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彻底失去主体身份、回归家族身份，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人谈“爱”这个字。</p>
所有名媛都不约而同觉得这个字荒谬。</p>
没有一个豪门继承人会将“爱情”放在眼里，这是众口一辞的事实。</p>
因为相信世界上不存在钱财换不来的伴侣，所以他们蔑视所有相信爱情的他者，并以爱和感情为羞耻。</p>
好像在工业化时代嘲笑农耕文明一样，虽然不挑明，但却暴露无遗。</p>
简厌最开始并不持有这种观点，她认为司衍琛爱她，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自作多情的为人甘心作配的客体；她自认为深爱司衍琛，可周围所有人都说她不过是执拗不甘心，根本不是爱。</p>
所谓“爱她”的人的感情被她看穿，而她释放出去的感情又被否定。</p>
她渐渐偏向于认同其他人，这世界上的爱情是虚无缥缈的。</p>
爱情不过是社会对于女性的一场盛大的骗局。</p>
那些神仙说她是“霸总言情文白月光”，那就说明她所在的世界里，司衍琛与那个女孩的故事是有爱存在的、甚至爱意深种的……但她知道司衍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极自私，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她和女孩都只是他消遣的玩具。</p>
所以，言情的“情”字在哪里？代表什么意义？</p>
于是，她开始怀疑“爱情”这个词出现的价值在哪里。</p>
同样是情感，亲情和友情好多都是真的，为什么独独爱情是假的？</p>
爱情是假的，婚姻是假的，但凡涉及此类都要被盖上大字戳。都不知道，真的那一部分到底在哪里发展？</p>
她问佟瑞晓什么是爱，其实也没有想让他回答什么，只是在心里憋太久的疑惑没地方发泄罢了。</p>
但他不但回答，而且表现出相信，这就让她感到惊奇了。</p>
“没想到佟先生这样正经的人也会向往爱情。”</p>
佟瑞晓反问：“爱情自古以来不就是正经的话题吗？”</p>
“爱情在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世家中难道不是最遭受蔑视的东西？像是哄孩子的玩意。”</p>
他诧异，“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p>
“虽然你我的联姻特殊些，但不代表其他人都这样。我周围许多人家都是相爱结婚，一直维持比较好的婚姻关系。”</p>
“是指表面伉俪情深，背后各玩各的？”简厌轻嗤一声，看他的眼神带着好笑。</p>
“你父母亲戚是这样吗？”他感觉她想一件事都是从最恶面出发，这样看到的世界丑陋的让人发指。</p>
简厌：“……”</p>
他怎么上来就问候家人呢？</p>
不装高素质了？</p>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这样的话，你这样想我就没办法反驳你了。”</p>
佟瑞晓自知失言，赶紧补充道。</p>
她也不恼，就随意的问：“那你最开始是想怎么反驳我呢？”</p>
“我父母，舅舅，以及已经去世的再上一辈，都是自由婚姻，但不符合你说的那种两面虚伪的状态。”</p>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声音又好听，让她感觉很享受，“到现在几十年了，或许亲情占更大比重，但也一定有爱情在里面。”</p>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上下点头，“奥，原来例外在你这里啊。”</p>
佟瑞晓没必要拿这种事骗她，所以这句话真实度还是挺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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