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来,睁眼还是那个黑漆漆的房间,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了,夏潇潇感到很饿,很渴,身上有些痒,到处都很痒,但她又不敢抓,害怕把伤口抓烂了。 摸黑起来倒水喝,提起水壶却发现没水了。摸回床上躺下,没多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刚睡着又开始做梦,梦里梦见自己放假回家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大桌子菜都是她爱吃的,只是吃起来没味道,而且越吃越饿,正想起身再舀一碗饭,突然就醒了。 看着窗外好像快天亮,睁眼做起来眼前一黑,头晕,胃里还反酸,她知道自己这是被饿醒了,再睡不着了,夏潇潇起床坐起来,下意识找水喝,拿起杯子才想起来没水了。 肚子也开始不舒服,想上厕所,想穿衣服,半天弄不明白,肚子又痛,一着急气得哭起来,实在等不了,把衣服随便搭在身上,杵着拐杖摸出去上厕所。 出门发现外边已经有些冷了,走在外边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里的天气好像开始变冷了,不确定自己到底来了多久了,但应该不到一个月,记忆中她就没吃过几顿饭。 如果这里的季节和自己家那一样分春夏秋冬的话,那么现在大概是入秋了,她得在冬天到来之前多收集一些信息。 既然死不了,那就先活着,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想要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就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上完厕所回来,肚子饿得实在不舒服,摸索半天把衣服穿好,然后坐着等,那些人不是说会来看自己吗?那就等着。 掀开衣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脚,脚后跟有一团疤,脚踝还有些肿胀,小腿上到大腿外侧都有许多长条的疤痕,紫红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恐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等了许久,阳光已经洒满院子,还是没人来,饿得实在难受,夏潇潇杵着拐杖准备出去找点水喝,找点吃的。 擦干眼泪,胡乱抓了一下头发,刚打开门,听见屋顶上有动静,吓得她又退了回去。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变的那么胆小,仰着头看着屋顶,过了许久,再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夏潇潇才杵着拐杖出门。 她要去之前去过的一个专门烧热水的洗衣服的院子,那里有水。不过几百米的路,夏潇潇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走两步就要歇一会,还要防止自己晕过去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地方,院门虚掩着,抬手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走出来一个妇人来,夏潇潇一边说一边比划,好半天妇人也没看明白她的意思,最后大概是看夏潇潇急得要哭了,才拉着她进去。 妇人领着她进去屋内坐下,她正愁怎么告诉她自己要喝水,妇人已拿出了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着水还没喝,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用袖子擦干眼泪,坐着慢慢把水喝完,妇人领着一个稍年轻些的妇人走过来,年轻妇人过来,放下围裙,从里面取出几个烧得黢黑的东西,拿了两个递给夏潇潇。 随后两人一个拿起一个,比划着教夏潇潇剥开皮吃,夏潇潇刚拿起一个,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妇人见状将自己手里剥了皮递给她,又将夏潇潇面前的两个都剥开用碗装着放在她面前。 这两个妇人她之前见过一次,那时候她想摸清楚这里面的情况,瞎逛走到过这里,她在这里要过一次水喝。 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夏潇潇拿着东西接连道了几声谢,才拿起来咬了一口,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两个妇人见状扯出手帕帮她擦眼泪,口中不住的说着什么,温声细语,像哄小孩一般。