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灭、虚竹子等人是傍晚时分才回来的。而费泰岳、盖飞龙、左志鹏等人则永远留在了苍茫大山里。 谢如剑全身上下都染满了鲜血,护着水晓寒母女踉跄归来,刚进驻地,便昏死过去。 据水晓寒所说,半路上被一队追兵赶上。谢洪海义无反顾抽身杀回,为三人拖住追兵,可惜再也不见他回来。水晓寒行动不便,水玲珑昏迷不醒,全仗谢如剑一人方才脱离险境归来。 费泰岳与盖飞龙等人夜袭的是洪水旗,这一路全军覆没,不见一人回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至于虚竹子、玄灭这一路人马却被厚土旗设下的迷宫所困,伤亡虽然不小,但后来却有厚土旗的人将他们带领出来,总算无恙。 林宇为谢如剑查探伤势,发现他只是脱力而已,只需好好修养便能恢复如初,但功力估计却再也不能寸进。林宇感念他护卫水玲珑,运气为他打通奇经八脉。谢如剑反而因祸得福,功力大进。 至于水玲珑服食了“返魂一气丹”,倒无性命之忧,次日清晨便即醒转。 林宇不顾自身疲惫,连夜为伤重的群豪疗伤。后来几位长老说起三日后林宇约斗之事,群豪为怕林宇损耗内力过度,再无一人让他治伤。 林宇心知群豪一番好意,但内心愧疚之意更甚。 虚竹子见林宇闷闷不乐离去,赶紧随后追出。 林宇信步来到河道旁,任凭冰冷的夜风吹在身上。 “四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不要太难过了!”虚竹子走上几步,与林宇并肩而立。 “二哥,你说这次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果没有我的胡乱指挥,去搞什么刺杀,中原联盟不会败得这么惨。”林宇心中一阵绞痛,脸现痛苦之色。 “你二哥我读书不多,以前在少林寺也不过是一小沙弥,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不过我知道你这次计划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世事无常,敌人实在太奸毒。逝人已去,你还有水磨滩之约,千万要保重身子。” 虚竹子也不知如何回答,抓耳挠腮了一会儿,终于憋出了这么一两句。 “水磨滩之约,水磨滩之约……”林宇喃喃念叨了数遍,忽然眼睛一亮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去弄清楚一件事,不然只怕我无法安心赴约。” “哦,二弟你要去弄清楚什么事?”虚竹子赶紧问道。 “二哥,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调养了,替我告诉丐帮四大长老,要他们好好防范。小弟去也!”林宇说完这几句话,身形在夜色中闪了几闪,便消失无踪。 明教临时的“大光明殿”内,一片灯火辉煌。 方鲲鹏调息已久,将白日一战损耗的真气内力补充完毕,慢慢睁开眼来,见堂下两旁光明左右使,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及剩余的三位掌旗使屏息静气,栉比林立。 锐金旗掌旗使龚大嘴在突袭中已被明教救回。 “说说看,本教伤亡如何?”方鲲鹏缓缓说道。 “启禀教主,本教伤亡是有那么一些,除了伍王两位掌旗使归天外,其余的倒不值一哂。只是教内如今都在谣传一事,此事已大大影响军心士气。”涂玉宸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什么事?”方鲲鹏仍是那副懒散语气。 “属下不敢明言!”涂玉宸抱拳说道。 “好了,本座恕你无罪。”方鲲鹏抬手说道。 “是!教内谣传,教主被林宇小儿压得被迫择日再战,大大输了明教颜面,说都不看好本教的将来,有的还说会像百余年前一样,咱们明教还是会被赶回西域。” 涂玉宸一口气说完,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望方鲲鹏一眼。 