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审讯

“署长，属下正在配合一位新来的日本警官执行抓捕任务。”这位署长大人之所以认识吴子墨，不是因为吴子墨是豪门吴家的少爷，而是吴子墨在警察训练所培训期间，日语成绩超级优秀，多少算是个人才。 不要以为汉奸里日语翻译就多了，这个时代，认识字的人都少的可怜，更别说冷门的翻译了。这才一九三六年，小鬼子来东北时间还不算长，培养个日语翻译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里面？” “是，日本警尉长官已经进去了。” 署长赵青山没再和吴子墨墨迹，带人也进去了。 被小鬼子的警察学校、警察训练所之类的强化培训之后的警察，战斗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就这，还被茶馆里的蟠龙山土匪打的一死伤一。 呼啦啦，好几个警员围了过来。 “这些茶客，全部带回警察署！”发话的是小鬼子警长。 幸好赵青山带来六个警员，押送这不到二十个茶客，大致不会出啥乱子了。 “吴子墨，我是新来的特务系巡官福山太郎，打死的只是两个土匪，少了一个重要人物，我们的内线没见过面，需要在这些茶客里询问、甄别。三浦长官的意思，由你主持突击审讯。”意外的是，小鬼子警长看向吴子墨。 “是！”小鬼子警官是见官大一级，何况，人家是警长，吴子墨只是个警士，当然要服从命令。 吴子墨打眼一看，得！受伤的警官正是朱学武，被两个警员抬出来，估计，得送医院了。在满洲国做警察，遇事，你真的上啊；不上，小鬼子真收拾你啊。 要不说，有时候汉奸这玩意比小鬼子还猛呢。 尤其是在东北，小鬼子培训警察是很严格甚至残酷的，小鬼子重视警察，甚至比满洲军还重视。很多小鬼子组织的围剿抗日队伍的‘讨伐大队’，都是以警察为主的。 满洲国的警察平时作威作福，油水极大，可是，真心也是危险的职业。 案子交给吴子墨审讯，福山太郎还是在跟着吴子墨。 警务中队有个简陋的审讯室，的确可以审讯。 这么多的茶客，吴子墨一个才从警察训练所毕业半个月的十八岁小警察咋审？吴子墨能行吗？ 此吴子墨非彼吴子墨，吴子墨是三年前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穿越客，前世的吴子墨好歹做了二十几年的刑警，做到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都好几年了。 尽管一直升迁不上去，也算是‘斗争经验丰富’老刑警了吗。 穿越到这世界的吴子墨貌似没啥金手指，可是，吴子墨感觉自己的观察力越来越敏锐，人的脸上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吴子墨抓的是越来越精细了。 这三年来，吴子墨对各种人物的表情甄别和判断，用修仙小说的说法，精神力在不断的增加，观察力越来越强悍。 不要小看了这细微的观察力，在审问罪犯的时候，微表情，也叫面孔微反应，在有效刺激下，二十五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秒内，罪犯不由自主的表情反应变化，十分的关键。 说的容易，微表情是很吃经验的，也需要一些天赋的。前世的吴子墨做了二十来年的刑警，罪犯的微表情细节，吴子墨也就能抓个模糊，五分之一的尺度大致也达不到。 现在的吴子墨，很是自信的说，自己抓罪犯微表情细节的尺度，起码达到了五分之一秒最基本的门槛的程度。 以吴子墨现在的精神辨识力的增长速度，估计，要不了几年，微表情细节的捕捉，能达到六分之一秒、七分之一……二十五分之一的极限程度。 这也算是另类的金手指吧。 这个时代还没有微表情的研究和培训，最早独立发现和深入研究微表情有成果的是美国心理学家保罗·艾克曼，1934年出生的保罗·艾克曼，这时候才两岁多。 一直到了2002 年，微表情识别领域才取得了重大进展。 …… 吴子墨招来‘通心茶馆’的老板和几个伙计。 福山太郎的内线给的信息，那个重要土匪是刚从蟠龙山下来的，当然不是兴安镇里的本地人，也就是说，肯定不是‘通心茶馆’的熟客。 不到二十个茶客，经过茶馆的老板和伙计辨认，居然有七个不是熟客。 兴安镇因为烟土和私盐生意的缘故，外加一个不算小的南山铁矿，人口是越来越多。外来的，到这兴安镇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 理论上，外来走商的不少，也正常。 吴子墨对七个茶客挨个审问，罗里吧嗦的，陪审的福山太郎似乎都不耐烦了。 “子墨……”一起审讯的许大茂都紧张了。 “大茂，那个走商烟土的大胡子，你再带进来。”吴子墨倒是很坦然。 “好！”许大茂出去，把大胡子又带进来。 “龙飞，是吧？”吴子墨直勾勾的看着大胡子，前世的吴子墨也是经过组织上微表情课程的初步培训的。尽管吴子墨那时候对微表情没啥天赋，基本的微表情理论知识还是学到手了的。 “是，警官，我绝对不是土匪啊。我走商烟土都快十年了，从这兴安镇到县里，我门清的很……”龙飞在回答时生硬的重复问题，在微表情读心术里，这是典型的谎言。 