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完摔跤，就是射箭。</p>
这几年侍卫处也好，护军营也好，都要考射箭。</p>
敢报名比试的，就都有些真功夫。</p>
放眼一看，都是十力弓起步。</p>
五阿哥挨着太后，讲新弓跟满洲弓的区别。</p>
“新弓省力气好上手，满洲弓能破甲，各有长处……”</p>
太后听着，道：“满蒙八旗骑射是根本，该好好练练。”</p>
五阿哥点头道：“是啊，听说汗阿玛现下每天还练两筒箭……”</p>
不单单要求宗室重视骑射，自己也以身作则。</p>
宫里设有箭亭，畅春园里也预备了校场的。</p>
九阿哥在旁，跟太后道：“皇祖母当年是不是也能射箭？”</p>
太后笑着点头，道：“小时候三岁就上马了，六、七岁有些力气了，就开始用小弓，不过也是孩子用的弓箭，最多就是射个野兔、野鸡，不能像小小子们似的直接射黄羊。”</p>
科尔沁草原水草肥美，猎物也丰富。</p>
尼固珠坐在太后怀里，听着蠢蠢欲动。</p>
她都四岁了，也开始上马，却没有用过弓。</p>
五阿哥看着她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道：“等你大些，五伯教你射箭。”</p>
尼固珠点头道：“那五伯别忘了，到时候我学会了，射兔子给五伯吃。”</p>
五阿哥点头道：“好，好，五伯等着……”</p>
跟摔跤一样，射箭比赛，也吸引了几个小阿哥的目光，就被九阿哥带着去了赛场准备区，近前看着。</p>
塔娜喜静不喜动，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p>
舒舒就将她叫到跟前，给她讲满洲弓箭传承。</p>
骑射是立国之本，不仅男子都要练习骑射，入关之前，女子也都善伏弩、能执鞭。</p>
舒舒不是没事找事儿，而是看塔娜有些单薄。</p>
塔娜听着有些茫然，道：“那现下怎么跟过去不一样了？”</p>
现下，也有女子骑马射箭，可是并不多，都是老一辈。</p>
舒舒道：“现下没有要求女子都练射箭，不过射箭也是有益无害，能强健体魄，矫正体态，集中精神，培养耐心……”</p>
塔娜听着，迟疑道：“那都要学么？外头日头晒，该变黑了……”</p>
小姑娘六岁，已经知美丑。</p>
舒舒道：“比别的运动好，要是怕晒，可以避开正午，早晚练习。”</p>
塔娜点头道：“那我跟妹妹一起练……”</p>
瓜尔佳氏在旁，看着舒舒，有些诧异。</p>
如今外头推崇的都是儒家礼教那一套，生怕女孩不娴静。</p>
就是宫里的皇女，也都开始学着三从四德。</p>
外头的勋贵人家，也都上行下效，教养女孩贞静柔顺。</p>
舒舒看出瓜尔佳氏的疑惑，却没有解释什么。</p>
塔娜作为五阿哥的长女，会成为蒙古各部王公的主要求娶对象。</p>
即便不指到科尔沁，也会有其他部盯上。</p>
谁都晓得五阿哥是太后抚养大的皇子，他比其他皇子更亲近蒙古。</p>
京城的审美开始偏了，女子开始以柔弱为美。</p>
塔娜这样下去，养成九格格那样的身体，到了蒙古，怕是也难长寿。</p>
皇孙也好，皇孙格格也好，婚事都不由父母自专。</p>
就是尼固珠这里，舒舒跟九阿哥也不能保证她百分百嫁到八旗。</p>
说不得到时候要退一步，效仿大阿哥行事，在京城当差的蒙古台吉中择婿。</p>
射箭比赛跟摔跤不一样。</p>
这个不用一轮一轮的比。</p>
直接比两回。</p>
一回是立靶，一回是射鸽子。</p>
说话的工夫，立靶已经开始了。</p>
方才摔跤比赛出色的巴拉跟色棱也在场上。</p>
等到两轮过后，胜负就有了决出。</p>
这一回魁首是色棱。</p>
太后带了笑，跟五阿哥道：“怪不得大阿哥选他做女婿，这射箭比摔跤出色些……”</p>
五阿哥点头道：“要不是有真本事，也不敢送到京城当差。”</p>
只是这“选”也有些不实。</p>
汗阿玛提出的人，他们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p>
大哥家的大格格如此，以后自家的大格格也是如此。</p>
这样想着，五阿哥望向塔娜。</p>
塔娜正坐在舒舒旁边。</p>
眼见着舒舒慢声细语地跟塔娜说着什么，塔娜也露出仔细聆听的样子。</p>
五阿哥有些恍然。</p>
这是他送长女去正院抚养后想过的画面。</p>
只是一次也没有看到过。</p>
他懊恼自己的糊涂，竟然从没有怀疑过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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