长踌躇了一下:“交给村头的杨寡妇,年前她儿子儿媳刚死,也没留下一个孩子,只当添了个孙子,你就是要她的老命她都愿意养!”
说着,村长从拖拉机上扯下一块破布,把怀里的孩子擦了擦,塞进了衣服里面,在人心口接了一些热气,婴儿竟然慢慢地舒缓了过来,哭声也逐渐消失了。
“埋!”村长一声令下,两个人铁锹翻飞,很快把那个巨大的黑洞给填上了。
暗夜中,拖拉机掉过头,喘息着回到村道上,又慢慢地朝着村里挪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了……
二十六年后。
杨背,这个“注定有出息的人”,一个从死孩子堆里爬出来的唯一幸存者,大学毕业进入省城殡仪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临时工。
这个时代工作不好找,“火葬场”名声不好听,以至于同学结婚生孩子都特别交代不要通知杨背,他也早已习惯了。
但也正由于这个,这里工资高得吓人,对于一个刚刚毕业,需要在这个城市里立足的新面孔来说,这不失为一条近路。
反正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
那天正好轮到杨背值夜班,交班的老师临走前还交代,市公安局刚刚送来一具女尸,明天一早要火化,家属封了一万块的“白包”,让他给补补妆。
“便宜你小子了,这个月又不少赚外快!这女孩我见了,漂亮,身材也好,你小子不要动歪心思啊!”那老师临走之前还打趣道。
杨背嘿嘿地笑着,把追悼会大厅的玻璃门关上,然后用一条手臂粗的铁链缠在大门上,咔地落下一把巨大的双环牌铁锁。
整个殡仪馆里就剩两个人,一个是在门卫处的老张头,一个,就是杨背。
空荡荡的太平间大厅里,亮着白炽的灯管儿,把一切都照得惨白惨白的。
杨背戴着耳机,听着手机里刚刚下载好的音乐,然后低着头走到停尸房,推了辆平车,来到一面墙大小的冰柜前面,他数了数,找到属于那个女孩的门柜,打开,哗啦一下把停在里面的尸体给抽了出来。
尸体都由塑料制的裹尸袋装着,上面是一条长长的拉链,这几年殡仪馆的条件改善,尸体也再不像过去那样,脚趾上栓个绳子,挂着个牌子,赤身露体地躺在大冰柜里,显得很可怜。
不过,钱还是家属出的,生孩子和死人的时候,家属们都是最愿意花钱的,几乎是要多少给多少。
杨背心里盘算着,补个妆就一万块啊,这个月可以给奶奶多买些好东西带回去了……
他把尸体推到灯下,然后顺手拿起边上的档案看了看,女孩是死于自杀,才18岁的花样年华,高考失利,接受不了于是从四楼上一跃而下,当时没死,甚至能坐起来,能说话。
但是杨背心里清楚,那十有八九是落地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肝脾内脏什么的都震裂了,过一会儿,才会一口鲜血喷出来,再救都晚了。
上大学的时候,解剖学老师在课堂上放过一个视频,是外国一个年轻人,蹦极的时候绳索脱落,从二十米的高度直接坠落,头着地,当场脑浆崩裂,但是身体还活着,由于巨大的神经刺激,手刨脚蹬地扑腾着,甚至跪爬着还想站起来,眼球挂在脸上,场面极其恐怖。
自那以后,杨背就经常想起被杀掉的鸡,那才叫真正的垂死挣扎。
还好,由于失血过多,面前躺着的这个女孩脸色青灰,却带着一种冷艳绝伦的美。
“唉,可惜了!”杨背嘀咕了一句,耳机里爆出一首摇滚歌曲来,他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眉笔开始给女孩化妆。
一般的尸体化妆,不过就是扑个腮红,描个眉线,看起来有点颜色就得了,但是今天不一样,或许是由于女孩天生丽质,五官脸型实在是太完美了,杨背画着画着,竟然越来越认真。
那饱满的额头,直挺的鼻梁,一张樱桃小口紧紧地抿着,白色床单掩映之下消瘦的双肩令人生出一种怜爱之意,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杨背哀叹着,一边细致地把女孩的妆容调整到最好,艳而不妖,端庄清秀,像一个沉睡中等待白马王子的睡美人一样。
杨背扔下手里的眉笔和腮红,退后看了看,不禁有点发呆……
或许就是这么一看之下,杨背竟然忍不住走过去,略带怒气地在女孩子的鼻尖儿上,轻轻地刮了一下:“调皮鬼,你说你要是不死,做我女朋友多好?”
进殡仪馆上班第一天,老师就嘱咐过他,在这种地方,不要妄言,什么话都不能乱说,要始终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杨背也一直遵从着师傅的教导,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中了邪一样,那句话控制不住地就说了出来。
忽然,就在他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头顶的日光灯管“刷”地闪了一下,紧接着四周漆黑一片。
杨背懊恼地骂了一句:“电业局作死呢,殡仪馆的电也敢停?”
紧接着,他耳机里的歌声戛然而止,顿了一下,一个女孩纤细的声音,仿佛趴在他的耳边说话一般:“我下辈子,要做你的女人……”
杨背一个哆嗦,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却赫然看到,躺着的那个女孩,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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