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颗丧门钉,虽为辅助,但真正的核心,乃是这个血肉瓮,它才是布置灭门煞的关键所在。 我曾听师父提及,灭门煞的镇物越是邪恶凶猛,其效果便愈发显着。 师父曾见过以婴儿尸体和死刑犯头骨作为镇物的例子,但眼前的这个血肉瓮,却是由数名横死之人的碎肉拼凑而成,其制作之复杂,就连师父也未曾接触过。 血肉瓮的制作过程异常繁琐,其内的碎肉并非随意取自尸体,而是有严格的要求。首先,这些死尸必须是横死之人,这是基础条件。再者,其炼制过程更是充满了神秘与诡异。 这血肉瓮的作用,在于将其中横死之人的怨气与许昕的怨气相融合,从而形成了这灭门煞。许昕的自杀并非偶然,这血肉瓮显然早已备好,一切似乎都是蓄谋已久。 我凝视着眼前的血肉瓮,心中充满了疑惑。 朝叔在一旁干呕了几声后,强忍着恶心走了过来,问道:“少爷,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比死老鼠还臭?” 我沉默片刻,沉声道:“先带走它,一会儿我有用。” 随后,我取出一张符纸,贴在了血肉瓮上。朝叔虽然满脸嫌弃,但还是按照我的指示,用上衣包裹住血肉瓮,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 灭门煞虽已破解,但此事远未结束。我誓要找出幕后黑手,为许昕寻回被拘走的命魂,并揭开她自杀的真相。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许父的家中。还未进门,便看到许娟和李母坐在客厅里交谈。正如我所料,灭门煞被破后,许娟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许父见到我们,急切地问道:“小兄弟,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都解决了,你去看看许娟吧,她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 许父闻言,立刻奔向了许娟的身边。而刘鹏在短暂的昏迷后也醒了过来,他对于自己刚才的经历一无所知,只是感到有些迷茫。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爸爸,你回来啦!”许娟看到许父归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轻声呼唤道。 这一声呼唤,几乎让许父的眼眶湿润。不久前,许娟还如同被梦魇笼罩,此刻却已恢复如常,这让许父心中的重压瞬间轻了不少。 许昕的父母对我感激涕零,他们知道,若非我出手相助,这个家恐怕已经支离破碎。 “叔叔,婶子,许娟现在没事了。但接下来三天,她最好待在家里,避免去一些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坟场、医院或殡仪馆。”我叮嘱道,随后准备与朝叔离开。 “小兄弟,请等一下。”许父急忙叫住我,转身跑进卧室,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牛皮信封,递到我手中,“这是五万块钱,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我知道你们这行有规矩,但请务必收下,否则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摇了摇头:“叔,这钱我不能全拿。许昕是我同学,帮忙是应该的。”说着,我从中抽出了一叠钞票,将剩余的钱还给了许父。 “这怎么行……”许父还想推辞。 “就这样吧,叔。”我打断了他的话,将钱塞回他手中,随后招呼朝叔和刘鹏一同离开。 走到门口,我将手中的一万块钱递给了刘鹏:“刘鹏,这些钱你拿着。” 刘鹏有些惊讶:“为什么给我?” “要不是你告诉我许昕家里的事,我也不会知道。而且你刚才也帮了不小的忙,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我解释道。 朝叔也在一旁帮腔:“拿着吧,大老爷们儿别磨磨唧唧的。” 最终,刘鹏收下了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和朝叔离开了村子,打了一辆车返回。虽然这次没有赚到钱,但我并不觉得遗憾。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是找出那个布置灭门煞的幕后黑手。 在车上,朝叔有些担忧地问:“少爷,咱们就这么走了,万一那家伙再回来找许家的麻烦怎么办?” 我笑了笑:“放心,有了血肉瓮在手,那家伙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血肉瓮?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朝叔好奇地问道。 “是几个横死之人的碎肉。”我平静地回答。 朝叔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容器,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接下来的路程,他再也不敢触碰那血肉瓮,全程都是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它,直到我们回到了家。 深夜,我独自回到房间,手中捧着那个令人作呕的血肉瓮。我事先准备了棉花和口罩,尽管这样,那股难以名状的恶臭还是刺穿了所有的防护,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为了引出布置灭门煞的幕后黑手,我决定激怒这血肉瓮中的阴灵。根据我的推测,一旦这些阴灵被激怒,它们的主人——那个制造血肉瓮的人,将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打开血肉瓮的盖子,随后向其中倾倒了一泡童子尿。这一行为,无疑是对那些阴灵的最大挑衅。 隔壁的朝叔很快被这股臭气惊动,他大声抱怨道:“少爷,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太臭了!” 我迅速盖上血肉瓮的盖子,将其放置在房间的角落,然后打开窗户,试图驱散这股难闻的气味。 疲惫不堪的我,最终在这股恶臭中沉沉睡去。然而,在梦中,我又一次见到了许昕。她浑身湿漉漉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不断重复着:“救救我……” 这次,我坚定地回应她:“许昕,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从梦中醒来。朝叔已经在准备午饭了,他招呼了一声,便出门去买菜。 我拿起手机,发现qq上有许多未读消息。打开一看,原来是刘鹏在群里大肆宣扬我昨晚去许昕坟地解开灭门煞的事情。他添油加醋地描述,把我描绘成了一个英雄人物。 自从上次在田朔磊家的晚宴上被司婉瑶揭穿身份后,我在班级里的地位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同学们开始更多地关注我,甚至有人主动添加我为好友。 然而,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关注,我并无太多兴趣。我选择了隐身下线,只想静静地处理眼前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我原本以为是朝叔回来了,便去开门,但眼前出现的却是一群陌生的面孔。为首的是个光头,面容凶恶,脸上带着一道醒目的疤痕,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眼神中都透着不怀好意。 “你们找谁?”我警惕地问道。 “你就是王科宝吧?”光头斜眼瞟了我一眼,语气冷淡。 “是我,有何指教?”我尽量保持冷静。 “进去说。”光头没有废话,带着一行人径直走进院子。