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言

阿昶促狭一笑，道：“哈哈，好，凤鸿氏少主听好了，我家少主就是在这座山上出生的。这里也是轩辕山的一部分。当年嫘祖娘娘养完蚕后，听进山打猎的人说，这山上有一种蚕儿长得丑陋，专吃桲椤树叶，丑蚕秋后也能吐丝，但不是结白色的茧子，是灰黄色的。嫘祖娘娘一生痴迷养蚕，如今有新品种的蚕儿问世，她怎能放过。当时她已怀揣六甲，你能想象的到那种场面吗？” 经阿昶提醒，鸿凤脑补了一副这样的画面：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爬山越岭去找桲椤蚕。走到一棵桲椤树下发生了胎动，于是，一个婴儿便诞生了，那便是少昊。鸿凤想及此，看看队伍前面少昊的背影，笑了。 阿昶见鸿凤不搭话，继续道：“凤凰山那时还不叫凤凰山，叫馒头山，因形似馒头而得名。那里有轩辕部建的狩猎时歇息的木屋。嫘祖娘娘走到木屋时发生了胎动，就让侍女扶她进去。当时就有红、白、黄、青、玄五只五种颜色的凤凰从五个方向飞来，在木屋顶上盘旋。又有五彩祥云漫天，经久不散。直到少主呱呱坠地，五只凤凰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从此，这座山就叫做凤凰山了。” 鸿凤经阿昶一说，也想起自己出生时的异象，有火红凤凰来贺的事，就问阿昶：“那轩辕王有没有找大巫师给少昊哥哥卜一卦？” “卜了，大巫师辛壤扶乩占卜得一十六字真言，你确定听？” “我早就说过了，确定听。” “你听了不打我？” “我打你干啥？赶紧说！聒噪！” 阿昶眨眨眼睛，促狭意味尽显。“辛壤大巫师扶乩占卜一卦，得十六字真言：生而逢时，有凤来贺，宜娶鸿凤，成就大业。”阿昶说完就驱马向前跑去。 鸿凤站在那里愣怔了一瞬，她那时候还没出生啊，他们的大巫师怎么就知道有她鸿凤这号人了呢？寻思半天后恍然明白，是阿昶在戏弄自己呢！于是打马在后面就追，“阿昶哥哥胡扯的本领是在哪里学的，快告诉我，我要拜他为师！” 少昊在队伍前面，听见后面马蹄急疾，一转头就看见阿昶飞奔而来，他正要呵斥阿昶，忽然后面又跑来鸿凤。少昊就知道阿昶惹到这个小霸王了，苦笑一下，吩咐滕由上队伍后面去断后，索性任他们闹腾去。 “你别跑，我不打你！快告诉我这个故事是谁告诉你的，我要去拜访他！”鸿凤边追阿昶边喊。 “有疑问你问少主！”阿昶并不停留，一马当先飞驰上了凤凰山。 鸿凤只得勒马放慢脚步等着少昊。待少昊走近，鸿凤开口道：“少昊哥哥，听说你就出生在这座山上？” “嗯。”少昊惜字如金，如今看这情形，阿昶都躲避了，鸿凤指定没有好话，那就少说一个字是一个字了。 “听说你出生时天降异象？” “嗯。” “听说五色凤凰来贺？” “嗯。” “听说大巫师辛壤占卜来十六字真言？” “嗯。” “是什么？” “嗯。” “少昊哥哥！别敷衍我！” “小丫头不要打听没用的，那是我们部落的机密，不得泄露。” “可是阿昶已经说了呀。” “这小子，一会儿回穷桑，族规伺候！”少昊板起脸道。 鸿凤见少昊生气了，不敢再问，只好憋着一肚子话等待时机。 春光正好，微风不燥，空气中弥漫着野花野草的芳香，这样的天气，适合春游。大家叽叽喳喳说着话，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凤凰山下。 凤凰山脉很大，绵延几百公里，横亘在中原大地上如一条巨龙。山上多桲椤树，树叶宽大如人的手掌簇生在一起，风略大时，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宛如很多人在鼓掌。 骑马到半山腰，有几栋木屋出现在眼前。再往上就没路了，大家都下马稍作休整，吃点儿点心，喝了点儿水补给一下营养。 他们又拿出随身所带的弓矢和刀剑再检查一遍无误后，少昊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射杀时，一定要观察一下同伴的位置，防止误伤。他们答应一声，然后成群向山林深处奔去。 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每一个学子身边都配备了一个侍卫跟着。 鸿凤不急于进入深林，她下马后，走到每栋木屋前都往里看半天。屋子没有锁门，是为上山狩猎的猎人准备的临时庇护所。 木屋里的陈设简单，有几块木板铺成的床铺，上面堆满保暖用的白茅。屋子中央有一个火塘，火塘上面三根原木绑成一个三脚架，架子上挂着一个铜壶。鸿凤上去晃晃，铜壶里有半壶水在晃荡。 鸿凤在猜想，少昊是在哪间屋子里出生的呢？ 鸿凤出来，听到山林里四处都响起“嚎嚎、嗬嗬”的喊声，想必他们发现了猎物。他们发出这样的声音，一是在驱赶猎物，二是在告诉同伴们这边有猎物，快来围剿的意思。 鸿凤看看哪个侍卫在跟着她，好巧不巧的，看到阿昶蹲在不远处在拿眼睛瞟她。见她出来了，眼神立刻躲出老远。 “哈哈哈，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阿昶哥哥，你现在说还是不说？” 阿昶期期艾艾地站起道：“我能保持沉默吗？” “除非你现在自断喉咙。” “算你狠！”阿昶垂头道：“这是我们部落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为啥？因为少昊少主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呗！并不相信扶乩占卜得来的卦象，不允许别人再议论此事。但部落里的人都在私下里打听鸿凤是谁。自从你三岁那年来参加联盟大会，众人看到一个吃奶的女娃娃叫鸿凤后，便不再八卦此事。” “为啥？” “不为啥。” 鸿凤眼睛咕噜噜乱转，“难道你们看到那么小的女娃娃，不配你们少主？” “我可没说。”阿昶说完，箭一般飞奔出去，躲在一棵巨大的桲椤树后，眨着调皮的眼睛看鸿凤。 “我以为是多大不了的事呢，正好，少昊哥哥除了长得俊点，能力强点儿外，我也没看到他有多优秀。所以，我感觉他也不配我呢！” 少昊在山林里转悠一圈没发现鸿凤，刚出林子就听到鸿凤这句话，登时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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