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打量了这些糕点,随手拿来一块枣花酥细细品尝着,随即点头笑道:</p>
“不错,喜子的手艺竟比寿膳房都不逊色,皇帝,你也尝尝。”</p>
静芬听了这话含羞带怯,垂首立在一旁,却不想皇帝迟迟未动。</p>
然他再不喜,却也不能太过拂了太后脸面,于是漫不经心地拣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在嘴里轻轻咀嚼。</p>
静芬偷眼去看皇帝,见他一副食之无味的样子,不免失落开来,低下头捏紧了手中的帕子。</p>
太后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也全然不动声色,由宫女捧着珐琅八宝吉祥纹这折沿盆伺候着净了手,方对皇帝道:</p>
“这回你去园子,虽说身边有宫女太监伺候着,却怕是不周全。”</p>
她闲闲地含住宫女递过来的烟嘴,吸了一口,纳出的白烟缭绕着盘旋去了殿顶。</p>
皇帝自觉不妙,面上只淡淡,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p>
太后思虑了下,道:“这样吧,喜子这孩子稳妥心细,你就随皇帝同去,你们两个都是自小的情谊,互相照应着,这我才放心。”</p>
静芬但见皇帝对她颇为陌生的态度,心里自是难过,以为他们两人多年不见,彼此生疏了也是有的,所以还是留存着一份期待在心里。</p>
她没有表达意愿的权利,只听从太后的旨意应下。</p>
如今满心满眼里都是她的皇上表弟,以及自以为在风景如画的颐和园里,即将日日得见君的芳心期盼。</p>
皇帝如遇晴天霹雳,烦躁不堪,眼波流转间,余光中是一侧的袅娜身影。</p>
他越想越气,内里狠狠压着,不曾流于表面。</p>
“子臣想着不必如此麻烦,还要劳累了表姐,既有底下人伺候着,皇爸爸安心就是。”</p>
太后自有她的打算在,怎能轻易更改,便和气道:“皇帝不要推辞了,我意已决,有喜子同去我才不至于牵肠挂肚的。”</p>
“连住处我亦安排妥当,你既选定了驻跸玉澜堂,她便住着后院的宜芸馆,以方便照应着。”</p>
她转眸看向一脸怯怯的静芬,道:“皇帝就交给你了,身为表姐要照顾好弟弟,懂吗?”</p>
静芬欠了欠身,轻声细语回道:“是,老祖宗放心,奴才记住了。”</p>
褚湉看着这一切,如鲠在喉,不上不下的折磨人,她心情瞬时低落,原本那些美妙的期待如同笑话,自己则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小丑。</p>
没有期盼倒也罢,可心里明明就有。</p>
晚膳时分,他与太后同坐在大宴桌前,看着炊金馔玉,珍馐佳肴,已没了半分胃口,只略略动了几下玉箸。</p>
太后不言语,也由他,倒是静芬见着皇帝茶饭无心,不免忧虑他。</p>
她本没资格坐着用膳,而是站着边侍膳边随意吃几口,少时,见太后皇帝均是无言,为缓和氛围,她思虑良久终是鼓了鼓气,端起酒杯,向着太后皇帝敬道:</p>
“奴才这杯酒,敬老祖宗和万岁爷,福寿安泰,心想事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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