夏潇潇却忍不住捂着脸哭得更难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擦干眼泪吃掉剩下的类似红薯一样的食物。又喝了两杯温水,夏潇潇起身跟二人道谢,又拄着拐杖回到之前的院子。 看着太阳的高度,夏潇潇感觉快到中午了,院子里还是只有她自己,或许暗处还有人,可她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有几个。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这样晾着自己,想给自己点颜色看看,但她现在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锁好门,重新窝到床上,扯了被子缩在里面,也不知道是衣服太薄还是她现在身体太虚,她觉得很冷。 躺了许久,夏潇潇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起来开了门,就见之前一直陪着她,她都不知道姓名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见她开门面上一喜。 小姑娘拉着她进屋,帮她梳了头发,重新穿好衣服,又打来水帮她洗脸。 收拾完,小姑娘就拉着她往外走,杵着拐杖跟小姑娘到了昨天吃饭的地方。 屋里有许多人,有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到了门口,那个叫穆玲珑女子便迎了上来,拉着她问:“你吃东西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他们给你做点。” 夏潇潇说:“吃过了,谢谢。” 杨华宁惊讶道:“你吃的什么呀?” 见她明知故问,夏潇潇很想笑,昨天她还觉得这人挺好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你们不是派了人一天到晚跟着我吗?你问他们就好了!”女子看着一旁的杨华宁一脸尴尬。 杨华宁上前来指着上坐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实际上夏潇潇的感觉至少60以上的男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师父侯明,精通医术和修道,你的伤就是师父来看的。旁边的是我们的师娘来凤,精通医术和毒理,医术比师父更胜一筹。” 杨华宁刚走完,上座的妇人便走了下来,打断了杨华宁的话。听完杨华宁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这人,也不知道让你先坐下再说。你别介意,先坐吧,坐下再说。” 引了夏潇潇在末尾的位置坐下,又给她倒了水。夏潇潇也没客气,坐下才说了谢谢。 夏潇潇看到对面第三个座位上还坐着杨华宁说的他那位朋友,第四个位置,也是最末尾的位置坐着最开始夏潇潇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夏潇潇决定不说话。 杨华宁也不啰嗦,坐下后接着道:“师娘给你带了新的药来,先让师父给你检查一下,待会儿你用完药,我们再说吧。” 说着杨华宁转头又对他们的师父说几句话,他们用的这边的语言,夏潇潇听不懂。 上坐的中年男子走下来,示意夏潇潇伸出手来,给她把脉,夏潇潇感觉他手上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跑进了自己的身体,看不见但能隐隐的感到,看完又让妇人也给她看了看,妇人摸了脉,对着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几人背过脸去,妇人又检查了她脸上、手脚几处比较重的伤,叫了玲珑过来,妇人与她耳语了几句。 玲珑听完对夏潇潇道:“妹妹,师娘说要看看你身上的伤,让你跟我们去旁边房间行吗?” 夏潇潇从善如流,杵着拐杖站起来,跟着她们去了侧厅,玲珑把侧厅和大厅间的帘子放了下来。 接着就让夏潇潇把衣服脱得只剩下打底的短裤和里衣,露出一身的伤疤,除了少部分把伤口还有血痂,大部分都只留下紫红的疤痕。 来凤看完跟玲珑又耳语了一阵,玲珑出去了一趟拿进来一缸绿色的膏药。拿出一个小扁勺就要给夏潇潇上药。 玲珑说:“这是师娘特制的生肌除疤膏,每天涂一次,最多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先前你吃的药用的药都是师娘调配的,师父只负责看诊还有指挥林弈用灵力救你。你昏睡了六天多,全靠林弈用灵气给你养着呢!你别担心,既然醒了,按着师父说的方式用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顿了一顿,玲珑又接着道:“师父师娘都是为人正派的人,昨天是因为有事耽误了下午才没能如约过来,不是要故意晾着你的。