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邹青熹,1978年,我出生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小山村,村里的人口不多,只有十几户人家,除了一户姓张的外姓人,剩下都是我们同姓的邹氏族人。 在这个只有70多人,十几户房屋的村子里,因为和外面隔得太远,又是在那个交通工具稀缺的年代。很少有外人会来到我们村子,除非是来找我太奶奶的,不然,这个村子一年到头没有几个人来。 村子里的房屋都是被深山和树木包围着的,一打开门,能看见的除了山头还是山头,其实我们的村子已经算是在道路的尽头了。 但在那个靠双脚走路的年代,就算四周都是山林树木,用双脚也能走出一条路来,所以,也不算是无路可走。 从小我就时常听到村里的老人讲,山上的树木多了,湿气就会加重,加上村子里的人又太少,所以,相映之下,阴气也会跟着加重。 村里凡是有老人的家里都会告诉年轻的一辈,晚上别在外面逗留太晚,不然,回来的路上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太奶奶说过,在大自然的生长规律中,山水能滋养万物。所以,在年复一年的滋养下,那些长在深山和老林里的动物便会越活越通透,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成精”了。 小时候听得最多的故事,就是哪位村民上山砍柴,又碰到了什么什么东西,说的是神奇百出。 其实他们碰到的那些动物都是蛇,和山猪的数量较多。虽然偶尔也会碰到一些其它的野兽,但那是极小数的。 村里的老人,经常会对我们这些小孩说,没事就不要往深山里跑。那里湿气太重,那些树木太多,太高,把阳光都遮住了,林子里长年见不到光,时间长了,湿气便会转变为阴气。 而在大自然中,这些阴气是可以让属阴的东西吸食,帮助它们修炼的,每天的早晚还能吸月光和晨露。 而它们吸食的阴气和日月精华相结合便可以让它们修炼成“精”,“灵”,又或者是“怪”。 因此,它们看到有人到山里砍柴,它们便会模仿人的动作,还想幻可以像人一样生活。 但能修炼成人的从古到今都不多,所以,那些修为不够的精怪,还幻化不出人形。 但是看到人,它们也不会害怕,还会在人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些上山砍柴,种地的村民碰到这些还未修炼得道之物。但是,看到它们能做出一些人的动作,便会觉得很奇怪,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所以,他们回来便会把这些奇怪,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其他村民,而这些奇怪和不可思议的事却总是离不开那些冤魂和精怪们。 而我的出生好像都与这一切有关,从我呱呱坠地那天起,我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命运自然也不一样。 我母亲共生四个小孩,我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妈妈说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四,那天晚上村子里的狗叫的特别凶,时不时还能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乌鸦叫声。 妈妈说我七月十二晚上就开始想出来了,但是因为阵痛不明显,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依然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那个年代的女人生孩子在基本都不上医院,哪怕我妈妈疼了一天一夜,还是得咬牙坚持着。 我们村子里都是自家人,村里只要有喜事,丧事,甚至生小孩。村里的人都会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哪怕帮不上忙,也会在大厅外面候着。 我妈因为太疼了,忍不住叫出了声,我二伯母在我妈旁边轻声的对我妈说:五婶,你不要叫那么大声,房门外的大厅里好多人在呢?而且基本上都是男人。 而我妈已经痛一天一夜了,六、七十年代的女人都还是特别保守和害羞的,女人家的事一般都要收起来,不会让别人知道。 哪怕来月经了,也要捂得实实的,生怕别人看出来。所以,生孩子在女人心里也是件觉得羞耻的事,哪怕再痛,我妈也不敢叫出声了。 可我却不管我妈有多痛,还是把她折腾到了第三天凌晨才出生,也许这些都是命吧!如果我早几个小时出来,或许我的命运和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我之前,我妈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了,所以,大家都非常想知道我妈这胎生的是男是女。 别以为那些团聚在大厅里的人,是关心我妈,其实他们关心的是我妈这胎生的是男是女,那个年代大多的农村人都是看不得别人好的。 不仅看不得你好,当你过的不好时,他们就会时不时在你耳边说几句难听的话,让本来就贫穷又不顺意的你会更难堪。 还有更甚者,他们会在你落难的时候,嘲讽完后还会再踩上两脚。更可怕的是,会这样对你的人,多数都是身边的人,而且最大的可能还是你所谓的兄弟姐妹。 当我呱呱坠地后,听到我二伯母说是个女孩,厅里的大部分人就都回去了,只剩下我爸和最亲的三房人在大厅。 此时,看到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我,二伯母想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因为是在地上生的,所以,我一出生就是躺在泥地里,不是水泥地。是那地纯泥的地,不硬,但还是很冰冷)。 因为村里留下来的规矩,在家里生孩子不能在床上生,怕血水会弄脏了床。 生产时的血水一直被村里的人说成是污水,污水如果把床弄脏了,那么就会沾上晦气,会让这个家慢慢衰败的。 所以,无论那个女人生孩子都只能在地上生。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就立刻抱起剪脐带,再家穿好衣服抱上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但现在因为我是女娃,我爷爷和我爸已经放弃我了 ,当二伯母想弯腰把我抱起的时候!爷爷却在旁边阻止了,他对二伯母说:先别捡起来,让我想想该怎么解决。 那年代的女孩不值钱,就算扔出去也不会有人捡,所以,爷爷对我爸说:昌成,我们如果把她放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捡的,与其扔出去饿死,曝尸荒野,不如把它放到门口的鱼塘里淹死,等他断气后,再埋到后山,这样还给她留了个全尸。 这时,大伯父也附和着我爷爷说的话:对呀!昌成,这女娃卯时出生命不好啊!天星的劳碌命,就算长大了也不会有出息。 加上今年又是马年,生肖和时辰加起来十分不利,如果不找人帮她减减锐气,十岁前还会有克父的现象。 爷爷听了大伯父的话后,脸色更难看了。在那个很迷信又封建,计划生育还很严苛的年代,我的出生是注定不受欢迎的。 因为我上面已经有一个姐姐了,如果我爸妈还要再生一个男孩的话,那我弟弟就要被罚400多元的超生款了,虽然罚的不多,但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所以,在爷爷的想法和打算里,我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爷爷看着还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我,咬了咬牙对二大伯说:昌茂,你去拿一只装猪仔的猪笼过来,把这女娃装到猪笼里,拿到门口的池塘里淹了。 妈妈听到爷爷的话后,顾不上坐月子的疼痛,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可是没有人理她。 爸爸也一声不吭,闷着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也许对爸爸来说,他也还想要一个男孩,但是几百元的超生款对身体一直都不好的他来说,真的给不起。 二伯父把猪仔笼拿进来的时候,爷爷便转过脸不看我了,那怕我脐带都还没剪呢!他依然冷着脸对二伯父说:昌茂,快动手。 二伯父多少还是有点不忍心,他看看我爸,又看了看哭到全身无力的我妈。二伯父摇了摇头,却又不敢说什么,但又迟迟下不了手。 爷爷看着众人都不动手,就黑着脸对我爸说:昌成,你叫他们赶快动手吧!只是个赔钱货,留下来不仅对你不利,而且再生一个男孩的话,你还要交不少的超生款。你还用考虑吗? 妈妈绝望的看着爷爷,最后视线停在了我爸爸身上,希望我爸爸能阻止爷爷,救下我这条可怜的小生命。 可我爸爸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就往门口出走去了,也许爸爸已经默许了爷爷的做法。但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只好避开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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