方鲲鹏闻言,闭上双眼一会儿,突然又睁眼道:“那各位以为如何?” “教主既选择择日再战,想必胸中早有定计,属下等不敢妄自猜测。”紫睛狐王章来开拱手言道。 “还是狐王知本座心意。”方鲲鹏叹了口气,续道:“本座与林宇一战,大伙儿早有耳闻,那也不必多说。说实话,此子武功深不可测,本座实无十足取胜把握,但各位肯定奇怪为何本座还会定下择日再战的日期?” 见堂下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此时言之尚早,届时各位自会知晓。” 众人忙垂首言道“是”。 古大力忽然踏前一步,轰轰若雷的声音立时响起:“启禀教主,属下发现燕王与林宇有染。“于是将林宇为姚鸿雁疗伤之事说了。 古大力等烟尘散去,不见林宇与姚鸿雁,当即四下寻找。 恰好姚鸿雁回转,古大力一见之下,当即抡棒攻去。姚鸿雁身形展动,避开一击,责问古大力为何突下杀手。 古大力不由分说,只是一阵抢攻,姚鸿雁使出“弹指神通”绝技,古大力才认出她来。 而姚鸿雁才知自己一向轻纱蒙面,古大力有时候又是一根筋的人,难怪会有此误会。 此时,古大力在方鲲鹏前说起前事,姚鸿雁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当即上前一步说道:”启禀教主,属下原本有意将来犯巨木旗一干人等,统统处死,但荣散人有意活捉,挟为人质,哪知半路忽遇林宇杀出,救走谢洪海父子与水晓寒母女,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责罚。“ 涂玉宸忽道:”但不知燕王与那林宇有何交情,以致情愿自己甘受虎王一击,也要维护你的安危,此事颇为耐人寻味啊!“ 姚鸿雁冷笑道:“教中人人得知,本王从小在西域长大,自懂事之日起,便从未离开光明顶半步,右使此言又有何居心呢?” 涂玉宸一下为之语塞,刚说了一个“你”字,便听方鲲鹏说道:\\\"姚燕王自小被凤王收养,长自本教,那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估计是林宇那楞头小子突被燕王美色所迷,才不顾一切的吧。此事就此揭过,以后任何人不得再议。” 众人忙躬身称是,方鲲鹏接着道:“至于放走水晓寒之事,那也是无可奈何。古虎王,林宇不也是在你眼前将伍掌旗击毙了吗?” 古大力虽然暴怒之下确实会犯牛脾气,但却不是真的愚笨,此刻听出教主有维护姚鸿雁的意思,只得愤愤不平的道:”那小子着实可恶,仗着身法灵活,浑不将本教放在眼里,下次再见,定让他好看。“ ”好了,你等也下去歇息吧。好好防范,中原联盟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方鲲鹏说完这句,便又闭上了双目。 众人领命,鱼贯而出。 章来开回到营帐,正准备就寝,忽然一道凌厉的劲风从脑后袭来,心中大惊,刚要避开,突然左首一股白茫茫雾气涌来。 寒气袭体,身形为之一滞,忽觉后背”大枢“、”风门“、”神道“等穴一麻,全身再也动弹不得。正惊疑间,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眩晕感,头一歪,就此人事不醒。 帐后角落慢慢转出一人,抬手将半空口喷白雾的物事收回后,脸庞侧过,在烛光下露出脸来,不是林宇是谁? ”哼,此地不宜久留,再让你多活一时半刻。“林宇自言自语说道,挥出一道掌风,将火烛熄灭,一把将昏迷不醒的章来开挟在肋下。 营帐布帘微微晃动了下,帐内已然空无一人。 片刻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章叔,你歇息了吗?雁儿有事找您。“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回答,布帘一下被掀开,一条人影急速掠入,帐内火烛突然燃起。 