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真如薛定所料,这夏言果然是个官二代,而且还是敦煌郡守的第四女,排行老八。 而这西平郡守姓郝名仁,是夏言老爹的义弟。也就是说,这个郝仁怎么的也算是夏言的叔叔。 因为听说打仗,西平原来的郡守跑路了,这郝仁也是最近才被调到这里任职的。薛定没看错,郝仁之前还真就是一名先生。 不管在哪里,反正有熟人就好办事。经过薛定的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有夏言的旁敲侧击,这郝仁做了一回好人,不仅是薛定他们,就连他们带过来的流民也都放进了城。 更关键的是,他们所有人都不用被隔离。这回夏言可是立了大功,她一直在对着薛定抛媚眼,搞得薛定都有点惴惴不安了。 进了城,大家就如鱼得水,重获新生,那些流民对薛定一行人更是感恩戴德。 因为薛定自己也是个流民,他可没能力收留大家,所以他最后也只能让众人各自散去了。 “薛公子,若有缘再见,我必定追随于公子!后会有期…” “老大,我们以后一定做个好人…那…那老大,各位嫂子,我们走了!” “公子,你可别忘了哦,你说给我们发一个媳妇,若是我自己娶不到,那这事你得包圆了!” “薛公子,这药很补的!每日一剂,包让各位夫人尽兴!吃完就按药方抓…” … 薛定看着这些道别的流民,心中五味杂陈,短短的几天,大家就已经有了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怀。他非常害怕,要是自己有一天会放不下这里,那该怎么办? “呜呜呜…”夏言边哭边揉着眼睛。 “怎么,你不是刚刚哭完吗?” 看着夏言,薛定都很纳闷,这疯丫头什么时候会多愁善感了? 进城后,郝仁把其它事交给了一个什么仓曹之类的官,自己就去忙公务了,还约了大家晚上一起吃饭。 趁着有点时间,薛定也就顺便和大家一起道个别。 “我只是…舍不得大家!”夏言哭泣着说道。 “哎…你们前后认识都不过两三天,而且这些人中,就没一个人的名字你能叫得上!至于这样哭哭啼啼吗?”薛定无语道。 可当他一回头,却发现其他女人也都是满脸的哀伤,就连洛云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不舍。 薛定:… 张钰她们之前就说誓死追随薛定,所以她们自然就留了下来。 这百来个女人大多是马匪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每一个都非常耐看,而且她们的年纪也大都在二十左右。 薛定觉得,这群女人其实更应该找个人家好好生活,跟着他这样四处奔波太造孽了。 只是她们犟着不肯走,薛定也不能强人所难,一般违背妇女意愿的事,他可不能做。所以只能暂时让她们继续跟着了,毕竟他也说过了要带大家到长安。 很快,这些流民便都散去了,薛定他们就站在街边,默默目送着这些人的远去,这时他们手上大包小包的礼品堆得跟个小山似的,引得城中的行人一脸的好奇。 薛定穿过街道,也顺便观察了一下,不过他越看越觉得不安。 这西平郡就如同一道关卡,这么重要的位置,匈奴是一定会过来拿的。但他看这城里根本就没有防御工事,那些平民百姓又是一脸的无所谓,全都该吃吃,该喝喝,毫无紧张感。 仓曹给薛定他们安排了几间连着的宅子,每间住个几十人不成问题。这事毕竟是夏言的叔叔安排的,所以薛定也不好拒绝,只是让大家抓紧洗漱休整一番,准备参加晚宴。 薛定也没有想到,夏言这个叔叔一点架子都没有,还那么好客,所以他也准备送点什么礼,毕竟空着手去蹭饭总是不太好。 因为财政都归墨蕴管,所以薛定也不太清楚这一路搜刮了多少钱,反正墨蕴说就让他带一千两黄金,以捐赠的名义送给太守,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薛定听到一千两黄金,还是捐赠,瞬间就不乐意了,这哪里还是蹭饭! 要知道他们还有一百几十号人呢,一马车的粮都撑不过三天,而且除了干架能捞点钱,他们就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了。 然而墨蕴却是摆摆手,笑道:“不伤大雅!” 薛定顿时无语了,几个意思这是? 洛云和沈珺要去安置孤儿的事情,青泉和青露也跟了过去,冯叔和周婶要看管物资,所以他们就不去了。因为现在的物资不少,薛定又留下了几个看守,才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去吃席了。 “夏言,你这个郝仁叔叔和你很亲吗?”薛定都有点好奇,别说是结拜了,很多连亲兄弟都没那么好。 “那是自然!”夏言一路拉着卫灵的手,蹦蹦跳跳,说道。 “这么说吧,郝叔叔以前家道艰难,无力就学,因我爹常年的接济,才学有所成,功成名就。后来,二人便结下深厚情谊,由此结拜为兄弟。郝叔叔人如其名,心系百姓,绝对是位贤良之官!” “原来如此!” 薛定恍然大悟,其实他是不赞同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屁话的,因为每个人都活得那么艰难。就像这些女人,帮一下她们,就要别人以身相许!这太特么恶心了!