这还不够，吴子墨需要继续确定。 “龙飞，你的手捂着大腿干啊？” “我……没有啊！”大胡子龙飞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擦，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不是双手，只是右手细微的又有往下摸的动作趋势，尽管很快停止了，还是被吴子墨捕捉到了，这家伙的右腿有问题。 “龙飞，你走商的时候，大腿受伤过？” “啊，是啊，走商吗，时不时的就被土匪劫道，我的大腿就是走商的时候被土匪打伤的……”走商的豪客身上带点枪伤、刀伤之类的，理论上是正常的。这年头，大大小小的土匪劫道发生冲突的事儿太多了。 “龙飞，你走商很喜欢乔装吗？”吴子墨忽然问道。 “乔装？没……啊！”龙飞的瞳孔放大，微表情读心术里，这是惊恐的反应。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厮的乔装上。 “没有，你摸鼻子干啥？” “我没……”大胡子龙飞眉毛向上，稍微往右斜。 右斜视，不是鼻子，不是胡子，大致只能是是……右耳朵！ 悍匪虽说狡猾，可是，毕竟没啥应对反审讯的丰富经验。 转眼，吴子墨出现在龙飞的眼前，下手要果断。 “啊！”龙飞一声惨叫，右耳朵被吴子墨拽下来。 到底是悍匪，龙飞惨叫的同时，弯下身躯……许大茂的手枪已经顶在龙飞的后心；“敢动！打死你！” 吴子墨俯下身躯，从大腿一直摸到龙飞的右腿裤管：“好手段，竟然能瞒过我们警察的搜身。” 从龙飞的右腿裤管下，吴子墨摸出三把精致的飞刀。耳朵乔装貌似还可以解释，隐藏这暗器飞刀说啥也解释不了了。 或许，是出于本能吧，龙飞在生命受到威胁的瞬间，就会伸手找自己最后保命的武器的飞刀。 好险！幸好许大茂跟随自己多年，身手不错，配合的极好，及时的手枪逼住了这个悍匪。 精致的飞刀中，其中一把飞刀闪烁着蓝光，这特么的有毒啊。 “呵呵！”大胡子龙飞没有继续挣扎，“三爷果然猜的没错，山寨里出了内奸。” “三爷？你又是蟠龙山三清寨的哪位高人？”吴子墨问道。 “我是蟠龙山三清寨三爷的贴身兄弟，你别费心思了，想抓三爷，做梦！” 吴子墨看向陪审的福山太郎，人犯已经及时找出来了，吴子墨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应该就是特务系的事儿了。 “精彩！”福山太郎起身鼓掌，“吴桑，你不亏是这届警察训练所培养出来的高材生，细节的把握如此的出色，审案子的高手。我会上报长官给你嘉奖的。” “多谢福山长官栽培！”是不是高材生，就看上司觉得你是不是了。警察训练所培训出来的警员，再高才，难道比警察署里的老警官还能干？警察这生物，是很吃经验的。 福山太郎招呼人手，把悍匪龙飞带走了。 说起这蟠龙山三清寨……小鬼子打到安东省才四五年，安东省本身就算是伪满洲国边陲的偏僻省份，兴安镇又是安东省的偏僻县的一个镇子。 国党的手没伸到东北，抗联闹的厉害，也没波及到兴安镇这位置。 小鬼子来到兴安镇，抵抗最激烈的反而是蟠龙山三清寨的土匪。 土匪这么爱国？ 因为小鬼子来了，侵犯了蟠龙山三清寨土匪的利益啊。 以前的兴安镇，镇子里倒也有多家大商人和大户人家组建的商团兵，战斗力还不错，土匪是不敢打到镇子里的。 可是，兴安镇最繁华的是商业啊，来回来去的走商才是利润的大头。 蟠龙山最大的土匪就是三清寨，兴安镇走商，无论是去县里还是去省里，都绕不过三清寨这股最大的土匪。 商团兵曾经试图清缴蟠龙山的土匪，最终不了了之。估计，兴安镇的老爷们和三清寨达成了协议，给三清寨交过路费呗。 三清寨土匪号称五六百的人枪，嚣张到啥程度，蟠龙山脚下的大约有七八个村屯的，兴安镇的镇政府都不敢去收税，而是三清寨来收税，这七八个村屯几乎成了三清寨的根据地了。 小鬼子来了，当然不能容忍，乒乒乓乓，一通剿匪。 三清寨抗得过商团兵的围剿，是真心干不过小鬼子。 小鬼子打的三清寨有点伤筋动骨了，那七八个村屯的，终于回到了小鬼子的怀抱。 三清寨当然不能忍，重整旗鼓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冲出蟠龙山和小鬼子周旋一把。所以，在这兴安镇区域，小鬼子最大的敌人，没有国党的，也没有抗联的，反而是蟠龙山三清寨的土匪窝子。 小鬼子清缴了三清寨四五年了，就是收拾不干净。 按理说，三清寨打小鬼子，抗日情结很重的穿越客吴子墨应该支持啊？ 问题是，这个三清寨土匪比小鬼子还狠毒，对兴安镇的各个村屯，烧杀抢掠、女干淫妇女……真是无恶不作，这哪里是抗日队伍，比小鬼子还残暴呢。 小鬼子清缴了三清寨四五年了，为啥总是弄不干净？三清寨善于在村屯里抓壮丁啊，兵源补充的相当的血腥。 蟠龙山脚下的七八个村屯，被三清寨抢掠烧杀的已经完全空了四个村子了，这样的土匪，简直是在和小鬼子比谁更残忍啊。 抗联的队伍会来吗？有些仇日和愤青情结的吴子墨是真心盼着抗联打过来，抗联好歹是党领导的队伍，总是善待老百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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