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地,扶光并不紧张。
倒不如说是,过去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她反而心态愈发放松。
“恭喜你,赢了一次所以呢”
扶光带着些好奇地切入正题。
老实说,她其实一直挺想不通的,不知道飞坦为什么要一直瞄准自己挑衅的原因,甚至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难道只是因为她过去对飞坦一拳一个的黑历史吗
那飞坦还真是从小就怪爱记仇的也可能是变化系的统一特征至少同样待遇的窝金,就没有这样的执念。
扶光在等飞坦的一个答案。
而飞坦低头,迎上扶光一如既往通透、甚至带着些许期待笑意的目光,忽然感觉到饥饿。
仿佛想要吃掉这份战利品,又本能地渴求更多,混杂了自尊心、战斗欲和想要占有的不满足。
诱发贪婪的源头却始终一无所知。
即便打败了扶光,飞坦却并没有获得预想中的快感,反倒愈发让膨胀的情绪紧绷成一线,濒临极点。
他没有说话,只是像盯着猎物的狩食者,沉默而专注。
隐约察觉到飞坦的态度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扶光直到此时此刻,才开始真正感到紧张。
太近了。和那对过于浓稠的金色眼睛。
通常在自然界,只有两种情况,生活在弱肉强食森林法则的生物,才会主动展示如此艳丽的颜色。
经历求偶期的雄性,以及携带剧毒的动植物。
飞坦会是哪一种
扶光不知道。
飞坦却因扶光逐渐衍生的这份不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非常喜欢的,一本名为糖果与疼痛的味道,主题是“毁灭破坏的冲动和混杂着性欲的杀意”的画集。
或许他生来就流淌着暴力的血,在迎来彻底的放任自我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为了拷问专家。
飞坦开始热衷于切开人类温热柔韧的肌理,享受旁人濒死的惨叫和哀嚎。
看画集里,那些年幼的少女被摆成各种凌乱不堪的破碎样子时,他总是会联想到扶光的脸。
因为扶光消失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年纪。
飞坦必须承认,他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对这个名义上是“温柔的引导者”的人,产生了无法根除的恶意。
他时常会有股想要伤害她、支配她、让她感到疼痛、眼睛只剩下自己的冲动。
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凭借着一点笨蛋的直觉,扶光应该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恶意。
所以才会一直本能地试图用武力镇压他。
可扶光却又不知道,他总会在短暂地幻想后,一次又一次地克制住,让自己不要做得太过分。
不该敏锐的时候,直觉超准;该聪明的时候,又只会闻风跑得飞快。
飞坦的耐心也终于告罄。
在扶光试图开口岔开话题之前,他忽然低下头,用力在扶光的颈侧咬下一口。
扶光本能地惊呼一声,想要推开对方,却没能撼动施加于身上的禁锢。
尖锐的犬齿衔住人类最细嫩的肌肤,厮磨着噬咬,脆弱的皮肉很快便被咬破了小口,沁出一点细密的血珠。
疼,但也没有那么痛苦。
并未继续扩大撕裂的痕迹,在尝到淡淡的铁锈味之后,飞坦便停下了衔咬的动作,转而吮吸着,替扶光舔舐去了那些血痕。
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伤口”。
但温热的肌肤、交缠的气息、唇舌间感受到的心跳与血的味道,比任何一场“游戏”,都更给予飞坦快感。
他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这个喜欢回避矛盾当鸵鸟的坏毛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在考虑一些超出预期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从以前开始就是,你在害怕这个吧如何有你擅自想象得那样,那么令你无法接受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恐惧,真的感觉快要失控了的时候,就喊我的名字我会停下来的。”
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说法,飞坦自顾自地低下头,不给任何反应的机会,像是又准备咬上一口。
扶光吓得试图推拒“等等、等一下这个啊啊”
可飞坦充耳不闻。
直到湿热的吐息再一次落到颈间,扶光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思考的余地,只能下意识实行飞坦刚刚灌输的规则。
“飞坦飞坦”她几乎是把声音从肺里挤出来的。
这一次,飞坦遵守承诺,停下了动作。
“哼这不是能做到吗太好了,我还以为我的名字,变成了什么烫嘴的饶舌词汇呢。”
虽然表情掺杂了些不满足的遗憾,但飞坦抬起眼,看着几乎宕机的扶光时,表情却忽然软化了些许。
像是得到餍足的野兽,于是也愿意暂时收敛起利爪与獠牙,延伸出一种虚幻的、仿佛被允许为所欲为的纵容。
原本紧紧固定在扶光腕间的双手被松开,顺着喉咙微颤的弧度,一路向上划动,来到侧脸。
飞坦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带着不多的、却也是仅剩的温柔。
声音染上了些许不明显的喑哑,他俯身凑到扶光耳边,启用了那个几乎不曾用过的称呼。
又如同另一种契约的束缚。
“既然善心泛滥,自己把狗捡回来了,当然就要好好负起责任对吧扶、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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