所以他觉得,做人只要不忘本就够了。 听仓曹说,城里亥时前后就要宵禁了,所以郝郡守就挑了个比较近的地方吃饭。 在这个朝代,每样东西都有很多种叫法,就像我们对土豆的叫法一样,你叫它马铃薯、山药蛋、洋芋、地蛋或者荷兰薯都行。 所以,这里的餐馆、酒馆、客栈等等叫法也一大堆。 薛定他们要去的地方叫食肆,也就是类似餐馆、大排档之类的,没有什么特殊服务,就单纯是吃饭的地方。对此,薛定不得不高看了郝仁一眼。 这个食肆其实也不算大,就是两层的木楼,看着有点像老城区的危楼,仓曹说这里的东西贼好吃。 薛定刚到门口,发现郝郡守已经到了,而他们刚要进去,却被四个门卫忽然拦住。 “武器不能带进去,放一边交由我们保管。” 由于薛定听夏言说这郝仁为人不错,再加上他看这郡城的治安似乎也还行,而且今晚还是来吃晚饭的,所以他们除了护卫小队带了连弩,其他人都只带了一把佩剑。 薛定不会用长剑,所以他腿上什么时候都绑着两把短剑,这些护卫也不搜身,那他当然不会傻傻地主动拿出来了。 食肆二楼是包厢,一楼是大厅,横平竖直放着很多一人位的案几。郝郡守想让大家上二楼包厢,但薛定觉得既然是吃席,那肯定是人多才有意思。 所以他提议,把所有案几都并起来,并成了一个能坐十二人的四方形。 刚开始郝郡守并不太满意这个决定,但薛定随手给他捐了一千两黄金,奶奶的,这郡守大人也嗨起来了。别说拼桌了,就算薛定想躺在桌子上吃他都没意见。 就这样,大家拼了个七八桌,不分彼此地坐着,一边吃一边聊,一边喝酒一边笑。搞得这个郝郡守既不习惯又十分好奇。 张钰她们觉得好玩,而关倩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薛公子可谓独树一帜,别具一格…来来来,我郝某先敬薛公子三杯:一敬你我皆为先生;二敬薛公子心怀天下苍生、慷慨解囊;三敬你救了我家夏丫头!”郝仁说罢,便连饮了三杯。 “我等敬郝大人一杯!”薛定领着几个女人,也回敬了郝郡守一杯。 “那薛公子这次前来,是打算暂留本郡,还是想继续往东?”大家吃得正过瘾,郝郡守忽然问道。 虽然菜式很单调,就是水煮肉和一些蔬果,但不影响大家填饱肚子。别说薛定了,就连那几个女人吃饭的姿态都很不文雅,反正她们抓起肉就大口大口地撕扯着。 郝郡守不太明白,这几位美女,看着个个温文尔雅、貌美如花,但为什么吃起饭来,个个都像饿鬼投胎。其中最狼狈的就是夏言,吃得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还要吮吮手指。 薛定其实早就留意到了,这郝郡守一直都表情怪异,但他才不会叫停这些女人,不这样干饭哪里吃得饱。接下来还是要长途跋涉的,又不是去选美。 “我们明天休整一下,顺便购点物资,后天就出发,我们要赶去长安。呃…郝大人,我们一路逃亡,很多小节都没办法注意,所以请大人不要见怪。”薛定放下一块骨头,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我郝某人虽为读书之人,却不墨守成规…大家尽管放开手脚吃,管够!”郝郡守尴尬笑道。 “郝叔叔…公子说得对,吃饭就得这样才香!你是不知道,我们逃亡有多辛苦…”说着,夏言撸起袖子又抓起了一大块肉。 “胡贼作乱,真是辛苦你们了…”郝郡守一脸悲切地说道。 “其实…草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 薛定刚想开声,便被郝郡守摆摆手打断了。 “想必,薛公子是想问流民之事,对否?” “大人果真是别具慧眼、明察秋毫,呃…就是这事。”薛定拱拱手,说道。 “郝某获闻,前方的战事焦灼,胜负尚未明朗。自胡寇南侵,我军折损甚重,已连失数郡…如若此战失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而眼下战事紧迫,恐怕朝廷亦无余力增援前线,哎…” 郝郡守轻轻一叹,女人们也都停下了嘴。大家就静静地听着,因为目前的战事,是所有人最关心的话题。 郝郡守顿了顿,接着说道: “西平素为兵家必争之地,而我郝某身为西平郡守,虽不能亲赴前线杀敌,但当守护全城百姓之安危。 所以,不轻易放流民入城,而且还隔离甄别…实属无奈之举!郝某怕胡贼混入城中,战时里应外合,那西平百姓将万劫不复…” 郝郡守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听得薛定都从心底里暗暗佩服。 他连忙倒满了一杯酒,站了起来。 “来,我们大家都敬郝大人一杯!” 然而,薛定的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却猛地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他一个趔趄便跪倒在地上,把酒水潵了一地。 他连忙环顾四周,竟发现张钰她们已经倒了一大片,而关倩她们的情况也一样,几人踉踉跄跄便倒了下去。 “你大爷的…” 薛定话没说完,便也昏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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