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长安娜的话语,已经无法再安慰阿里斯。这些年来,从御医开的药方到民间偏方,她几乎试了个遍,却依然没有半点怀孕的迹象。
“陛下说您最近心情不好,特意将莱昂国王和王后请来探望您,真是体贴入微啊。”
“是啊……”
阿里斯面无表情地回应着。莱昂王室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如今的地位和一个普通的公爵家族没什么区别。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阿里斯能够顺利诞下继承人,巩固家族的地位。因此,他们比阿里斯本人更加焦急。
“莱昂国王和王后驾到——”
简单的寒暄过后,阿里斯来到了父母面前。
“父王,母后。”
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见到亲人的喜悦。国王和王后也同样如此。在众人面前,他们还会顾忌阿里斯皇后的身份,然而私底下,他们之间只剩下冰冷的利益关系。
“长途跋涉,辛苦了……”
阿里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国王的一声叹息打断。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面对父母的质问,阿里斯仿佛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直以来,她都无法违抗父母的意愿。
“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这样下去,皇后之位迟早不保!你知道最近大臣们都在说什么吗?”
“何止是大臣们,我都不敢出门见人了!那些贵妇们都在说你,说你身为皇后,不思进取,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真是丢尽了王室的脸!”
王后也厉声指责道。
“她们……还说了什么?”
阿里斯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屈辱。那些贵妇们表面上优雅得体,背地里却总是对她冷嘲热讽。她们嘲笑她无法生育,在背后议论纷纷,甚至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孩子,观察她的反应。
“还好陛下一直对你宠爱有加,真是万幸……他真是个宽宏大量的好男人啊。”
“是啊……”
帕特里克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丈夫。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她红过脸,即使面对外界的非议,他也总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当初你被选为皇后,我还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谁知道你竟然连最重要的事都做不好!”
国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阿里斯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让她窒息的谈话。无论是那些贵妇,还是她的父母,都对她步步紧逼,让她喘不过气。
“你都三十岁了,难道还指望靠着那张脸获得宠爱吗?”
在父亲眼中,她只是一个美丽的花瓶,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当初她成为皇后时,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我们都没脸再见陛下了!”
小时候,她一直以为父母是真心疼爱她的。然而现在她才明白,在他们眼中,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无法完成任务的废物。
为了逃避这令人窒息的指责,阿里斯 desperately 试图转移话题。她想到了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皇祖母她……还好吗?”
她鼓起勇气问道。只有祖母,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她,把她当成亲孙女看待。
“现在是关心你祖母的时候吗?”
“够了,陛下!”
王后连忙拉住国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国王不情愿地咳嗽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阿里斯,你和陛下……同房正常吗?”
阿里斯知道,那些大臣和贵妇们私底下没少议论这件事。可是,被自己的母亲这样询问,她还是感到无比羞耻。然而,王后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女儿的难堪,继续追问道:
“每个月,都有……”
“嗯……”
王后长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三十岁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孩子又不是她想要就能有的。
“把手伸出来。”
王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要取你的血。”
“什么?”
“别废话!”
王后不由分说地抓起阿里斯的手,将盒子中间一根尖锐的针扎进了她的手指。
“母后!”
王后没有理会女儿的抗议,反而更加用力地刺了下去。这一次,她一定要找到能让女儿怀孕的办法!
“你给我记住,阿里斯。”
取了足够的血液后,王后才盖上盒子,冷冷地盯着女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是一个母亲对待亲生女儿的态度呢?
“你生来美丽,不是你的功劳。你成为尊贵的皇后,也不是你的功劳。”
阿里斯的人生,仿佛从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必须生下继承人,尽到你的责任!只有这样,你才配拥有这一切!明白吗?”
“……是,母后。”
听到女儿的回答,王后才满意地松开手。阿里斯的手指还在流血,但她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
“我还要去见那位贤者,就先走了。”
阿里斯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她默默地向父母行礼,目送他们离去。
美丽公主的童话人生还在继续,然而,这个童话背后的真相,却无比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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