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怔忡，心中不由猜测万分。</p>
而褚湉忽而记起训斥之事，瞬间胸口发闷，只清冷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淡淡道：</p>
“万岁爷回吧，奴才无碍，这里是下人的他坦，您不该纡尊降贵的过来。”</p>
皇帝对于褚湉的话没有多理会，只是不免轻轻一笑，自案上拿来一盅药，端到她的跟前：</p>
“看着脑筋倒是明白，先把药服了。”</p>
褚湉见他正端着药碗，那眼中起先的担忧此时已化作一抹好笑的意味。</p>
她微一惊诧，连忙支起身子，上手接过他手里的药，舒了口气才道：</p>
“奴才该死，实在不敢劳动万岁爷……”</p>
说着，一仰头直把这苦涩难耐的药汁生生地灌进肚子，她被这极苦刺激地皱紧了眉，有一瞬间想要大吐特吐，无奈只得强忍着，内里发狠按压住。</p>
“有这么苦吗？”</p>
他不禁笑问，说罢便左顾右盼起来。</p>
褚湉看出他的意图，应想是弄些水来给自己漱口，他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几时侍奉过别人？</p>
她想到此，急忙一扬手，道：“万岁爷且住手吧，倾澜受不起”</p>
他回过头来有些怔愣地眨了下眼睛，褚湉移开目光，在他看来，有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倔强和厌烦：</p>
“万岁爷请快回吧！奴才真的受不起。”</p>
半晌，他默不作声，而褚湉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心里莫名的紧张掺和着酸涩。</p>
皇帝收敛了笑容，只站在床榻前望着房门，他是不该过来，哪怕不是在紫禁城，他的身前身后一样有太多眼睛盯着。</p>
但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抱着昏迷的她去寻医，然后不顾身份的来到下房来守着她醒来。</p>
不管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该。</p>
他也是头一次后悔，后悔对她严行训斥，导致她险些玉殒香消，也后悔自己太过冲动。</p>
她是太后的人，自己此番作为，深忧置她于危机险地。</p>
他可以将这份小心翼翼深埋，可以为了亲政去听太后的话，但是这一次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p>
皇帝深纳了口气，心中隐隐作痛起来，只背对着褚湉道：“你好好养病，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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