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大奶奶被秋姑姑一顿说道加恐吓，本也不甚聪明的她即刻吓得瞪大了眼。</p>
“就是我那苦命的侄女……”</p>
“本到了时候该升掌事儿了，可巧她过去了养心殿，顶了这头衔，往日里头更是死死打压，不知我那老实本分的侄女哪里惹她不顺眼，最后竟栽赃嫁祸，找到由头把人轰出了宫，偏这她还不足心，一出去宫门就买通了人，把我侄女推进护城河里淹死了。”</p>
垣大奶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那边秋姑姑忙拭了拭眼角的泪，不愿再说。</p>
她心有余悸的道：“果真有这事？你为何不叫老佛爷给做主啊？”</p>
“做什么主不主的，我们奴才不过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呗，哪里敢多叨扰主子，况且老佛爷爱那丫头爱的什么似的，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她都有辙在老佛爷跟前全身而退，如此厉害角色，奴才不敢惹，也惹不得，罢了罢了。”</p>
垣大奶奶本来将信将疑，可见秋姑姑说的情真意切，有鼻子有眼儿，突然庆幸宋倾澜没有插手她的事，不然这无妄之灾指不定捎上了她，那可真就没得退路了。</p>
“那，我去跟老佛爷说道说道，这种妖精留在御前，那可是不堪设想。”</p>
秋姑姑心有计较，忙道：“我的好大奶奶，知道您有善心，偏疼了我，但这件事您可千万别在老佛爷跟前儿提，您也知道您的境遇，别自找没趣儿，没得连累自己，咱们私下明了，多多防范就对了。”</p>
垣大奶奶听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自己不过勉勉强强够的上储秀宫女官的位子，可再不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然她这辈子无望了，后路就只有一条白绫吊了脖子，没准还能留个忠贞殉夫的好名。</p>
“姑姑说的极是，多亏了你时常提点我，不然我这日子怕是……”</p>
见她这副晦气样子，秋姑姑心中嫌恶，嘴上却诚惶诚恐起来：</p>
“瞧您这话，折煞死奴才了，这都是咱们的本份，您好了，哄得老佛爷高兴，咱们做奴才的也得倚不是。”</p>
她见事成，便道：“时候不早了，得空咱们再一处说话，老佛爷想是快回宫了，我得回去预备伺候，先告退了。”</p>
秋姑姑转身往储秀宫而去，一路上思绪万千，想起惨死的诗宁，她悲愤恨绝，假如不是宋倾澜，她根本不可能死，这件事上她必是牵扯在内，出了一膀子力。</p>
先前同诗宁联手害她受罚，不过是想取而代之，事后没能如愿反而让她反杀了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下死手。</p>
她硬生生憋回眼泪，立马换上一张喜滋滋的笑脸，提步进了长泰门而去。</p>
褚湉早起还觉得手腕酸痛，昨儿夜里头，她点灯熬油地抄到了丑时一刻，好不容易抄完诗，自己已然困得东倒西歪。</p>
料想这辈子，她再也不愿意听见、看见这首《小松》。</p>
一早，她捧着一叠纸，睡眼惺忪地进了寝宫，好在皇帝正往太后处请安，完后用了早膳还要叫起儿，不然她这副样子往御前一站，没的叫人说道她大不敬。</p>
整齐将抄好的诗放去紫檀大案上，她这才舒了口气，不自觉地打起哈欠，困得倚在落地透雕罩上闭目休息。</p>
担心自己真的睡着，得努力醒着耳朵，就怕皇帝一个突然回宫，打得她措手不及，倘若再好巧不巧，赶上他心情烦郁，自己可又有的请罪，有的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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