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你还不满意了?怕被人知道?怕被人知道你当初做什么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话的人叹了口气。
“唉……”
许宣在外面听了一阵,那边聊了不久,将一些事情决定下来,便准备散了。
这时候,身边过来一个下人,见到许宣脸上露出几分狐疑。
“啊……对了,大门的方向在那里?”许宣很快回过神,这般问了一句。
随后七拐八拐地总算是出了刘家的府邸,心中已经开始寻思开了。若是今日刘家在众人面前惩罚刘余航等人,但是适合的时机就已经到了——原本他还以为会再等一段时间的。
“眼下外面大概已经在到处找我们了,我先前布置下去的人已经将消息传了过来。今日家中便要开大会,准备商讨怎样惩处我们?”也是清晨时分,刘余航几人在一间厢房里吃着一碗面。清汤寡水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毕竟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宁可不吃……
“那怎么吧?我们不是成了刀板上的肉了?大哥,你快想想办法。”这个时候,即便是一向狂傲的刘余舟,也开始有些惊慌起来。
“鱼肉?”刘余航闻言挑了挑眉,随后点了点头:“这么说也不错,我们现在除了接受,能做的事情不多……”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才继续说到:“所以,我们不能被人找到。”
“但是,我们躲起来,早晚也是会被找到的。”那边刘余济声音闷闷地说句。
刘余航偏过头,盯着他看了半晌:“所以说,我们要自己去。眼下如果是被人找去的,说明我们是在逃避,这样只后,会被人说更多的闲话。但若是我们自己去,就代表着我们有着悔过的心思……终究是能让人记得几分情分的。”
“悔过?可是我半点都不后悔……”刘余舟在那边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他死了才好呢。”
“就当时后悔了吧,至少要让人觉得我们是后悔了。”刘余航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
刘家。
“还不曾找到呢?他们经常去的一些地方……”
“都已经寻遍了,确实不见有人。”
刘祖望在那边沉默了一阵,随后点点头:“再等一阵,即便他们真的不来。这一次的家族大会,还是要照常进行的。来与不来,结果并没有多少不同。只是若是来的话,有些事情他们可以做一些必要的解释。如果今日不到场,后面有什么结果,那就难说了。”
负责处理事情,给这些刘余帆的事情善后的,便是刘家第二代的老二,是刘老太爷早年的时候同一个婢女所生的庶子。这年头,私生子没有什么地位,刘祖望也是一样。但因为早年出去游学,后来有了自己的成就,慢慢地也在刘家确立起了自己的地位。不过他无心在刘家折腾,早就算是独立了出去。若严格算起来,刘余帆的父亲刘祖名说是三房反倒更加妥当一点。
这话说出来,其实也是给其余几人听的。这些人便包括了刘余航的父亲刘祖宏以及刘余舟的父亲刘祖耀。先前得到了刘祖宏的点头之后,刘祖望又去同刘祖耀狠狠地吵了一架,这时候双方的情绪都还没有平息下来。他拿话点一点对方,也是想让对方认清形势,不要乱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安排出去找人的下人们陆续回来,但作为此次事情主角的刘余航几人,却并没有按照人们想的那样出现。
宽大的厅堂,是刘家专门用来聚会的场所,此时用来处理刘余帆的事情带来的影响。这个时候,场间也有人在哭。声音不响,也只是抽泣的。一个妇人被人扶着坐在那里,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颇有些姿色的,岁月在她的脸色留下了几许风霜的痕迹。这个时候因为正在流泪,面色显得更加憔悴了几分。
身边不时有人过去安慰几句,她也只是点点头,并不愿多说什么。严格来说,这样重大的事情,一个女子的身份是不方便出场的。但是因为这妇人便是刘余帆的母亲方氏,因此到也没有人能对此提出异议。她这辈子恐怕还是第一次进入到男人的圈子里,但是如果能够选择的话,那么是绝不会希望自己有这样的机会的。
不过总归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多年以来在刘家的处境之下,很多时候她都是沉默的。此时虽然是在哭,但也只是抹着眼泪,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也正是因为这样,旁人听起来反倒更觉得几分不忍。
“弟妹还有什么话要说?”那边刘祖望将征询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方氏目光怔怔地没有交点,待到那边随后又问了一遍,她那双黯淡到了极点的眼睛中才稍稍回复了一点神采。
“活要见人,要见尸……只是想见见我的儿……”
刘祖望闻言同身边的刘祖宏对视一眼,心头都有些不是滋味。相较而言,刘祖宏的情绪要为复杂一些。自己的儿子,这一次终究是做的过分。其实说起来,自己也是一早就知道这一点的。
在刘祖宏这里,先前自己的儿子对刘余帆动手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其实也是想借此对京城的某个人表一个态度。因为那边作为刘家的非嫡系成员,对刘家内部的很多事情太上心了些——那个刘祖荫,毕竟只是留家的旁支,手伸的太长了,难免让他这个以后有可能接掌刘家的人心中有芥蒂。
这样的观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只是稍稍一个疏忽,他就发现,所有的事情不再受他的掌控。
眼下是要全家动员,还要加上外人来审判自己的儿子,心情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而且刘余帆的死这件事对他的负面影响,其实更大。有了这样的污点,随后能不能顺利地接掌刘家也是难说的事情。三房那边刘祖耀原本刘祖宏在很多事情上是站在一边的,但此时那边肯定也是乐于见到的。这个就是利益,从先前方没有一点表态也就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关键的还是要看他这一次怎么做。他有两个儿子,长子便是刘余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只有壮士断腕。
刘家对于这次事情表现了极大地关注,一些在圈子里能说的上话地人物都被请了过来。据说原本刘家甚至向素来私交甚笃的知府大人发出了邀请,但是那边考虑了一阵,还是没有答应。一方面这毕竟是刘家的私事,放到官面上来解决的话,并不怎么好。另外的,边是官府是要和这一次的事情划清界限的,毕竟对于刘余帆的判罚,当初也是官府做出的决定,将他关进牢中,很多官员都是参与了进去。基于种种原因,这一次并没有官府的人出现,即便以私人身份来的,也几乎没有。
“好了,那边既然还没有过来,这样的态度也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刘祖望说出那些话之后,对
“慢着。”
众人闻言将目光朝门口望过去,说话的正是刘余航。此时连同身后的刘余舟和刘余济在内,都是着上身,身上背负着几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额荆条。看起来向是要负荆请罪。
刘祖宏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口中冷冷地呵斥:“孽障,你还有脸回来?”
一直坐在上首,听着底下吵吵闹闹,刘老太公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皮,什么话都不曾说。
刘余航等人走进来,还未曾说话,那边刘祖望淡淡地说了一句:“先跪下吧!”而性子有些暴躁的三方刘祖耀眼,就已近抓起来身前的一只茶盏朝那边扔了过去。
“不成器的东西,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呐!”|
茶盏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倒也没有真的砸到谁,随后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刘余航默默地盯着那破碎的茶盏看了半晌,随后带头跪了下去。
整个气氛在一瞬间攀升到了顶峰。
……阴沉沉的天气里,许宣望着天空中仿佛就压在头顶上的云层,轻轻叹了口气。牢狱这种地方,黄于升打死都不来,据他说生意人要注意避开晦气之类之类的——看起来也是很迷信的一个人。他站了一会,随后带着令狐楚给的某件东西,朝着牢狱的大门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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