从今天开始你再接用药,加上林弈用灵力辅助,过几日你的内伤就能彻底好了。另外每天泡完药浴再用这个药膏涂在疤痕上,过段时日你就能恢复如初。” 玲珑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罐,就要给夏潇潇涂药。 夏潇潇连忙躲开玲珑给她上药的手,歪到一旁扯过衣服套上道:“谢谢,不用治了。疤什么的我无所畏惧,至于伤,慢慢的总会好的。你们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玲珑愣住了,“怎么能不治了呢,你别担心钱的事,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养伤就好了。” 夏潇潇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他能看在同乡的份上救我一命我已经很感激了,再多的恩情我真的还不起。”靠她自己用不起,那她便不用,说完夏潇潇就往外走。 玲珑赶紧拦住夏潇潇,又跟她的师娘说了些话,随后道:“药是师父师娘调制的,又不收我们钱。再说了师父师娘想收你做徒弟,这药就当收徒的见面礼了。你也不要觉得欠我们什么,华宁也是想跟你合作一起找到回去原来世界的方法,算起来也不是白给你治的。” 夏潇潇不想啰嗦坚持往外走,玲珑见拦不住只能跟着出去。 回到外边,夏潇潇坐下,抬起头对杨华宁道:“不论如何谢谢你们救我,我现在好得也差不多了,就不用再治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知道且能说的我都会说。只求你看在同乡的份上,帮我离开这个地方。出去后再借我点钱,如果方便的话帮忙给我在外边租个房子,不方便就算。待我好一点,我会出去找事做,慢慢把欠你的都还你。”不管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帮自己,她都不想接受。她还不起人情,也赌不起人心。 杨华宁有些头疼,知道要费些口舌,但没想到这姑娘戒备心这么重,又不敢说太重的话,只能耐心道:“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但不能放你一个人出去住。你还得听话把伤彻底治好。 之前我为了救你当着皇上的面说你是我表妹,替你揽下了那门婚事,如今多少人盯着我们,你若搬出去,那我们不就漏馅了嘛,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我们也不要你演戏,你就住在这或者去我那儿住着,等这阵风头过去我自会去解决此事,还你个自由身。 至于拜师,其实也是为你好,跟着师父修行,将来你才有能力自保,跟着师娘学医,将来你才有能力自力更生。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方,但这里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等你慢慢适应了就好了。 你放心我们对你没什么图谋,我只是想帮你。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吃了很多苦,差点饿死街头,还好遇到玲珑和林弈被他们所救,才能跟着他们一路混到今天的位置。我经历过突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那种绝望和痛苦。 我们不会逼着你做什么,你只管好好养伤,跟着师父师娘修行学医术,其他的事我们来处理就行。” 夏潇潇不知道该怎么办,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睁眼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 她不想待在这里,这个地方就像个深渊,她害怕自己会突然被吞噬,这里不能待,太可怕了!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揪起了衣服。 昨天晚上睡觉前水壶里明明有水,半夜起来水却没了。她感觉有陌生人进过屋里,起来检查门窗却跟之前一样是从里面锁上的,她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去那个同乡家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沉默了好一阵,夏潇潇看着杨华宁道:“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学不了医,也修不了道。你不用忽悠我。谢谢你出手救我,我先回去了。”她一定要找机会跑出去,不想再啰嗦夏潇潇杵着拐杖往外走。 