来人一身雪白衣裙,面罩轻纱,灵动的眸子一扫账内,眼中忽然现出凝重之色,突然,莲足一顿,白影闪动间,帐内再次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章来开忽觉脑中一阵清凉之意传来,悠悠醒转,睁开眼来。 茫茫夜色中,一人背向自己而立,夜风阵阵将那人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章来开猛觉身上传来一阵寒意,一提真气,发现丹田空空如也,一丝内力已无,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深厚的内力已经被人封住。 左右环视,发现身处一突出的丈许宽石梁上,四周再无一物,底下黑咕隆咚,也不知有多高。 难怪风那么大! “尊驾深夜将章某掳来,不知有何见教?”章来开朝那人背影一抱拳,朗声道。 “狐王还真是沉得住气,难道便不怕冤魂前来索命?”面前那人头也不回说道。 “林盟主,是你?”章来开一听声音,猛然醒觉,难怪自己连手都还不了便被擒,原来是这位主儿到了,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倘若章某告诉你,这一切都不是我本意,你会信么?” 章来开心念电转,已知林宇前来所为何事,当下说道:“这一切怕是早已落在方教主眼中,将计就计,才使得中原联盟惨败。可笑我自负算无遗策,想不到一直却被人牵着鼻子走。” “编,接着编!”林宇心中气结,只想一掌将章来开劈成肉酱,只是心中尚有许多疑团未曾解开,这才耐着性子不杀他。 ”倘若我章来开心存二心,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章来开心知误会已生,此刻不得不发下毒誓。 ”不用天打雷劈,一会你自然会不得好死。你也不用狡辩,我只问你,此刻我所下在你身上的‘生死符’何在?“林宇猛地回头来,怒目圆睁,瞪向章来开。 虽然夜色朦胧,但到了章来开这等修为的人早已能借着微弱星光夜视,他功力虽被封,但丝毫不影响眼力,只见林宇双眼血红,额上青筋一根根冒起,显然愤怒至极,说不出的可怖。 章来开情不自禁退后一步,才道:“已经被方教主施功化去,不但我一人,就连涂右使和彭散人也被教主神功化去生死符。” 林宇闻言,心中不知为何蓦然想起方鲲鹏为游坦之治伤的情景,那道金光也不知是何物,居然将游坦之的伤势在几个呼吸间便治疗好大半,当即问道:“方鲲鹏用的什么手法为你等解除生死符的?” “我也不知是何手法,方教主一掌拍在我身上,一股奇怪的力量游走全身,片刻间便将林盟主留在我体内的异种真气化去。我也曾问过他,但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章来开不敢隐瞒,只得实话实说。 林宇一直看着章来开的神色,发觉他很是平静,也看不出他到底说没说谎,想到就是问其他事情,怕他也是早有说辞,叹了口气,说道: ”我林宇年少识浅,终究不如你们这些老家伙圆滑,我也不知你到底是心向中原,还是心向明教。如今,中原联盟死伤泰半,元气大伤,怕是已经不是明教对手了。你可知,这全是因为你一句话造成,做错了事,总得有人来承担后果。说罢,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章来开闻言,心下已凉了半截,颤声道:”林盟主难道不辨是非,欲致我于死地?“ 林宇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罢了,罢了,想不到我章来开聪明一世,想不到到头来反而死在别人的反间之计下,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啊!哈哈哈哈……”章来开仰天大笑,一脸凄苦之色。 笑了一阵,双目泛起泪光,朗声道:”章某也不求林盟主饶恕,只是膝下有一子,年龄与林盟主相若,倘若他日明教战败逃亡,犬子落入中原人手中,还请放过小儿一命。章来开九泉之下,也必对林盟主感恩戴德。