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鸿凤

在那个野蛮的还未开化的上古时代，遇到心仪的姑娘，你只要能抢到，尽可以强抢回家去做老婆。那就说明自己有强壮的体魄能为部落繁衍生息，部落首领不但不惩罚他，还要奖励耕牛以示他能将部族血脉往下传承。 凤鸿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被下三滥抢了去，他想让她遇强更强，想让女儿找到自己心悦的郎君，想让她像他们夫妇一样，得一良人，相携终老。 鸿凤刚学会走路，凤鸿就给找来十几个拳把式让她习武。又给她聘请了出口能成锦绣歌赋的启蒙老师月夫人来教习文化。 月夫人是上一届老凤鸿氏的女儿，老凤鸿氏因无子嗣，就让本家侄子凤鸿接替了班。从实际意义上来说，月夫人是鸿凤的叔伯姑姑。 月夫人生得体貌端雅，成年后遇人不淑，就养成了生性淡薄的性子。她饱读书牍，教区区小儿算是大材小用了。 作为一介首领的嫡系接班人，鸿凤所具有的本领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护佑整个部族的安稳无虞。鸿凤小小年纪不懂这些压力，她一边学习各种技能一边像野小子一样地四处撒野，天真烂漫。 鸿凤八岁时，已经能识文断字出口成章了，她的骑射也和一个成年骑兵没有什么区别。东夷人善发明，能工巧匠所锻造出来的玄铁剑更是一流，鸿凤所配短剑就是铸剑大师莫离所铸，迎风断发，削铁如泥。 东夷唯一的短板就是没有养蚕缫丝业，做不成华美裳袍。鸿凤倒是有几件绫罗华服的，是父王用了很多器物换得的，平时舍不得穿，只在重大节日时才能穿。 居于穷桑的轩辕王的正妻元妃娘娘养得一手好蚕，元妃是西陵氏之女，名嫘祖，是出了名的美女，即使现在人到中年了也是风韵犹存，具有大部落娘娘之风范。 嫘祖娘娘缫丝技术先进，织布更是一流。嫘祖织出的布轻软，无论是棉布还是葛布，都很柔软舒适。最最奇特的是，她用桑蚕丝织出的布被人称作绫罗，光亮丝滑，夏天穿在身上不热，冬天穿在身上不冷。大家都疑嫘祖娘娘不是凡人，怀疑她是昊天派下凡的天蚕仙子，大家又都叫她天蚕娘娘。 嫘祖发明的技术只传给其子民，禁止外传。就算各部落互换子弟学习技术，她的养蚕缫丝技术也是密不外传的。 穷桑的桑林养殖场方圆百里禁止外族人进入，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养蚕技术不外传，是为了能在那个奇货可居的年代，让自己的部族更富有增加筹码。 轩辕部落的人们得了这一实惠，吃喝不愁，他们走在各部落中时，看着自己身上闪光的绫罗服装，很是自豪。 轩辕部落是四海八荒中最大的部落，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只是水患较多。 部落境内有四大水系：渭河、大江、淮水、沽河。间或还有密密麻麻的湖泊和小河流。 轩辕王年年派人堵水，年年增高河堤，但水患越堵越多，河堤越垫越容易发生大水患。 治理洪水泛滥，成了轩辕王毕生的大事。虽有失败，但轩辕部抗洪的经验很是丰富，也是周遭部落派世家子弟去学习的榜样。 轩辕部规定，每十年才接收外族部落的人来学习。 鸿凤一转眼到了八岁，正是轩辕王邀请各部落子弟去学习的年限。 该派鸿凤去轩辕部落学习本领了，凤鸿很是舍不得女儿。 大巫师尚启说过，鸿凤一生有三劫：水劫、火劫和情劫。 鸿凤还没到三周岁时，凤鸿就严阵以待了。他派二十四个金甲卫轮班看守在朝凤殿前。 也是巧了，鸿凤三岁那年正好是各部族又上轩辕部去开联盟大会的时间。 凤鸿不想让鸿凤去的，可拗不过嗷嗷哭叫的女儿，凤妃只好亲自抱着鸿凤坐上了辚辚西行的马车。 轩辕山下有一湖名曰乌拉湖，凤鸿一行人须乘船过湖才能登上轩辕山。 鸿凤早慧又是男孩子性格，还不到三岁就已经会奶声奶气地背诗歌了。当时乌拉湖里有人在采莲，她见景生情拍着小手道：“荷青青兮水涟涟，莲可怜兮实可怜。” 凤妃不明所以，让她再背一遍。她就又背了一遍。 身旁的月夫人惊讶道：“鸿凤自己会作诗歌了！别看只两句，充分描绘了荷叶是青青的，水是涟涟的，采莲人的艰辛和莲花的可爱都写在里面了。” 经月夫人一解说，大家才明白这两句诗歌原来是鸿凤自己作的，也明白了诗歌里的意思，都投来羡慕的眼光，纷纷夸赞鸿凤是神童。他们一行人在船上说说笑笑，不觉快到湖对面。 轩辕王早就站在湖岸边的大柳树下等着了，他的身旁还站着大巫师辛壤和各部族里优秀的儿郎们。 其中有两位少年分外惹人注意。一位身穿黑衣，脸如玄铁，神情庄重。凤鸿猜想，这孩子这么黑，怕是九黎部落的吧？ 一位一身白色绫罗裳衣，绣着繁复云纹的少年，脸色白净，虽未成年，却已长成倜傥模样，一看就是少昊。 船靠近了，鸿凤看见了少昊和蚩尤，小小年纪就觉得和他们特别亲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当时大家都在互相打着招呼，一个不注意，鸿凤挣脱凤妃的禁锢，向船头跑来。 鸿凤本想着以她三年的站马步的功力能在船头站稳的，谁知船在停下时会一个劲儿地晃荡，她也随着船的晃荡摇摆起来。 凤妃发觉鸿凤脱离了她的掌控，忙分开众人跑上来。“乖，站在那里不要动啊，母妃来了。” 还没等凤妃碰到鸿凤，船又晃荡了一下，小小的鸿凤斜着扑进船舷右侧的水里，吓得众人大叫：“小主落水啦！快来人啊！” 凤妃瘫软在船舷上，失声喊：“夫君，快救女儿啊！快啊！” 正当众人踌躇之际，湖岸上两个人影如一黑一白天边彩练跃入水中。他们划出优美的弧线，入水时只溅起少许水花，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快快快，抓紧调水军来救人！”轩辕的话还没说完，水面上“咕嘟嘟”冒出一大串水泡，黑脸少年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娃娃，少昊半托着他们向湖岸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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