杨华宁有些着急,跑上前拦住她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犟呢,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出去的。你要再坚持,我就只能叫人把你关起来了。” 夏潇潇听到要被关起来,眼泪又不受控制往下掉。杨华宁看着头疼,叹了口气,“哎,我就这么说说而已,不会真把你关起来的。你别哭呀!” 林弈看不下去杨华宁这般对着一个小姑娘低声下气,挥手嘭的一声隔空把门关了,又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凶巴巴的对着杨华宁一顿骂。 夏潇潇被关门声吓了一跳,一时间腿不受控制的颤抖,又听着他们吵起来,整个人一晃差点摔倒。玲珑眼疾手快站起来扶住她,拉着她坐下,转头又对着林弈吼了几句。 夏潇潇听着吵闹声更加心慌,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整个人都缩进了椅子里。 大概是意识到这样吵架不妥,杨华宁率先止声,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夏潇潇身边,温声道:“你别怕,我们不是针对你。你也看到了,我朋友可以隔空关门,你要是跟着师父学习修行,将来你也可以。你别担心什么年纪大学不会之类的,我当初可是二十七八才开始学呢。师父师娘人很好,你跟着他们能学多少是多少,随你喜欢,绝不会逼迫于你。 你也不要觉得欠我们什么,你如今这样,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我们,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帮你医治。更何况你我乃是同乡,相互帮衬是应该的。今天若换做你是我,你也会帮我的对吧!” 夏潇潇下意识的点点头,杨华宁知道这姑娘快被说动了,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要不这样,一会儿我就让人去跟那朋友说一声,今天你就搬去我们那住,正好方便玲珑教你这里的语言。我那边离师父家也近很多,你好些以后再跟着师父修行更方便。到我们那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平日你要去哪里做什么都随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你弄一个这里的户籍,将来你有能力了,想搬出去再搬出去。” 夏潇潇还在考虑,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昨天只想着今天争取让这人带自己离开这里,然后借些钱租房子自己生活。 林弈听着杨华宁自作主张的安排有些不高兴,好歹这人明面上还是自己的人吧。不论如何都该先跟自己商量一下吧!这样自作主张把自己当空气算怎么回事。 看着杨华宁不顾形象坐到一个女子身边,低声下气的哄小孩子一般,越想越气,林弈故意把手捏的咔咔作响。 杨华宁白了他一眼,回头跟低声与玲珑商量。其实昨天他们就商量过要接夏潇潇过去,只是准备晚几天接,玲珑很愿意和这个异乡来的小姑娘多接触接触。如果能搬去那边再好不过了。看着林弈一副臭脸,也没搭理他。 二人三两句话商量完,杨华宁赶紧道:“你不反对,就照我说的定了,我去跟师父师娘说一声。” 夏潇潇抬头看了眼杨华宁,终是没再反驳。 看着杨华宁走过去与两人商量。 过了一会儿杨华宁回到夏潇潇身旁坐下,低声道:“师父师娘说他们不拘你做什么,既然你默认了,那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关门弟子了。他们对你也没什么限制,只有一条,不用所学技艺为非作歹即可。至于拜师仪式,改天你好些了给他们敬杯茶就是了。” 见夏潇潇咬着嘴唇,看着自己手指还是没说话,杨华宁又道:“我来这个世界十几年了,除了一开始受了些苦,其他时候比你顺利。靠着一点小聪明和自己掌握的知识做到了这个穆氏王朝的国师的位置,但一直以来也很想回家。 穆氏王朝目前还是封建社会,文明程度类似于我国的明代,可能发展略微超前些。在整个已知的大陆,穆氏王朝的人口最多,疆域最广、国力最为强盛,社会呢整体也相对稳定,就是女子地位稍微低些。许多习惯文化跟我们古代相似。你看到的电灯和路上的自行车都是我捣鼓的。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王朝的都城,名叫上阳城。 我的爱人玲珑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她的思想很开明,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思想超前的女子,不拘泥性别,做事果断,她也很向往我们的文明,我们的师父是前国师,现在退下来专心行医。