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连绍成还悻悻然呢，觉得以后辖制不了杨辰了。 但柳道源也告诫他了，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敲定，不要对任何说，同时注意跟杨辰关系不要闹的太缰，对谁都不好。 他正好走在杨辰的前面，杨辰看到他之后，赶紧躲到了一边。 倒不是怕他，只是人家来找的是部长，自己找的是处长，还是副处，怕给张婉如带来不好的影响。 官场上，人的立场不是永远不变的，今天偏向这边，明天就有可能偏向那边，不能完全相信。 杨辰在省里忙了两三天，一直到车的手续全部办好，同时操作的事也有了眉目，杨辰这才返回了平山县。 这辆车的颜色很显眼，外型也比较别致，但越是这样，越没有人把开这辆车的人当成领导。 杨辰也不把车停到县委里面，而是停到了错对面的邮政局，他们停车的地方大，跟局长打了声招呼，要了张通行证，杨辰也不说是给自己准备的，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他往那停车。 车就停在这里，每天早上步行去县委上班，谁问了杨辰都是说反正也不远，步行来的。 有事需要出去了，杨辰再去开车也方便。 结果被县委办的那帮小年轻讥笑为丧家犬。 杨辰没有理会他们。 但在又一次召开县委办内部学习会议，杨辰应邀列席参加。 其实这类会，杨辰本来就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的。 即使碍不过面子，也是到了会上一言不发。 本来就是，自己又不分管县委办，凭什么对人指手划脚。 这次会议依然是范常胜、韩国强、委办主任老段、杨辰四个人坐在上面，下面是各科室各部门三十几位坐的满满当当。 这次老段又礼貌性地请杨辰说两句时，本以为杨辰会拒绝，下面的人也都做好了拿本走人的准备。 谁知道杨辰却清了清嗓子，一看就是准备长篇大论：“以前我在乡里，来去匆匆，只知道县委办是全县的中枢，是全县的核心，所有人都在忙个不停，还拿县委办的工作作风举例，让我们党政办好好学习。” 都在是这个圈子里混，无不知道这是先扬后贬的套路，下面就要看这个年轻的杨主任怎么说了。 果然，杨辰话锋一转：“但是，当我真正来到这里，跟大家接触的多了，发现大家真的很忙，但忙的没有效率，没有成果，没有成绩。” “忙是在空忙，我不是说大家是假装很忙，而是忙的没有效率。” 下面传来了轻微的嘈杂声，还是人家县委办的工作人员有素质，被杨辰说成这样，连一个敢站出来反对的都没有。 虽然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服气的眼神。 这就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你们，但我能说，你们可以不听，但上面的领导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行。 “比如，咱们做为县委的传达部门，领导们布置的工作，咱们落实了没有？” 老段忍不住了，他是县委办主任，杨辰这样指责就等于在指责他工作不力，插嘴说道：“杨主任，这个我可以保证，我们都落实了。” 杨辰才不给他面子，扭过头反问道：“你敢保证每一件都落实了？” 老段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很想说敢，但不敢说。 有范书记和韩秘书长在，这个包票他不敢打。 虽然杨辰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范书记不一定赞同，但韩秘书长那肯定是不会阻止的。 “我认为，身为县委的办公机构，负责县委所有的重大决策、重要工作部署的贯彻执行和落实情况，和县委领导的批示及交办事项的落实，至少应该做到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凡事有交代。” “这个要求不过份吧？两位领导。”杨辰扭过头问范常胜和韩国强。 两个领导都点了点头，范常胜想了想还加了句：“你们别看杨主任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不仅在省水利厅，还在国家财政部得到过锻炼，能够出言指点你们，你们应该感到荣耀，都给我好好听。” “首先，件件有着落，这个我举个例子，上级有电话通知，你们也都做了记录，应该也向相应的领导进行了汇报，但领导的指示呢？你们记录了没有，这个通知落实了没有，谁能知道，只有办这件事的具体人知道，其它人都不知道。” “所以，电话记录本，不能只记个电话和事宜，应该把落实情况也写上去，这样谁看了，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其次，事事有回音，比如，对于上级的通知，大家都比较重视，记录也很完善，但是对于下面部门的事，就没有人重视了，不管是电话也好，还是来人也好，全凭感情上，感情好了，我给你帮忙，感情一般，万事不管。” “我举个例子，我打电话，说要来给范书记汇报工作，某个工作人员说范书记不在，我说可以，范书记来了能不能打电话通知一声，我留了电话，也说了自己是谁，等范书记来了，你们会通知吗？” “就算不通知我，你们给范书记汇报了吗？你们或许会想，真有事你可以打范书记的手机，但能打来电话，要不是不知道范书记的号码，要不就是范书记的手机打不通。” “不是上级的事才叫事，下面也有可能很重要的工作需要请示汇报，但是大多数人是不把下面的事当回事的，段主任，有这种情况吧？” 这不是有这种情况，而是很普遍，县委办谁都知道牛的不行，也就那些重要部门和乡镇的一把手他们会认真对待，其它人管你是谁呢。 “最后，凡事有交代，这个拿我自己的事说吧，也承认个错误，前一段时间，我给连书记报了一个项目进度表，连书记看了以后，要求一周一报，当时谁过来通知我的。” 下面冷场了一会，第二排综合科的副科长站了起来：“杨主任，是我去通知你的。” “好，这至少三个星期了吧，报过一次没？”杨辰问他。 他张了张嘴，没话说。 “我事多，忘了报，你来催过我没？这还是连书记的亲自交代，就没有人当回事，连书记要是不问，这件事是不是就石沉大海了，你们把连书记的指示落实到那了？” “要是范书记的指示呢，或者其它常委的指示呢，你们是不是更不当回事？有这种现象没？要不要挨个问问各位常委，他们的指示你们都落实到底了没有？” 范常胜在旁边忍不住了，他是负责县委日常工作的，县委办的管理同样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被杨辰这样一说，别说县委办老段，他脸上也挂不住。 杨辰说的这种情况，传到连绍成的耳里，会让连绍成怀疑他的能力，所以他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整顿，从今天开始，给我整顿，按照杨主任说的，把各项制度给我建立起来，各种台帐都准备好，以后每件事，都给我定好责任人，谁这里出了漏子，谁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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