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们还没有到能够对抗命运的时候

“唔……” 南风袖是在车上被萩原研二亲醒的。 小无早在萩原俯身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关机，这倒是个微妙的bug，像一款自动的“人间失格”。 南风袖没有起床气，也没有抵抗，搂着人脖颈乖乖回应。狭小的副驾驶座空间被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身体纠缠。 良久，南风拍了拍萩原肩膀。 “客厅灯还开着。” 松田指不定在里面等他们安全呢。 “他睡了。” 萩原研二沙哑着嗓音贴得更近。 “我中途给他发短信报了平安。” 南风袖没讲话。 原来是故意的，这个小坏蛋。 不过……他毕竟刚忙完嘛。 “辛苦了，研二。” 作为犯罪嫌疑人却被警察特别照顾，南风真怕自己影响了别人对萩原的看法。 不过萩原不在意。 “你也辛苦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他额头。 “还头痛吗？” 南风袖摇了摇头。 “我一直在睡觉，没做什么。” 他就进去把需要的证据告诉手下跟警察，然后是萩原他们自己破的案，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哦。” 萩原研二双手往内挤压着南风袖的脸，捏捏，笑。 “其实小袖进门就知道凶手了吧。” 南风袖没否认。 “因为不是我的问题，所以闹事的人就有问题。” 一对母子，从各种细节上来说也就看出来了。 比如苏格兰，一进门就从津止健一郎的手表里看出他是个名不副实的富二代。 那么查钱的来源就显得很正常。 “研二不也是吗？” 一眼认真凶。 “嘛，毕竟警察还是需要证据啊。” 萩原研二把座椅放下来，压在小袖身上。 “小袖其实很适合做侦探哦。” 南风袖倒也不拘泥于一项职业，毕竟大部分人类也没办法只在一个岗位上做到死。 “可以，但太麻烦了。” 他讨厌用脑。 “难道不是因为太喜欢别人喊你南风医生吗？” 萩原研二看着不自知的南风袖，亲了亲他唇角。 “我看得出来哦，别人这么喊你的时候，你都会温柔不少呢。” 哪怕那是嫌疑人喊的。 被点明了这一点，南风袖愣了愣，半晌才仿佛回过神。 “……因为，它是一个符号、一个标志。” 他收回手，袖扣上的樱花在月下反光。 “跟这个一样。” “嗯？嗯……” 萩原研二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道标吗？” 南风袖骤然笑了。 “不是。道标的话，是你。” 萩原研二被一击爱意的直球猝不及防地击中。 “……太犯规了啊！” 他把头埋在南风脖颈间，忍不住亲了一口。 “好沉重的爱。” 南风袖认真地道。 “太沉重的话，可以放弃。” “……不会的。” 萩原研二收紧抱着对方的手臂。 “绝不。” 但他没有停下思考。 “不是道标，那就与含义有关了吧。……发小？挚友？师生？” 南风袖的手重新搂回萩原脖颈，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我的老师医术精湛，做过严格的军医、温柔的地下医生，也做过afia的首领。” 他低声道。 “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他最后的传承。” 这个职业代表的是他们师徒二人的过往，是他们的曾经。 所以，无论是医疗事故也好，无论是仅仅一个称谓也好…… 都是会让南风袖生气的。 “小袖，我有点吃醋。” 萩原研二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 “一点点——参与不到你以前的那种醋。” 感觉小袖受过很多苦，才会抓住那么一点在旁人眼里微不足道的渴求。 没人知道这些，但是他知道。 所以萩原研二才会更心疼。 也许这是南风不自觉对待爱人的心机？ 但，也许是真诚动人心。 “你参与不了。” 南风袖无情，萩原假哭。 “实话也太残忍了吧——” 毕竟那是过去，而时光不能逆流。 南风袖摁住萩原后脑，往下压。 “但是现在是你的。” 萩原研二默默地关上了本来开着、防止他大长腿没地方放的车门。 空间狭小一点没关系，拆卸也是他擅长的事情。 连着后座一起，够用了。 - 第二天早上，萩原去上班后小无才开机，开始禀报昨晚发生的事情。 【苏格兰回去以后在查津止健一郎的那个du场，发现跟组织有关，准备将案子转到公安那边调查。】 南风袖兑换了药膏，擦拭着自己身上容易被外人看见的痕迹。 【谁负责的du场。】 【爱尔兰，匹斯可带回组织的人。】 小无的键盘声大开大合，一听就知道昨天在小黑屋看的电视剧烂尾了。 【金融相关的产业链几乎都在匹斯可手上。】 南风袖穿上衬衣，长裤一套腰带一扣，细腰不堪一握。 【给他开放权限，让他查。】 苏格兰身份暴露，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恰恰因为一件无聊的案件来到他身边。 