林弈呢也是师父的徒弟,是我们的大师兄,同时也是个武将,立过很多军功。你拜师父为师,就是我们小师妹,以后我们都会护着你。能问一下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吗?” 夏潇潇知道他说这么多一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够真诚,另外一层意思也是,他们都位高权重,有的是办法整自己,他对自己已经够客气了,不要不识好歹。 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杨华宁,夏潇潇缓缓地道:“我来这之前还有不到一个月满23,我是出了车祸,受重伤之后掉进了河里后,当是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突然出现一道白光我就落了一片山林里,按我当时的情况我是不可能还活着的。”夏潇潇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个极度真实的噩梦里。 “这个问题你就别想了,你肯定是还活着的,以后你会明白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可以慢慢找答案。对了,虽然算起来我至少比你大19岁,按道理应该让你叫我一声叔才对,但既然我们都做了一个师父的弟子,以后咱们就是师兄妹,你还是叫我师兄吧,玲珑、林弈也是师父的弟子,林弈是大师兄,你以后就叫他们师姐师兄就好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师父他们都很好相处。” 夏潇潇又沉默了,她从踏入这座城开始,好像就失去了作为人的权利,谁都可以践踏她,谁都可以威胁她。一个人没来由的这么对她,她既害怕,又有些感动,一不留神眼泪又不住的往下掉。 杨华宁挠着头有些无奈,“你别哭嘛,再哭眼睛又要肿了。” 穆玲珑给她递过一条手帕,她没接,用袖子捂着脸低低啜泣。 穆玲珑很同情眼前这个来自杨华宁同一个世界的姑娘。 杨华宁跟他描述过无数次那个世界,她最向往的就是那个世界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的观念。 杨华宁说过他曾经的女友是他们那一个小学老师,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学校里的老师。他说他们的国家在努力让每个孩子都能读得起书,不论男孩女孩,富有还是贫穷。 那个世界的大多数国家都在努力让所有的国民都过上更好的生活。倘若这姑娘真来自于那样的世界,来到这里遭受了那么多非人待遇,不哭才奇怪呢! 待夏潇潇收了声穆玲珑拍着她背安慰道:“妹妹,你别难过了,都会过去的。过段时间呢我就去求皇帝哥哥让你们和离,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定然不会让你再受无妄之灾。” 夏潇潇抬头看着穆玲珑,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又没有这里的户籍,又没登记结婚,一个破仪式约束不了她,要什么和离,原来那个倒霉的姑娘只是来这做妾的,难道这里放个妾也需要走离婚流程?开什么玩笑! 她这个倒霉鬼只要离开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人找她,等她好了离开这座城市,她就自由了。 没一会儿杨华宁招呼了一个人过来说了两句什么,没一会儿就见那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 杨华宁道:“这些是我们从莫家人那里找回来的,他们说都是你的东西,你看看少没少?你的衣服鞋子和包已经让人洗干净给你放起来了。” 夏潇潇数了数,全都在,甚至连她的戒指都找回来了,那天下了马车她就发现自己戒指不见了。 夏潇潇拿起戒指看了一眼戴回左手小拇指上,立马又取了下来,推到杨华宁面前道:“这戒指是我花一个月工资买的,纯金的,现在拿来也没什么用了,你拿去吧,就当我还你的债,能抵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将来我会慢慢还的。其他的现在拿来也没什么用了,手机虽然刚买不久,但是没电了,这里也用不了。” 夏潇潇是看到他和那女子手上的戒指猜测自己的戒指在这也能还钱,想着能还一点是一点。 杨华宁没收,将戒指还回去,“说了让你别有心理负担,你怎么就不听呢?拿回去吧,我之前找不到东西证明你是我表妹,拿着你戒指跟他们说那是我们家传家宝来着。我拿去不就露馅了吗!” 说着杨华宁又拿起夏潇潇的手机问,“这个是不是你说的手机?