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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紫啊

马车缓缓向前行径,停在那孤寒男子的身边。

“月惜妹妹,一路辛苦了!”男子在见到月惜探出窗外的脸孔之后,瞬间寒冰破碎,大地春回。

“占楚,你是来接我的么?”能见到熟人,月惜开心的笑说。

“占大太子亲自来接,宇真是受宠若惊呀!”司空苍宇也适时的把脑袋与月惜一同挤出窗外寒暄着。

“嗯,没什么,我就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向来嘴毒的占楚,对司空苍宇从来不留情面。

又来了!月惜无语。“赶紧的,还走不走?冻死了!”

美人发火了,于是占楚打马在前面领路,马车向着城门方向继续前行。

原本参赛者都住在指定的豪华驿站内,但是月惜和司空苍宇的身份尊贵,所以下榻在了,专门接待他国皇族的行馆中。

鄂托克处于大元最北边的城市之一,寒冬腊月,天气冷的不得了,虽然行馆房间里烧了炭火,月惜还是觉得冷的受不住,从前世到今生都生活在南方,真是相当的不适应。所以从进入到行馆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月惜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几乎都窝在床上的三床被子里。

这其中,占楚来探望了她两次,但都让司空苍宇以:月惜还没起身为由,将占楚赶走。

妖媚花魁和护送的御林军们,也在这个期间赶到了鄂托克城。由于身份的区别,这些人住在了驿站中。还算是有良心,他们将月惜等人留下的马匹、车辆和随身物,包括月惜的鸾凤一块儿带了过来,并送到了行馆中。

第四天了,月惜还窝在被窝里,司空苍宇受不了的直接和快乐一边一个,伴着月惜大喊:流氓!的声音,把月惜从被子里架出来。

司空苍宇说,天天呆在床上是会窝出病来的,实在要窝就洗白白带上他一起钻被窝,多久不出来都行。

司空苍宇说,占楚天天找理由跑过来,真是烦死了,今天唱空城计要他找不到人。

司空苍宇还说,来到北方不去看看一眼望不到边的皑皑白雪,算是白来受冻了,看到皑皑白雪,不打猎,捉几只狐狸或貂,剥掉皮子回去制个斗篷,就算是白来一趟大元。

于是乎,穿上厚棉衣、披上棉披风、穿着毛毡靴、伴着一张苦瓜脸的月惜,现在就置身于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白茫茫中。

来的这些天,小紫一直不吃不喝,似乎所有食物都不和它的口味,再加上天气寒冷,这两天小紫依然盘在月惜的手腕上,已经接近冬眠的状态。

“惜儿,别这个样子,笑一个么,你这样好像是我欺负你了是的!”司空苍宇试着逗笑月惜。

“就是你欺负我,本来人家在被窝里暖暖和和的呆着,非要把人拽出来,带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月惜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谁说鸟不拉屎?你看看前面是什么?”

月惜顺着司空苍宇手指的方向一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靠近小树林的边缘上,有一串整齐的脚印,顺着脚印,一只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小狐狸,正东张西望的朝自己这边看。

很显然,他们的出现惊动了原本在雪地上活动着的小狐狸。

“是雪狐么?长得可真漂亮!”月惜由衷的感叹着。

“惜儿,我们多抓几只这样的雪狐,给你制一件雪狐披风怎样?又挡风避寒,穿上又漂亮,尤其我们惜儿还是一个绝色小美人。”司空苍宇的嘴和涂了蜜一样,要多甜有多甜。

“没有贪欲就没有杀戮,司空公子,你的心狠了点吧!”月惜瞪了司空苍宇一眼。

“你身上的杀戮还少了?前几天用人肉喂虫子的人可不是我,那几十条人命呦,活生生被虫子们啃食成白骨,想想我都肉疼!”边说着,司空苍宇边打了一个冷颤。

要说那天的事,月惜的心不由得悸动起来,那算得上是自己穿越以来最大的手笔。明明是一个善良的和平人士,偏偏到这里被迫改造成刽子手。一步步走来,为了各种理由,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要活命就要先学会杀人。

那天的蛊潮退却后,自己看到白骨的那一瞬间,几乎就要昏倒,那些人都算是死于自己的双手。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恶心、恐惧感,勉强挤出笑容面对司空苍宇。乃至后面连着几天,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尸骨。

看着月惜阴晴莫测的脸,司空苍宇知道自己说的话重了。自己总是睡在月惜隔壁,几乎晚晚都能听到月惜做恶梦被吓醒的声音。为此自己几次主动要求晚上和月惜一起睡,都被严词拒绝。

第一次杀那么多人,对于善良的月惜,是她内心过不去的槛。可是如果这个槛过不去,月惜就会始终活在内疚和自责里。埋在肉里的荆棘,不是说,你不碰它就不会疼,要想不难受,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扒开伤口,挑出荆棘。虽然当时会疼痛无比,但过后却能治愈,永远杜绝疼痛。

司空苍宇走向月惜,将她轻轻拥在怀里,“都怪我这张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这个世道已经坏了,人人都在为活命而努力生存,有时候,你不杀人,人却要杀你,为了活命,总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

“有了那一次的经历,惜儿就会很快成长起来,抛掉迂腐的假仁、假善,为建造一个和平、没有杀戮的真善世界而努力。将来也许还会有这样的杀虐,或许会很多,但只要我们的心坚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必愧疚和自责。”

“惜儿,你来帮我好么?我知道你隐藏了很多实力!我除了爱你,还爱天下苦难的民众,你来帮我,我们共同创造一个没有杀戮的和平世界好么?”

月惜静静的看着司空苍宇,这是司空苍宇第一次坦诚相告他的野心。谁说有野心的人就不是一个好人,帝王都有野心,即将成为的帝王太子野心不输与任何人。

可是他诚实,诚实的告诉了自己他的心,那就够了!自己命中的传承使命,不就是助有能之人、有大仁之人,一统天下,万民和乐么!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更何况是拦路虎、绊脚石的出现,不摒除还待何时?多日的烦闷在司空苍宇的坦诚下烟消云散了。

月惜将一只手放在司空苍宇的手心里,郑重的说:“好!司空苍宇,我助你一臂之力!”

司空苍宇紧绷的心轻轻放下,她同意了!无论惜儿是不是月氏妖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肯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上,夫唱妇随就够了!

没有猛烈的攻势,只有一连串细碎的轻吻,伴随着‘谢谢’的呢喃,道出司空苍宇此时无尽感激的心。谢谢上苍把月惜送到他身边,谢谢月惜支持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许久之后,司空苍宇放开月惜,看着她荡漾着水波的盈盈双眸,忍不住用手轻轻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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