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楼里的新厨子

两人推门进来，沈钰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小院，院子很干净，青砖漫地，正面三间大瓦房，门上上着锁，两侧都有厢房，院子角落有口水井。 刘五推开西边厢房靠近院门的一间屋子，屋子不大，看得出空置了许久，地上有厚厚的灰尘，屋角挂着蛛网，幸而门窗都是完好的。收拾打扫下，住人没有问题。 “店里用水，以前都是来这口水井打水，有专用的水车，每天过来装水。” 刘五说着，又推开另一间厢房，里面堆放了好些旧桌椅家具。 “沈姑娘，掌柜的交待了，这里面堆着的，都是酒楼里替换下来的旧桌椅，你看着合适的，都可以拿去用，选好了，我帮你搬过去。” 两人挽了袖子动手在一堆旧家具里翻拣一通，挑出两张长条矮桌，一个小木柜，一个小方桌，两张条凳，可喜的是，里面还有一堆用粗布包好堆放的夹棉门帘。 刘五打来清水，拿了抹布扫把，和沈钰一起清扫干净蛛网灰尘，把两张长条矮桌拼在一起，放上两层夹棉门帘，再铺上带来的床单，一张又稳当又软和的床就拼凑出来了。 放好木柜、方桌、条凳，这间屋子一下子就有了人气，干净又整洁。 沈钰打量着这间屋子，满意的很，比她在东溪村的屋子看着还明亮开阔。 刘五为人厚道，看她一个小姑娘没什么气力，重活都让他抢着干了，忙活的一头汗一脸灰。 沈钰心里很是感激，从小荷包里摸出十个钱来，塞进刘五手里：“刘五哥，真是辛苦你了，这样热的天气，这几个钱你拿去买果子吃。” 刘五有点意外，从来没有大厨对他这么客气，份内的活儿还给谢礼。 他哪里好意思要，可挡不住沈钰再三地塞进他手里，看她是真心要给，才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塞进腰间荷包里，又说道：“沈姑娘，我专管后厨打杂，像打水搬菜、米面进缸，都是我的活计，以后你有什么力气活儿，招呼我就是。” 沈钰笑应了，两人清洗了手脸，看时间不早，一起回了酒楼后院。 范掌柜在大厨房旁边的厢房里，看到他们回来了，就走了出来。 刘五把钥匙递过去：“掌柜的，沈姑娘的住处都打扫安顿好了，您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范掌柜把钥匙转手递给沈钰：“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这钥匙你拿着吧，以后你进出方便些。刘五，你先去做事吧，有事再叫你。” 刘五应了，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范掌柜带着沈钰，去了厨间。 此时已快至午间饭时，厨房里有四五个人正在忙碌着，不时有负责传菜的伙计端着大托盘，吆喝着离去。 范掌柜喊了一声：“陆厨，你过来下。” 一位矮矮的胖厨子，约莫三四十岁年纪，脸红红的，一头汗的走过来，开口先抱怨：“掌柜的，听说你找到面案厨子啦，快点过来开工呀，让我一个专做汤菜的做面食，实在是赶鸭子上架，吃不消了。” “嗐，这不是来了吗，。来来来，这位是沈姑娘，做得一手好银丝面，以后就她来做面了。每日需要怎么做，你详细给她说说，今日就开始上工吧。” 这位胖胖的陆厨总管后厨，擅长做各式鲜汤，平日里只要提前备好了料入锅，掌握好火候，就可以轻闲的等着出锅上菜，比起另一位专司炒菜的厨子要轻闲许多。 杨厨一走，他被范掌柜的抓差，要准备每日所需的宽面细面。 每日看着杨厨做的轻松，没想到自己上手却总是手忙脚乱，还被客人说了好几次，面不好吃，却越着急越做不好，天天苦不堪言，胖胖的圆脸都瘦了一圈。 今日因家中有事，过来的晚一些，他来上工时沈钰已经去巷尾小院了，没有见到，一听瘦厨子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面案厨子，简直比拣了钱还高兴，边干活边不时地往外瞅，就盼着快点有人来接替他。 一看到范掌柜带着位姑娘过来，估摸着就是早上瘦厨子说的沈姑娘了。 听掌柜的这样一说，陆厨立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亲热的说：“沈姑娘，你可过来了，我老陆就盼着你呐。掌柜的，你忙你的去吧，该怎么做，我会交待沈姑娘，你就放心吧。” “那好，我先去前面看看。今日起，那鸡汤银丝面的牌子，我可要重新挂回去了。” “没的说，沈姑娘来了，有了面，还怕啥。” 范掌柜笑着走了，神情轻松，脚步轻快。 陆厨转头领着沈钰，进了厨间，招呼了一众人过来，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新来的面案厨子沈姑娘沈厨，以后，面案这块就由她来负责了，别看她年纪小，可是做得一手好面食。” 众人或者看到或者听说了早上试工的事，看着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一来上工就负责面案，虽然有些意外，但都善意的点头招呼沈钰，又都各自散去，忙自己手上的事了。 陆厨带着沈钰指点了放面粉的大缸，又指了指刘五：“面粉入缸，清水供给，都是刘五负责。你有什么重物搬动的活计，也可以找他。” “咱们这儿每日做午晚两餐。前面是大堂散座，院子里两边各有五个包间。” “每逢集市，附近村镇的人都过来摆摊买卖，这儿的各式汤面鲜香入味，人们都爱来这儿大堂散座吃碗面，也有点了送到摊位上去的。到了逢十的日子，各式汤面一餐能卖出去百来碗，到了那日，要提早准备各式宽细面，免得不够用。 “平日里包间都是各式席面，客人们酒席吃到最后，总会上几碗银丝面做点心，银丝面就要每日常备。宽细面照着十来碗的量备着就可以了。这几日因着杨厨走了，把那鸡汤银丝面的水牌都摘了，我不擅长做这个，做不好，没得坏了招牌。你来了，就从今日起，恢复供应了。” “另外，酒楼的席面里，有一道招牌点心叫做五福花饼，按季节包入不同馅料，五福花饼一盒十个，分为五种不同的馅料和十种花型，寓意十全十美，五福临门，，馅都是每日备好的，你只要每日备好水油面，做成饼上炉烤制即可，今日的我已烤制好了，明日你看我做一遍就知道怎么做了。” 董厨事无巨细，交待了个明白，沈钰一一仔细记在心里。 洗了手，挽了衣袖，系好围裙，就开始上工了。 这日并不逢十，需要的面量比较少，沈钰做的很快。正好也趁这几日熟悉厨间的各色厨具。 摸索了一日，她已熟练起来，每日不到午间，就做好了需要的银丝面和各种宽细面，切好抖散用细布盖了，等着客人点餐入锅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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