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12月23日(3) “你找谁?”一阵嘟嘟的敲门声响过屋子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人。 “我找一个叫范厚坤的姑娘。”中年妇人一眼看到院子外面站着一个五十开外又黑又矮又瘦的小老头,她确定无论是在她的亲戚和她认识的人里从来没有一个这样长相的人,而且一开口就说找自己的女儿,显然仅凭这一句话足以让她反感到像赶走乞丐一样把他赶走。 “找她干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你。”中年妇人的口气尽管没一点欢迎的意思,但是大多数女性具有的心慈面软的心态压服了她心里无缘无故的愤怒和蛮缠胡搅的情绪。 接着屋子里面传出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叫他滚!” 不用说这家的院子是什么样子,这个中年妇人和愤怒的男人是谁人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来人是谁?找范厚坤干什么?不要说人人还是一片茫然,就连范厚坤的母亲和父亲也不知道。接着那个愤怒的男人又大嚷小喊地说了一句,“她认识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后面的这句话好像是对前面那句话进行的因果解释。 来人是谁?找女儿的目的干什么?一无所知,这样毫没礼貌的把人家赶走实在有些不合情理,在中年妇女犹豫的时候,那个年纪五十多岁干瘦的小老头又说话了,显然对受到这种蛮横的礼遇心里产生了一团不满情绪。但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也心有不甘。 “我是吴爱民的父亲,我叫吴贵成。我是来告诉你家的女儿范厚坤可不能跟我那小子在一起,他可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年轻的姑娘可一定要擦亮了眼睛,好好的想一想,可不能一时胡来把自己一辈子给葬送了,吴爱民是啥样的人她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你是来说不让范厚坤跟吴爱民在一起的,是吗?” “正是,除此之外我怎么会找到你们的家门。” “德昌,来人是吴爱民的父亲,是来劝说厚坤不要跟那个装修工在一起的。”对于范德昌夫妇来说没有比说服女儿从此不再跟装修工来往再让他们感到高兴的事。范厚坤已经把自己锁在屋里五天了,尽管每到吃饭的时候当妈的总是把刚刚做好的她平时最爱的饭端到她的身边,小心地说,“厚坤,起来吃点吧,有啥事咱们可以好好地商量,总不能拿不吃饭来吓唬我们,再不吃饭可真就要出大事了。”头两天开始的时候,范德昌嘴里说出的话还像铁块一样钢钢的硬,“别管她,不吃就让她饿着,看谁最后挺不住。”过了三天范德昌害怕了起来,发生地震的时候,如果救援队在废墟里发现遇难者超过七天以上,基本就没有多大生还的希望了。也就是再有两天不吃不喝下去,他们的女儿也会像废墟里的遇难者一样。不过这可跟地震出事的人不一样,传扬出去说父母干涉女儿的婚姻导致女儿绝食死亡的舆论和名声不好不说,弄不好法律也不会放过他们,说是他们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一点的好办法。 除此之外姑娘平时最爱吃的真空包装的膨化食物和水也在她的身边堆成了堆,希望在饥饿的诱惑下她能偷偷地吃上一点,毕竟他们从来都没见到过一个活人躺在一堆好吃的食物旁边活活的给饿死。但是范厚坤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食物没吃一口,水也一口没喝。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尽管他们的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唯有答应答应女儿的心愿是唯一的办法,他们不是糊涂蛋不要说婚姻法早就提倡婚姻自主,在他们眼前经过的男男女女有多少不是自主恋爱的婚姻,结婚的时候连媒人都没有,男女双方亲家在约定的日子见个面就算把婚姻大事给定了下来。 有些事并不是他们这些做父母想的和做的都是多余的,他们心里想的和做的可都是真心真意的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在他们看来自己辛辛苦苦的拼搏除了使自己生活得更好,重要的是有当爹娘积攒下来的家业孩子再也不会受到像自己那样的苦,无论是创业和积攒下来的这些产业听他们一说就是一肚子的苦水。人跟其他动物不同就是心里藏着太多的私心,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再受自己那样的苦了。尽管姑娘终究要嫁人,但是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产业怎么能让别人轻而易举的沾光和享受,如果姑娘眼里看上的是一个家道比自己家里还要富裕的小子这一切的想法就不值得一提了。因此每一个家道富裕姑娘的父母对女儿接触的每一个男孩子都多了一分小心和敌意,特别是跟自己心里设想的形象相差太远的小子。没想到越是让他们害怕的事越是发生了,他们心里气忿和懊恼的显然不是这个让他们一眼看上去就不如意的小子,而是自己姑娘的任性和被愚蠢蒙蔽的眼睛,满世界好小子多得是,自己的姑娘又不是没有招引那些好小子眼红的资本,偏偏姑娘看中的是人人看了都不会说一点好的家伙,在他们看来如果姑娘真和这样的小子过起了日子,丢尽了自己的脸面不说,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迟早不都会便宜了这个让他们一点也不如意的小子。