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问那小宫女:“你今年多大?入宫几年了?怎么来的?谁是你的师傅?”</p>
“回娘娘话,奴婢今年十二岁,六岁入的宫,是宫里管事统一采买的。入宫后我就跟着花嬷嬷学做点心,”小宫女抹抹眼泪,“半年前花嬷嬷摔着了腿,治腿的钱尚食局出了,韩尚食放嬷嬷养伤,不画她的考勤。我就在各处打杂工,多挣点钱给她买补品。蔡尚食人好,安排我在议事堂厨房干活,说月钱能多些。哪想到天降一笔巨债,那百年老参我得多少钱才能买得起啊?”</p>
晴翠听得心里一动,下意识看向蔡司膳,蔡司膳轻轻摇头,晴翠便看向小宫女:“好伶俐孩子,口齿清楚,心地也好。我必定给你一个公道。你且去那边暖阁坐着,吃些点心,待会儿对质时候再传你过来。”</p>
小宫女告退离开,晴翠招手叫蔡司膳近前,悄声问:“那孩子会不会为了给老嬷嬷养伤,办了糊涂事?”</p>
蔡司膳说:“方才崔正闹起来,韩尚食就问小花,愿不愿意接受搜检。小花说凭她们去搜,已经查过了,崔正也是亲眼见着的。花嬷嬷在外没家,养伤也不曾出宫,小花自买入宫就没出去过,她两人与其他宫女住大通铺,都查过了。”</p>
晴翠眉毛竖了起来:“我还以为没查,查过了崔正还不依不饶?”</p>
“是,他咬定了宫女偷人参。”</p>
晴翠看向凌清辉:“我看这事,还是不要太过考虑崔正面子的好。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件冲我来的阴谋?”</p>
凌清辉也改了主意:“那就传崔正仆从吧,叫崔正也一起来,我看看这老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又对蓟怀说:“你不必顾忌,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差事办好了升你的官。”</p>
蓟怀大喜,忙谢了恩候着。</p>
不多时崔正主仆过来,晴翠命人把宫女小花叫过来,蓟怀先问她:“今天是这人给你人参吗?”</p>
“是。”</p>
“给你时人参什么样子?”</p>
“红缎子布滚蛋包法,上下两头折叠,中间还系着一根紫色的布带子,用白线绣着个崔。”</p>
蓟怀便问崔正:“请教中书令,这是贵府上习惯的包法吗?”</p>
崔正摸摸下巴,有些尴尬:“大,大概是。”</p>
晴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大概?”</p>
崔正只得说:“臣平日不曾细看过,这些琐事都是下人在做。”</p>
蓟怀便客气问那仆从:“请问先生高姓大名?”</p>
仆从说:“不敢当,小人名叫崔丛。”</p>
“崔丛先生好。请问贵府人参由谁保管?你拿到人参时是什么样子?”</p>
“我们府里人参都在药材柜上,由太太的陪房李宏一家管着。每天我去那房里拿人参,他们将人参包好交给我,我就带着来,入宫后交给炖汤的宫女。”</p>
“李宏家是当着你的面包的人参,还是早就包好了,你一来就给你?交接时候你们有无查验?”</p>
崔丛犹豫了一下:“小人记不得了。”</p>
蓟怀一愣:“贵府门第不低,难道管理没有章程吗?”</p>
崔正脸上挂不住了:“自然有章程!”</p>
“那么请问中书令,贵府上交接人参是怎样的规矩?”</p>
崔正卡壳了:“这,这是夫人所管内务,老夫不知。”</p>
于是又要传崔正夫人。晴翠正吃粥垫肚子,忙说:“叫他家儿媳也一并来吧,省得又推不知道,白耽误我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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