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泉接过纸杯在手心捧着，坐在一个快餐店常见的塑料板凳上，温和地跟小女孩说话。</p>
女孩叫方晓悦，小名悦悦，小学二年级。</p>
悦悦的妈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p>
首先是一间公寓真的不够住。</p>
另外，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妈妈在农村打理家事，养了两笼下蛋的鸡。</p>
今年妈妈跟返乡的年轻人学会了做自媒体，给网友直播农村生活，把简单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p>
悦悦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我妈妈很厉害的，她现在有三千粉丝了呢！”</p>
她想找视频给老师看。</p>
但是她用的旧手机充不进电，打不开了。</p>
“就是瞎弄，我整天在外面忙着，也不懂怎么现在的人随便拍拍视频就能挣钱，村里又穷又不方便，感觉没啥好看的啊……反正她说能挣，那就挣呗！”</p>
男人嘴上谦虚着，眼里却是憧憬。</p>
家里的条件不太行，两口子都能赚钱，这有什么不好的？</p>
他带女儿在城里读书，不放过身边任何机会，就是想在这边真正安个家。</p>
到时候把家里人都接过来一起生活，还要给老人做检查。</p>
“现在的医药费太贵了，没保险真是看不起病。</p>
“我们那边的医院不靠谱，人还想省钱，身上不舒服也不告诉我们，要么忍，要么上山摘草药熬汤，也不知道管不管用……”</p>
男人嘟囔几句，无意间跟女儿对视，猛地一拍大腿。</p>
“嗐，我这张嘴，尽耽误时间！乔老师，咱们说说学习吧……”</p>
虞听泉配合地接过话头，跟悦悦聊起在学校的情况。</p>
悦悦长期跟母亲分离，早早地学会了照顾自己，因为她和爸爸的时间总是错开。</p>
她睡觉的时候，爸爸才回家。</p>
她早上还没醒，爸爸已经穿上战袍出去了。</p>
悦悦开玩笑说：“去年一整年，我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一天，是我们学校办亲子会。”</p>
那天，男人陪她玩了一下午亲子小游戏，还在“两人三足”项目拿到冠军，赢回来十个硬壳作业本。</p>
悦悦很想拿本子给她看看。</p>
可是早就写满了，被男人拿去跟废品一起卖掉了。</p>
说到废品，虞听泉提醒他们，楼道里堆积太多纸皮，万一有火星子落上去，很容易造成大火。</p>
男人连忙点头：“老师放心，咱们这一层只有我抽烟，我现在都戒了……捡破烂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万一着火了要赔好多钱的，我心里有数。”</p>
虞听泉点到为止，心里想的是：你心里有数，知道防灾，别人可不一定啊。</p>
门外的废品很明显是危险源。</p>
跟她在六楼闻到的味道不知道有没有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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