不过再这样僵持下去谁知道会出现怎样可怕的局面,他们的心里只希望赶快做个了结,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听听这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到底说出什么点子来,没准他能有好办法。 没办法,人们生存就是这个样子,太平年月里安稳的日子过得久了,财产显得比什么都重要。 不是任何偶然的一次相遇就会使相途陌路的两个人产生了感情,而是在这偶然的相遇中发生了让彼此都终身难忘的事。如果仅此一次的相逢以后再也没有不期而遇的邂逅彼此也只能留下一片难忘的相思。一个人最宝贵的莫过于自己的生命,任凭有多少钱都买不来一个人的生命,在人人自危死里逃生的时候,明明知道稍有停滞都会被死亡牵住自己的裤脚,却还要返回去救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人,在经历了一场砰砰心跳生死存亡以后,对于平安脱险的人来说不是用一个感动的词语来形容一下就算了。如果再有第二次的偶遇,将是老天前生注定的缘分。 时光易逝,情思难忘……。 “厚坤,你可回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 “没吃我给你重新做,再不回来家里的樱桃熟透该落地了。”吴爱民给那家刮大白第五天的中午,匆匆吃过午饭爬上架子又接着干活,院子外面传来了这家中年妇人跟一个姑娘的说话声。一定是这家的女儿回来了,吴爱民在心里猜想。这一切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不过院子里的樱桃的确挺馋人的,有几次吴爱民都在想这家的妇人会不会摘几个樱桃给自己尝尝,如果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强,甚至好几次在外面拿材料的时候,都想伸手摘下一个尝尝,这么大的一棵树,即使少了几十个主人也不会看出来。 这个时候吴爱民明白了,树上的樱桃都是给他们的姑娘留的,弄不好这棵树就是因为姑娘爱吃樱桃才种下的。 他们的姑娘叫厚坤,这个名字一点也没引起吴爱民的注意,一来世上重名的人实在太多了,二来他差不多已经把记忆里那个叫范厚坤女孩的名字给忘了,最起码这个时候他没有想起来。 “今年的樱桃长得真好。” “以前的时候,树还小,如今已经彻底的长大了,结出的樱桃既好看,又好吃。快到屋里歇歇,我摘下一盆给你洗洗。”听说话就知道中年妇女见到自己的姑娘心情有多高兴。 “在影楼一点都不累,来回又是坐车,还是我自己摘自己洗,你们一定也没吃,咱们都来尝尝。”姑娘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说,“妈,我在家待不长的,拿好衣服下午就回影楼。” “怎么会这么忙,不知道啥时候才会把你的心给收住。” “不能是她们两个人吃就当自己不存在吧,弄不好这家的姑娘还会给我一个樱桃尝尝呢。”在架子上干活的吴爱民尽管手里不停地干着活,耳朵却把外面母女对话的消息一句不落的偷听了过来。 “又再装修屋子。” “不是装修,只是刮大白,这次请来的可是最好的师傅。你看看人家的活干得有多细致,连前几次被人家糊弄过去的地方都细心地刮得白白净净,真是一个好人。” 显然这家的姑娘对于母亲说出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没有。 “我的屋子刮过没有。” “刮完一遍了,还有一遍。不过你的任何东西都没动。” 在这家姑娘走进屋门的时候,朝着在客厅架子上干活的装修工看了一眼。好几天没回家了,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即使是一个装修工,眼睛只是带着一点好奇朝干活的装修工瞟了一下。装修工也同样带着一种对异性好奇的心理想看看这家姑娘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在两双眼睛不期而遇的时候都顿时愣住了。 “范厚坤!?”装修工差一点喊出这家姑娘的名字,装修工清楚地记得大厦着火的时候服装店的老板喊她的时候就是这个名字。 “大厦着火拉自己跑出来的男人。”这家的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天大厦着火拉自己跑出来的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出乎人们所料。 一个身穿乳白色烟罗纱连衣裙上面缀满各色小花,脚上一双棕红色系带皮凉鞋,一双米黄色半透明的矮靿袜子,不管是露出的酥臂和露出脚腕牛乳一样白皙的皮肤都足以勾引起任何一个男人贪婪的眼睛,心里想入非非。胖乎乎双手关节的地方有一个个浅浅的小小的肉窝。未经任何发型师设计保持原生样子长长的黝黑黑的头发垂散在背后的连衣裙上。随着姑娘的进来一股淡淡的像花草一样的香气也跟着飘洒了过来,装修工站在架子上愣愣的看着这家的姑娘,站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这家姑娘也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装修工。 “怎么会是你!?” 装修工也差一点跟着女孩问一句“怎么会是你!?” 穿着一身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装修工正干得起劲,衣服到处沾满了白白的灰浆,为了干活方便两个袖管挽到了胳膊肘子上面,最不像样子是漏在外面的手、胳膊、甚至脸和头发也没逃脱飞溅过来的灰浆,唯有眼睛还是明亮的。