你昏迷那几天,我研究了一下,然后想办法给你充了电,我看见上面提示说用指纹解锁,就擅自用你的手指试了,昨天上午你手好些了才打开,还没弄清楚你就醒了。” 听到这里夏潇潇伸手夺过手机试了一下,赶紧压桌子上问道:“你看里面东西了?”语气有些不悦。 见夏潇潇那么紧张,杨华宁有些心虚,他虽然不大懂,但是确实胡乱点开了一些东西看了。但看夏潇潇的样子,昧着良心道:“没看,刚打开没一会儿你就醒了,没看呢!” 夏潇潇有些不信,“真的没看吗?” 见夏潇潇皱着眉头,杨华宁面上有些不自在道:“就看了些照片,真的,没看别的,我不会摆弄你们现在这些东西。” 夏潇潇虽然不信,但也不好再问,拿着手机赶紧解锁点进去胡乱看了一眼,将除了父母亲友外其他人的聊天记录全删了。 然后又将照片浏览记录以及下载的电子书都删了。 杨华宁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好奇道:“你删除那些干什么呀,照片留着不好吗?” 夏潇潇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涉及我的隐私,就算要死了只剩一口气也要删掉。” 继续清理,最后只保留了不到三十张照片,一些资料、风景和父母没露脸的照片,她实在是舍不得。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听了一遍爸爸妈妈和几个朋友给她发的语音,便直接将app都删了。屏幕上的全家福也全都换成了风景照。 确认没有什么能泄露个人信息的了,取消密码,将手机推给杨华宁道:“现在里面只剩下电子书、音乐和电影电视了。充电时小心些,至少可以用两三年,你要感兴趣可以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杨华宁拿起手机,犹豫一会儿后收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上面的时间,这个世界的时间和那边应该基本是同步的。” “应该是,但是上边的时间也有些不对,从我到这来这么多天似乎没走,关机前是七月二日下午五点三十多分,那天我记忆中确实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之后我在这里待了到现在起码二十天了吧,现在上面的时间是7月3日晚上八点。我来这那天,这上面的时间是正常走着的,从我出现在树林里的下午两点四十到最后关机我跑了挺长时间,关机时是五点三十多分。” “我昨天开机以后上面显示的时间好像是7月2日下午,五点三十五。是不是因为没电了没走?” “不可能,按照正常情况就算手机没电关机后时钟是还能继续运行的,长的不说二十多天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之前的手机不用以后关机丢在柜子里,几个月后充上电没插电话卡时间依然是准确的。看现在的样子,上面的时钟应该是从关机那会儿就停了,就好像有人做了手脚一样。” 夏潇潇现在已经顾不上别的了,这件事太诡异了。 杨华宁被夏潇潇这么一说也有些发怵,他来时戴的手表是一直在正常运行的,并未因为他跨越空间出现问题。 杨华宁用手指点着桌子,沉默几秒后道:“兴许是磁场问题导致的,也有可能是你掉河里时手机进水了。” 夏潇潇皱着眉头,现在的手机,只要当时没泡坏,不大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若是磁场问题,那自己刚来那几个小时算什么? “也许吧!” 夏潇潇越想越头疼,下意识拿起桌子上的铅笔,翻开书找了页空白纸写写画画,将发现的情况,几个时间节点疑问,和自己到猜测都鬼画符一般记了下来。 杨华宁看着她全然没了之前怯懦胆小的样子,心中舒了口气,心中有了个主意。 一是无话,过了两分钟,夏潇潇停笔,合上书,主动打破沉默道:“这个充电器和耳机给你们吧,你自己试试耳机还能不能用,其他的我就自己收着了。这本书是我朋友送我的,我不能给你,若你要看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好,那就这样,一会儿跟师父说一声,就收拾东西去我们那吧。” 夏潇潇咬了咬嘴唇,顿了顿下定了决心,看着杨华宁认真道:“谢谢前辈,最多三个月我应该就能全好了,吃的用的还有房租,按照实际该多少算多少,我给你们写一张欠条吧!待我好了一定挣钱还你们的。” “你怎么又这样,你现在只管好好养伤,什么挣钱不挣钱的以后再说。实话跟你说吧,当时抓你的女子是受了我们对手的蛊惑,将你当作了她的情敌才把你抓走的。” 夏潇潇有些难以理解什么人会上赶着给当别人的妾,但这世间的人千千万,有人愿意给人当小三,自然也有人愿意给人做妾。况且对不起自己的经历来说,这些简直就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其实她早就想过,这个世界既没有法治可言,她又是个外来的人,如今这样或许都算轻的了,当时就算自己不被那家人抓走,也可能被别人抓走或杀掉或者沦落到其他更可怕的境地。 