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天天忙着建设高楼，除了阴天下雨，或者材料供应等一些特殊情况，几乎没有休息日，可是他们的收入却买不起自己的房子，这么多的高楼大厦，有几个他们这样的农民工能住得起呢？ 有的人生来就住在这里，很多的人辛苦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这里的一套房子。 他们建设的这个小区现在均价将近一万块一平米，最小的户型七十多平米，架子工的收入算是这个工地农民工里面最高的一群了，全年无休的干满一年能挣四万块，需要不吃不喝攒十五年才行。 如果按揭贷款的话，最少还要多干十年，问题是他们都没有贷款的资格，想贷款都不可能！ 就算能贷款，他们能这样的干十几年、二十几年吗？肯定是不可能的，连续干两年的工地都不好找呢，就算一直有这样的工作，他们的体力也未必能支撑那么久。 这是曾凡干的第一个工地，庆幸的是每个月都能按时领到工资，可是各种媒体上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新闻屡见不鲜，辛苦工作一年拿不到收入，那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很能体会。 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社会上看到的差距太大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曾凡时常为此感到迷茫。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陆震走过来，伸手一撑跳上钢管，坐在他身边：“你起那么早，就为了上来发呆吗？” “反正一会也得上来，你这不是也提前了？”曾凡笑道。 “刚才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一直做架子工，需要多久才能在这里买一套房子！” “那你不用想了，一直做架子工，到死你也买不起！现在的房价你感觉贵吧，以后还会更贵，绝对比你工资涨的还快！”陆震很肯定的说道。 “架子工也不能做一辈子，所以我才自学编程，为以后找条出路！”曾凡当然知道房价会涨，实际上从去年到今年，前面售楼处的报价都涨了不止一次。 “你要转换的不止是工作，还有思想，你知道我这几天挣了多少吗？”陆震终于有机会炫耀一下了，他当然希望曾凡能和他一起干，曾凡拿大头他都愿意。 “不用说！你挣多少和我无关，我不想知道！”看陆震这烧包的模样就知道不少，曾凡不想听，他怕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前面的坚持就白费了。 陆震笑了：“你这是自欺欺人啊，怎么会和你无关呢，没有你我还在天天请人洗澡按摩呢，就算是攒出个队伍出去接活，一个月撑死了挣个两三万，还要祈祷千万不要出事故，一旦出个事故，或者遇到个老赖项目，那可能好几年都要打白工了！” “你知道我不参与的原因，你承担风险付出辛苦，挣多少是你应得的，但是，最后是不是你的那还不一定呢，这也是我不想参与的原因，哪怕能挣出一套房子，我住着也不踏实，还不如在工地住宿舍睡得香呢！”曾凡再次表明态度。 他的态度让陆震无可奈何，炫耀的心思也没了，就是啊，哪怕挣一百万，被警察一抓，那也都得上交国库，他不过白忙活一场，确实不值得炫耀，至少是没法跟曾凡炫耀，人家看不上眼。 工地的生活还在继续，两个人都没有辞职，曾凡白天在工地，下午散工去网吧继续写代码。 陆震则是继续自己的发财大计，不过曾凡的谨慎也确实对他有很大的警醒作用，他开始把主要时间用来发展自己的业务员，不再亲自去联系网吧，这样虽然单笔挣得少，可是风险低了很多，随着人员增加，他总的收入反而增长更快。 他发展业务员主要是在那些网吧的网管里面发掘，他们对网吧足够熟悉，至少安装程序没问题，很多人都比他还精通，这就节省了大量培训时间。 每个业务员划分一个区域，让他们独自去发展，也可以发展各自的下线，他们怎么样发展陆震不去管，他只收取固定的授权费用，业务员怎么和网吧去谈，怎么样给自己的下线分红，他只设定一个范围，不去关心具体状况。 陆震把这个外挂的销售当做一个捞快钱的机会，他也只收现金，然后存到不同的卡里，防止万一事发被全锅端，那就要欲哭无泪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顺利的多，发展到第六个业务员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城内四个区都有了专人负责联系，他们所在的朝阳交给了曲斌负责，这个家伙也是个人才，已经发展出三个下线，谈妥了十多家网吧。 这个不起眼的外挂一个月就让陆震收入了十几万，刚开始这一批都是包月费用，可是大部分网吧使用过后都尝到了甜头，第二个月开始续费一些网吧都想要包年或者永久，他的收入直接翻倍增长。 随着业务员数量增加，每天都有新网吧加入进来，陆震需要在线给他们开通授权，白天继续在工地就有点不方便了，一次两次跑出去还可以，一个小时出去一次，那就没法干活了。 可是一个电话意味着几千甚至过万的收入，实在耽误不起啊，陆震暂时又不想辞职，只好频繁的请假了。 后来请假也不行，下面的业务员也一样要挣钱，来钱实在太快了，每天从早到晚的给他打电话要序列号，他不想挣都不行。 事到如今，陆震也不得不放弃当初给自己设定的限制，提前离开工地了。 他仍然没辞职，索性借口家里有事情请了长假，不再上班，虽然没辞职，也和辞职差不多了。 既然请了长假，当然也不会继续住宿舍，陆震在附近一个小区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作为落脚的地方，不过他虽然很少自己联系网吧，白天却仍然在不同的网吧里面泡着，全天候拓展自己的外挂版图，继续在不同的网吧发掘业务员。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外挂，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效益，陆震自己都像做梦一样，从刚开始的挣几千块乐的睡不着觉，到现在每天几万块，他都已经麻木了。 刚开始还坚持只收现金，业务员多了以后，分布在燕京城各区，每天都见面交接实在太麻烦了，不得不又采用网银交易或者银行卡转账的形式。 不过，认识接触的网吧老板多了，陆震发现自己被曾凡带的有点小心过头，实际上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能开网吧的多少都会有点关系，网吧执照涉及到多个政府部门，没点门路根本开不起来，更何况还有很多没正规手续的黑网吧，长时间营业才能挣钱，当地派出所能不知道嘛，为什么还能继续明目张胆的营业？ 跟这些网吧相比，他卖的外挂简直就是小儿科了，中关村那些电脑城里面明目张胆卖盗版碟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外挂好歹还是国产原创呢！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陆震坦然了许多，他也知道国内的状况，不抓你当然没事，想要办你，他一个平头百姓照样没地方说理去。 挣的钱光想着怎么藏起来没用，藏得再深也架不住深挖，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转换成人脉关系，转换成合法的资产才更靠谱。 请客吃饭是他擅长的，并且还能乐在其中，以前没钱，请那些工友都需要打肿脸充胖子，现在不需要了，虽然他还算不上有钱人，至少请客吃饭不用担心钱包空空了。 以前只能听别人讲述的长城夜总会，也能大大方方的进去消费了，可以直接获取第一手消息，不用总拿别人的二手消息吹牛逼了。 不仅自己一个人去，还可以经常邀请别人一起去，陆震真正的体会到那些有钱人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 他能体会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踮起脚尖也不过刚刚够到一点点，距离真正的有钱人还差的远。 陆震每天的生活都开始精彩起来，回想起以前在工地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那么遥远。 实际上，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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