两个类比相形见绌的人站在一起就像一个美女的身边站着一个怪物,使人一下子就容易想到《巴黎圣母院》里面的埃及姑娘爱斯美拉达和敲钟人卡西莫多,卡西莫多的丑陋是天生的,装修工的丑陋是他为了自我生存卖力劳动的扮相,如果装修工就这个样子回到了家里说不定他的父亲都不一定认出这就是他的小子。装修工感觉到除了惊讶还有不自在,他用拿着刮板的右手顺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脸上的汗水和灰浆掺和的污泥顺着手滴在了地上,使长相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装修工更多添了一层怪相。这家的姑娘一点也不在介意,好像她早已知道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相反多了这一层妆扮更让她感到可爱。 “这么高,快下来,小心别摔着。”说着话,姑娘伸过手就要把架子上傻愣愣的装修工给拉下来。装修工怕姑娘白白的玉笋一样的手指沾到自己的身上,沾到自己身上用汗水和灰浆和成的污泥,借着他年轻健壮的体质和没有脱离原始猴群进化过来的本性,灵活的跳到了地上。 “怎么?你们认识吗?”可以说最忠于职守的狱警对重刑犯人的看守也未必比这家母亲对未出嫁的女儿看护的更严。几乎跟姑娘一起进屋的中年妇人把女儿跟装修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让中年妇人不理解的是,女儿怎么第一眼见到这个装修工就死死地盯着不放,连进屋干啥的目的都给忘了。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他们可是给她介绍过很多长相不俗的小子,都被她拒绝了,甚至连看一眼都感到厌烦。如果跟那些小子比起来,装修工的长相可以说是最差的,给人的第一感觉好像女儿心里早就有了让她中意的人。女儿曾经给她掏心掏肺的说过,她不愿意拿着自己的一生当赌注,要找就找一个好人,难道她说的好人就是眼前装修工这样的? “妈,你忘记了吗?我跟你说过,去年大厦着火,我去给老板抢救貂皮大衣,有一个男人把我从大厦里面给拽了出来。那个男人就是他。”姑娘说着话,就像两个早已在一起关系密切的情侣毫不羞涩的伸过手去就要拉装修工的手。 好人?如果照女儿说的那样,在大厦着火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子应该算是一个好人。但是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自己随便找来一个装修工就是那个人。无论是长相和职业,更不用说家庭跟她想象的相差实在太远了。 富贵的女人,俊美的长相的确对男人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有不顾一切死皮赖脸扑上去的心理,自知之明的羞耻心会让很多的男人对这样的女人离得远远的。如果说在大厦发生火灾的时候,装修工还不知道姑娘底细的话,还抱着一团团幻想想再一次见到那个姑娘的话,那么今天第一眼见到她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特别是装修工从中年妇人眼里看到的那种似乎把他当做阴谋家一样讨厌的眼神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你认错人了,咱们从来就不认识。”装修工平时说话从来没磕巴,不知道自己为啥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心里还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滋味。 “怎么不认识?去年商业大厦着火你忘了吗?” “什么商业大厦着火,商业大厦着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装修工,根本不知道那回事?” “你为什么不承认,尽管我读书的时候从来不够用心,但是进过我大脑里留下印象的人从来还没有出错过,更何况像你这样的一张脸我从小就没见到过第二次。” “既然你说是他,那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中年妇人从心里希望女儿一定是认错人了,那个人怎么会是眼前的装修工。 “我不跟你说过吗,我并不知道他叫啥。”姑娘分明看出了母亲的心思。 “姑娘你说的那件事和那个人跟我根本就是旁不相甘,不要耽误我干活,我只想把这里的活快点干完,好撤出去,跟别的地方比起来在这里我已经不挣钱了。” “还干什么活?你所有的钱都由我来出。” “姑娘,如果这样说,我马上就得从这里撤走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简直没有道理的事,他又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怕自己认出来受到人们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明明是他救了自己,自己就是把一生该感激的心情都给了他也是应该的。怎会说不是他呢。不会错的,个头,长相,特别是说话的声音永远都不会错的。”姑娘想到这里,接着问。 “你当时不是说让我赔你一件羽绒大衣吗?” “什么羽绒大衣?像我干这样的活怎么能穿得上羽绒大衣?”说着话装修工又爬上了架子继续干他的活。 姑娘从装修工说话躲躲闪闪的表情里更加判断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至于他为什么不承认好像并不重要,只要自己找到了这个人就再也不会让他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那家的姑娘下午没有再回到影楼,甚至再也不提回影楼那回事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在那里工作过一样。 “这样的活怎么能是一个人干的?来,我给你做小工吧。”那家的姑娘原本是进屋里拿盆摘樱桃洗樱桃,谁知她回到屋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好几年都没再穿的旧衣服,防止灰浆溅到头上还戴着一顶早已过时的凉帽。 正像这家姑娘说的,这样的活本不是一个人该干的,哪怕是有一个一点技术都不懂的小工配合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雇一个小工要花掉很多的工钱,吴爱民只好一个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和灰运料。尽管一个人干得比两个人的活都多,但是远远没有两个人的速度。 “厚坤,你不是还回影楼吗?”中年妇女从来没有想到女儿会主动干起这样的活来,当然即使心里再不明一点事理的人也一眼都能明白姑娘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中年妇人不好发作。 “不去影楼了,影楼的活我早就不想干了。”如果在以前姑娘去不去影楼中年妇人想都不想,这个家里根本不在乎她的那点收入。看得出来中年妇人真的希望姑娘赶快回到影楼去。 “这样的活怎么是你能干的,有你旁边我反倒干着不顺手了。”装修工说的没错,从见到这家姑娘的那一时刻起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干活上了。 “都不要说了,我的事情我说的算,谁也干涉不了。”中年妇女听出来了女儿这话分明是对着她说的。 “老婶子,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从我见到你姑娘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谁?她说的没错,那天的确是我救了她,不过我救她的时候的确没抱着一点什么目的,你应该好好的想想,人人都在逃命的时候,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谁还会抱着男女私情的想法去就一个女人,那个时候我甚至连她是不是一个姑娘都不知道。不过如果那天不是我拉她跑了出来,说不定你们真的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们的姑娘了,毕竟她去的方向就是仓库起火的地方。 我承认自从发生了那天的事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对从大火里拉出来的姑娘念念不忘,甚至有时连活都懒得干,有时也想过,如果我这辈子有这样的一个女人陪着我过日子,哪怕是为了她生活的幸福,我一定要拼尽了所有的精力把日子过得好好的,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家姑娘的时候才知道我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像她现在过的日子也许是我永远都给不了的。这样家里出来的女孩子怎么会跟着我去过那样的苦日子。 我知道世上像你这样的人总是把我这样的人看成是癞蛤蟆,把自己的姑娘看成是金枝玉叶,不过我要告诉你,癞蛤蟆也有癞蛤蟆的活法,他们不会因为吃不到天鹅肉而悲观失望的,我还要告诉你,如果没有我这个癞蛤蟆你早就不会有这样的心情跟我说话了。癞蛤蟆也好,金枝玉叶也好,不过都是天生的徒有虚表的空壳,真正堂堂正正活着的人是要看他有没有一颗慈善、仁爱、拼搏,向上。进取、正义的心。一个人活着只是为了自己去着想,那么他的明天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像这样在个人家里干小活的都有一个习惯,中午晚上都由东家管饭,每天晚上吴爱民总是吃完晚饭才离开这家,为了尽可能少的跟这家姑娘接触,下晚的时候吴爱民从架子上下来脸都没洗推着自行车走出了这家的院子,中年妇人也跟着他走了出来,离开不远,中年妇人把他叫住了,看样子是有话跟他说,在中年妇人不停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听到,犹犹豫豫不知道怎样开口的时候,吴爱民先说了出来,尽管他没有听到中年妇人说出的话,但是她的意思早就明白了,在他说完这片话的时候,中年妇人觉得再也没有话可说了,吴爱民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是一年很热的时候,不过晚上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瓦蓝的天空浮着淡淡的云彩,在云彩之间一轮圆圆的月亮也挂了出来,远远近近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城郊的人们从来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夜晚,在吴爱民跟中年妇人说话的时候,一年四季晚饭后永不停歇的秧歌队从远处传来了锣鼓的响声,尽管吴爱民说话的声音不大,除了使离他三四米远中年妇人听得清楚楚,也让躲在十几米之外山墙后面的另一双耳朵偷听了过去。 中年妇人看着装修工骑车走远了,转身朝自家的院里走去,还没有走进屋门的时候就叫起自己姑娘的名字,“厚坤,厚坤……”刚出去的时候姑娘明明在家,怎么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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