放之任之，剧情会自然发展。 【注意苏格兰血条。】 【明白。】 南风袖开车回到自己的一户建，直接去了地下室。 之前松田在这边研究的普拉米亚炸弹做了新的款式，每次试验的时候，紫色的火焰总是那么耀眼。 跟他本人一样。 南风袖坐在地上，往新款上面加了一些别的、令人能诞生ptsd的液晶屏。 随后，他开车去了杯户商场，一个人买了摩天轮的票，用兑换到的隐形罩跟定位器将炸弹藏进摩天轮的72号的座舱。 【8月27日开始，每天中午12点给搜查一课发倒计时的传真。】 南风袖吩咐小无。 【最后11月7日那天，发零，然后写下这个游乐场的位置。】 太多的暗号是绝对不会写的，倒计时是他为米花谜语人献上的最后倔强。 下了摩天轮，南风袖又将组织的微缩c4贴上了控制板那边的机箱。 准备工作完毕。 “研二跟松田都会生气吧。” 南风袖自言自语。 “……算了。” 哄不好就算了。 他们还没有到能够对抗命运的时候，而他…… 从未有过对抗命运的能力。 小无无机质的声音传入脑海。 【待办任务2已确认完成，请宿主对后续进行关注，避免世界意识的投诉。】 【……是。】 - 每个人都在过自己的生活，而每天枯燥的日常就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 只有任务者会觉得每一天都是倒计时，无限地等待。 即使他已经足够放松。 11月7日那天，南风袖本可以休息，却还是去了森医院，即便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他的电脑上桌宠团子已经关闭，满屏幕都是来自小无入侵的监控。 摩天轮72号舱的、控制机箱的、搜查一课的、机动组爆炸物处理小组的。 【小无，发传真之前取消炸弹上的隐形罩。】 【明白。】 南风袖低头看着自己脚边同款的新型炸弹，轻呼一口气。 好久没那么紧张了。 【您不会死。】 【是的，我不会死。】 松田阵平也不会。 他身上有防护罩，按照距离受到的伤害跟当初的萩原差不多。 但是他总觉得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这才是紧张的原因。 - “传真来了！” 搜查一课专门负责这个“奇怪传真案件”的警察下意识围绕到传真机前。 伊达航看了眼内容。 “跟之前都不一样啊。” “说明是最后一张。” 萩原研二接过传真，拍照下来。 “在杯户商场啊……72，是摩天轮吧。” “美和子，你开车跟班长先去。” 他穿上外套往楼上跑 “我去带小阵平随后就到。” “他是觉得……” 佐藤美和子惊讶。 伊达航无奈地笑了一声。 “摩天轮内舱，能藏东西的，只有炸弹了吧。” 两个人迅速行动起来。 开车的是佐藤美和子，没别的原因，只是伊达航开车技术不如她。 搜查一课开车最快的是自然是萩原女神，随即就是佐藤魔女，然后是青峰警部跟白鸟任三郎……伊达的水准跟目暮警部差不多。 - 看到佐藤他们进入杯户商场内，南风袖引爆了藏在机舱内的炸弹，让摩天轮失去控制，同时让小无开启了三十分钟的倒计时。 72舱目前在最顶上，下来还需要五分钟，正好够松田阵平赶到。 还有研二。 两个人都带着蓝牙耳机，保持着通讯。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跳上去，关上舱门。 “下面就交给你了，萩！” “啊，当然。” 分工合作，萩原研二是负责找出凶手的最佳人员。 “不过，你可不要拆不掉啊。” 他缓和气氛，调笑了一句。 但松田那边一片寂静。 “……怎么了？小阵平。” 萩原研二感觉到了不对劲。 松田阵平沉默地看着液晶屏滚动过的字体，自虐般浪费了三分钟去看了两遍提示。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的这份勇气。我会告诉你，另一个比这个更盛大的烟火在哪里。在爆炸前的三秒钟，你就会看到我的提示。” “哈！？” 萩原研二看着还在旋转的摩天轮。 “这是什么恶心的……” “这个炸弹是我做的。” 松田阵平把工具往旁边一扔，扫视了眼旁边的禁烟警告，视而不见地点了根烟。 “之前放在小袖家里，没动。” 萩原研二也骤然沉默。 “你的意思是……” “虽然装了个液晶屏，但里面的线是一点都没改。” 松田阵平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改了也无所谓，毕竟小袖对于炸弹的装卸是我教出来的嘛。” “这玩意儿啊，不到三分钟我就可以处理掉。” 但是给了三十分钟。 他要在这个摩天轮待满三十分钟才可以去死啊。 松田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我前几天有没有惹过小袖？ 没有吧？只是吃饭迟到了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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