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跟了上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这箱子里有五十万,我们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许昕家的事情。”光头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一沓沓钞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笑了笑,反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照做就好。”光头不耐烦地回答。 “如果我不收这钱呢?”我直视着光头,眼中没有半分畏惧。 我的话音刚落,光头和他的手下脸色一沉,有人开始伸手摸向后腰。 “住手!”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朝叔提着菜篮子冲了过来,挡在了我面前,“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光头见状,冷声威胁道:“我们是来警告王科宝的,许家的事情,他最好别插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滚!”朝叔暴喝一声,一脚将钱箱子踢飞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去!” 光头和他的手下被彻底激怒,纷纷朝朝叔冲了过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大吃一惊。 朝叔身形矫健,动作迅猛,他一把撞飞了冲在最前面的大汉,然后迅速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腕,猛地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对方的手腕就被他拧断了;接着,他又用匕首划伤了第三个人的大腿,最后扎伤了最后一个人的肩膀,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四名大汉就被朝叔放倒在地。 我震惊地看着朝叔,没想到他如此勇猛。而光头佬在朝叔的逼视下,竟然吓得连连后退,嘴里还嘟囔着:“你……你要干什么?打人犯法……” 光头哥和他的手下,带着汹汹气势和凶器闯入我家,结果在面对朝叔时,却突然变得畏缩,甚至说出“打人犯法”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这简直颠覆了我对他们的初始印象。 “滚!”朝叔一声怒喝,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光头哥和他的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捡起散落一地的钱,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等他们离开后,朝叔转过身来关切地问我:“少爷,这些人没有伤到你吧?”我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对朝叔的崇拜。他平时看起来那么随和,没想到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身手。 “朝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后来跟了我师父?”我好奇地问道。朝叔微微一笑,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说:“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不堪回首。要不是你师父救了我一命,我可能早就……”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沧桑和感慨。 我深知朝叔不愿提及过去的事情,便没有继续追问。然而,这次的事件却让我对许昕的事情更加警觉。朝叔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少爷,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们怎么知道你插手了许家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既然没有人看到我破灭门煞的过程,那么对方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刘鹏在班级群里大肆宣扬,被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了。 “难道是田朔磊?”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与许昕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在我所有的同学中,他是最有可能与许昕的死有关的人。但是,许昕是自杀的,田朔磊为何要在她的坟前布置灭门煞呢?这其中的缘由令人费解。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纷乱思绪。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我预感着答案很快将会揭晓。 手中的血肉瓮,如同一个诱饵,吸引着其主人的目光。我深知,被其阴灵缠身,必是痛苦不堪。然而,我未曾料到,对方的会这么快联系我。 下午四点多,我收到了一条简短的短信,指明了晚上八点的会面地点——白云斋九号桌。无需多言,我断定这便是血肉瓮的主人所发。 临近约定时间,我独自前往白云斋。朝叔虽担忧,但我告诉他,此去可能会有危险,无暇顾及,朝叔只好作罢。 白云斋内,茶香袅袅,人迹寥寥。 九号桌位于角落,我静坐其中,品着碧螺春,目光在茶馆内游移。我深知,那约我之人必在暗处观察。 不久,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进入了我的视线。他身着黑色风衣,全副武装,行色匆匆地朝我走来。他的周身弥漫着浓厚的黑色鬼气,肩膀上还附着几个残缺不全的阴灵,它们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生气和阳气。 他走到九号桌前,身形略显踉跄,显然是受那些阴灵的影响。他艰难地坐下,从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声音虚弱:“科宝少爷,这是之前的雇主给的钱,我分文未动,全给你。我的东西,你带了吗?” 我并未直接回应他的请求,反而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是谁让你在许昕坟前布置灭门煞的?” 他听后,脸色一沉,声音更加虚弱:“我们这一行有规矩,我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说罢,他开始剧烈咳嗽,肩膀上的那个只剩半颗脑袋的阴灵,更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看着他,心中已有了答案。我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愿透露,那我们便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了。”我转身离去,留下他独自面对那些贪婪的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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