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这才明白他的邪火来自何处,想来那天在程府的街口,陆轻山拦了她的马车,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被他看到了。</p>
她冷笑一声道:“我与陆侍郎坦坦荡荡,自然无人议论,若有私情,岂会当街私会?倒是大人,若怕名声有损,是不是先当约束自己的行为,莫要做了那逾墙的仲子!”</p>
崔元卿好看的脸现出一丝戾气,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淡声道:“我跟你不一样。”</p>
程颂安嗤的笑了一下,他跟她不一样,是,她没有他无耻。她不想再费心神跟他做无谓的争执,也不想解释什么,只道:“大人还有事吗?”</p>
崔元卿像刚才那番争执不存在般,突又转了一个话题,问道:“明日,我穿什么?”</p>
程颂安觉得心口一阵抽搐,从前只觉得他冷漠无情,怎么如今还成了个情绪反复无常的疯子?</p>
她前世是瞎了眼,为他事无巨细地打点一切,包括起居穿衣。可现在她嫁进来这么久,什么时候问过他的衣着,他自己也从未让她管过,自有思变为他打点。</p>
程颂安没好气地道:“大人穿什么,不是向来归思变管的吗?”</p>
眼看着崔元卿脸色要变,她忽然想起段珠玉来。这个时候离戎狄进犯还有几年,段珠玉就是招惹了他,也不会被推出去和亲。</p>
他给她添堵,她也不能客气,不光要给他添堵,还要给程挽心添堵。</p>
想了想,她又改了口道:“还有件新的,明日拿来给大人穿。”</p>
崔元卿脸色缓和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p>
程颂安让海棠和玉兰进来,将桌上的碗盏撤下,又吩咐道:“我记得前几日,太太去逛街,给大人带了两套成衣回来,去把那套白色的拿出来送到书房,明日大人要穿。”</p>
玉兰答应了一声,又疑惑地道:“送书房做什么?”</p>
程颂安一怔:“大人不是回书房睡了?”</p>
玉兰指了指浴房,道:“刚才大人让备水沐浴,该是在这儿睡的,况大人许久不曾在书房睡了,再晚不都歇在这里么?”</p>
程颂安呆住了:“他每晚都在这里睡?我怎么不知道?”</p>
玉兰笑道:“大人回来的晚,每次都怕吵醒姑娘,挨着床边睡的,天不亮就走了。”</p>
程颂安望向浴房,里面隐约传来水声,她更加觉得崔元卿今生是发了疯,怎么这么听老太太的话了?让他每日回房,他便回来么?</p>
不对,他今天回来这么早,又提了生孩子的事,难道想要发生点什么吗?</p>
过了会儿,崔元卿果然沐浴完了,径直走向床内,躺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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