“ 林宇见他说得真挚,提起的手掌不由得放下,但脑海里突然现出中原联盟尸横遍野、血染大地的惨状,手掌不由得又提起,一股劲气随之弥漫开来。 ”放心,若真有那一日,我必会放你儿一条性命,权当是你当日赠我‘乾坤大挪移’的恩情吧。“ 双眼一闭,一掌拍下。 ”嗤嗤“破空声忽然大作,数道流光急射而来。 林宇掌势一变,一股劲风挥出,将流光尽数荡开。 但见一条白影一闪而逝,一个白衣丽人已挡在林宇章来开中间,却是姚鸿雁到了。 她一路寻来,幸亏章来开一阵大笑,不然还真找不着此地。 林宇双眼一眯,冷笑道:”很好,四大法王又来一个,看来我的任务要提前完成了。“身子一错,揉身向前,展开”逍遥折梅手“的擒拿手法往姚鸿雁臂上抓来。 姚鸿雁左手五指凌空虚弹,数道指劲射出。林宇伸出的手掌忽然画了个半圆,一股劲气激荡而出,将攻来的指劲尽数卸掉,另一只手一招\\\"二龙戏珠”食中二指径直插向姚鸿雁双目。 二人距离本就很近,林宇来势迅猛,姚鸿雁只得将头一偏,躲过这一招,足下连环腿出,狠狠踢向林宇下盘,忽觉脸上一凉,面纱不翼而飞。 林宇一招不中,又见姚鸿雁双足攻来,“捕风捉影”展开,残影连闪下,突然往后退开,忽觉手上多了一物,却原来是收招之际,小指微屈,不小心将姚鸿雁面纱勾来。 面纱随风而动,一股幽香传来,林宇鼻中嗅到,脑中不自主的又想到为姚鸿雁包扎伤口的画面。 从姚鸿雁现身到林宇后退,这几下攻击兔起鹘落,章来开死里逃生,喜不自胜,正要说话,却见姚鸿雁一声厉斥:“小贼,纳命来!”身子化成一道白虹般冲向林宇,手上全是以命搏命的招数。 林宇待觉劲风及体,方才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惊疑怎么每次一见到姚鸿雁心中警觉就会不知不觉放低,此时待要变招已然不及,只得使一招“铁板桥”功夫,整个身躯忽然直直平躺而下。 姚鸿雁攻击尽数落空,她身在半空,忽使“鹞子翻身”,双足狠狠向林宇躺在地上的身子踏来。 林宇一掌拍在石面上,身子借势而起,呼噜噜在半空连转几圈,已然离姚鸿雁一丈开外,但却已到了石梁边缘。 姚鸿雁双足踏在石面上,只觉脚底生疼,但她此刻已然顾不上,身子一纵,已跃上半空五丈来高,正是“飞鸿穿云”的绝顶轻功。 接着她双手在腰旁皮囊一扣,双臂连挥下,十指带起一连串残影。 嗤嗤声不绝于耳,一大片乌光犹如一块大幕布般当头向林宇罩来。 林宇眼睛一眯,“感知”技能用出,发现那如大幕布般激射而至的乌光全是乌黑细小的牛毛针,怕是不下千数,难得姚鸿雁一瞬间便发射出来,果然不愧“百指”之名。 林宇嘿嘿一笑,身子忽然向后仰躺,双足顿地为支点,整个身子突然如时钟的指针一样,极速的旋转一圈,而后站直。 那漫天激射的牛毛针忽然全都消失不见,姚鸿雁与章来开见状大奇不已。 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专门破暗器的吗? 姚鸿雁不信邪,双手在腰间一扣,又用同样的手法将牛毛针激射而至。 林宇长笑声中,又如时钟的指针转了一圈,那漫天牛毛针自然全部消失不见。 姚鸿雁落下地来,目瞪口呆,直直道:“你怎么做到的?”一时间竟然忘记攻击了。 章来开也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良久后才长吐一口气,连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天下竟有此等功夫,今日得见,死也瞑目了。” 林宇暗暗好笑,这哪里是什么功夫了,不过是将牛毛针摄入“物品空间”内而已,当下嘿嘿笑道:“这不过是个小小戏法儿罢了,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个魔术师。” 说着,身子忽然扑向西南方的一株高树,半空中将一物掷了出去,高声道:“看了那么久的戏,是不是该出来买张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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