她说要出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无处不存在危险。 她唯一能想到的要么就去去荒无人烟之地,要么就是装个哑巴给人帮工苟活下去。又或者干脆一死了之。 “不用安慰我,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已经猜到了,就算那天不被那家人抓走当替死鬼,到了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地狱还是人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杨华宁明白她的意思,“哎,这不有我呢嘛,既然遇到了,我就不能放任你不管。我也不和你啰嗦了,你要真怕欠我人情,待你好了你帮我做事好吧!”杨华宁真的是劝不动了。 “好,我会种地、喂猪、洗衣服做饭,别的我也可以学。” “行,要不你现在就把师拜了吧,省得你回头又变卦!” 夏潇潇没反对,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怎么拜师,我也没有拜师礼。” “没事,一会儿我教你!” 杨华宁跟夏潇潇小声嘀嘀咕咕掰扯半天,总算是把她说服了,跟旁边的玲珑使了个眼色。 玲珑站起身去找早已等候已久的师父师娘。 杨华宁也没闲着,又接着问了夏潇潇几个问题,什么家里几个人哪,之前做什么工作,家是哪里的,喜欢读什么书之类的,夏潇潇没一个正面回答的,最后又试探性的问她有没有结婚之类的,惹得她直翻白眼,但也没告诉他答案。 林弈实在是不理解,杨华宁是怎么有耐心这么哄孩子似的哄一个老姑娘的,看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的样子,气得直翻白眼,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是忘了这屋里还坐着几个人了吧!越想越气,突然用他们的语言大声道:“杨华宁,你是把我还有师父师娘当空气呢!两个人一直在那说说说,把我们都晾这,能不能有点礼貌!” 杨华宁笑着对他道:“师父都没生气你气什么。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杨华宁你神经病吧!你赶紧整明白滚蛋,别在这碍眼!”谁会要一个二十好几的老姑娘啊! “行行行,待她拜完师我们就走!你要有事儿你忙你的去吧!” 正好,此时侯明来凤走了过来,站在夏潇潇面前停下,“华宁,你跟她说那些仪式就免了,只要她叫我二人一人一声师父就成。” 夏潇潇虽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还是杵着拐杖站了起来。待听了杨华宁的转述,恭恭敬敬朝着二人一拜道:“弟子夏潇潇拜见两位师父!” 来凤上前拉着夏潇潇,笑眯眯的道:“好了,就认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做师父这事儿便成了,往后啊,你就是我们两个的关门弟子了!” 玲珑笑眯眯的跟夏潇潇转述来凤的话,夏潇潇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鼻子酸酸的。 “好了,以后你就叫我师姐吧!别站着了,坐下吧。” 玲珑刚扶着夏潇潇坐下,杨华宁便开口说已经叫人去打过招呼了,他们可以走了。“我已经让人去打过招呼了,我们直接回去我那儿吧,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夏潇潇将托盘里的东西都抱在面前道:“说我没什么东西要收的,只是身上的衣服鞋子是这里的,等我洗干净了会换回来。” 想起头上还有几个东西,放下自己的那些小零碎东西,把头发拆了,东西都取了下来,又用发圈自己胡乱把头发扎上。 杨华宁见着她又要拿东西又要杵拐杖不方便,叫了个人过来,“你拿着不方便,这些东西我让他们帮你拿吧。” 夏潇潇也不客气,将东西放成一堆,“那就谢谢了。” “好了,那我们就直接过去吧,省得你在这坐立难安的。”杨华宁转头跟对面的人打了招呼,便招呼着夏潇潇,玲珑她们离开。 玲珑扶着夏潇潇走到门口,夏潇潇突然停下,转身对着后边的林弈道:“谢谢林师兄的救命之恩,这个恩情我记下了,将来一定会还你的。” 虽然那个人看自己时那种居高临下鄙夷的眼神她很不喜欢,可欠人的人情,该还还得还。 侯明听见,回头看了夏潇潇一眼,没说话。这徒弟心思这么重,又怕欠人情,将来只怕也会过得累啊! 等他们出了门,一个年轻人跳出来问道:“弈哥,还跟吗?” 林弈看着桌子上几样女子的发饰,突然觉得脑瓜疼,揉着眉心道:“不用管了,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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