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明记得那个时候叔父笑着，现在已经记不起叔父那时候的模样，只是似乎笑得很勉强。
那么……现在，阿寂也是……笑不出来么？背负着什么么？
寒明只觉得脑子里很乱，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纠缠到了一起，理不出一个头绪，想不出半点想法，有点混乱，有点不知从何起的惊慌。
一个人，呆在没有其他人的军营帐里，外面的喧杂吵闹都被帐布隔开，想着另一个人的心事。
夜幕似乎可以掩藏起一切的心思，即使繁星点缀，相距兆年，也无人能听。
星幕之外的一片天，同是有人各怀心思。
“统帅。”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对着眼前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躬身。
“让你盯着莫图斯坦家族，你怎么回来了？”男子的声音不像是一般寻常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是电子合成的一般，听上去诡异极了。
“统帅，上次那个被寒明·莫图斯坦带回来的oga近来表现得极为出色。”那个女子是个alpha，能被她认可为出色的人现在还没有几个。
“哦？怎么说？”被称为统帅的男子饶有兴趣，只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一幅画像，没有回头看过身后的女alpha一眼。
“我曾看过他的档案，在进入机甲学院之前档案为零。而进入机甲学院之后，表现……极为出众。单靠一己之力几乎碾压过三十个alpha，胜出荣誉之战，而后又徒手打败后续去找茬的alpha，而他毫发无损。”女alpha说“极为出众”的时候顿了一顿，对方是个o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话，总是觉得别扭。
“毫发无损？”男人的声音微微一翘，“有意思，有意思。”
女子没有插话，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
“寒戾，你果然是个天才。”男人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张画像上，似乎是在叹息什么。
女子偷偷抬眼瞥了一眼画像，就听得一声冷哼，立刻又低下了头。
心间如鼓跳，刚刚虽然只是微微一瞥，但那个画像上的人竟然和如今莫图斯坦家族的族长寒奚·莫图斯坦如此相像，方才统帅叫“寒戾”，莫非……莫非？！
女子竭力控制自己不再想下去，这前后有什么关联？她不敢再想，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她还不想死。
“好了。”男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可以下去了。还有什么事吗？”
“……”女alpha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统帅，那个oga的情况是否有可能是实验品情况不稳定？”
“说说你猜测的根据。”
女alpha回想起在学院里看见的那一幕幕，那简直可以让她都毛骨悚然的一幕幕，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因为那个oga的手段几乎可以算是虐杀。我在军中都没有见过如此手段。”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对于寒戾来说，永远没有完成的实验品。完美这个词，比你拘禁他还要让他觉得恐怖。这是一个科学家的追求。”男人说起寒戾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特别的小心，只是因为用的是电子音所以听不太出。
“可是，这样的事若是再发生几次就算是恩尤里校长和寒奚·莫图斯坦也会担不下来的。到时候，统帅，我们该怎么做？”女alpha还有顾虑。
“那就帮他们一起担下来。”男人说出的回答吓得女alpha不敢相信。
“统帅！”女alpha平息了一下起伏的心情，“您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而且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力，何须掺和进去？”
男人被下属质问，依旧是一派心定神怡。“渔翁之利？呵，眼下是一派天下太平，可你们莫不是看得太肤浅了。莫图斯坦家族、帕斯家族、我们，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一族，哪一个不是等着对方先动？只是这先动可未必是先机。如今，这个oga出现，刚好把局势搅乱，渔翁之利，那要看谁能更好地利用这乱局了。”
女alpha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是有心要反？！那这个oga现在是属于莫图斯坦家族？这样要怎么好好利用啊！
男人看女alpha还想要问什么，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去好好盯着那个oga。以后的棋可就要看他了，直觉告诉我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是你我都预想不到的。甚至，是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
女alpha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男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副画有寒戾·莫图斯坦的画像，房间里静静的，静得能听清他长长叹息的声音。“是你么？这一次你又要帮你那弟弟来对付我了吗？二十年了，你还没有原谅我么？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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