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梁青莲鹰嘴梁落崖 老将军百果园中箭

话说金彩云率领三千人马悄悄接近泾原兵马大营后，便命令众人分散开来，每人手持一个火把，将周围的营帐点着。待看到火势起来，她便迅速带着人撤离。此刻营帐内的泾原军将士们正在悠闲自得地享受生活。有的人成群聚在一起赌博，有的人围坐在一起说笑聊天，还有的人干脆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休息。二万多人的营寨，只有不到一千人留守。 士兵们心想反正主帅不在，正好可以趁机放纵一下自己。这里又不是前线战场，没有那么多规矩和约束，大家自然要尽情放松。因此当外面的岗哨被杀死时，营内的人竟然毫无察觉。直到大火烧起，士兵们才意识到危险来临，纷纷惊慌失措地向营外逃命。哪晓得大营门口梁青莲挺枪立马在那里守候，出来就被刺杀，一连刺杀十几个，急得许多士兵从侧面破营而出。此时，梁青莲见金彩云等人已经安全撤离上了大道，就撤退跟在队伍后面，急速回到队伍隐蔽的山丘后面，静观其变。 却说守营的士兵逃出营帐，看着整个营寨被烈火吞噬，竟然没有了主张，知道主帅回来 一定是死罪，有几个胆大的士兵开始脱掉盔甲，丢掉武器逃命去了，看着主管统领没有阻拦，就有一大群人也四散逃走。剩下还有五六百人，主管统领把他们集合起来训话：“你们大伙给我听好了，等会见到大帅，一个都不准胡说，只说是有人叛乱与贼兵里应外合烧了大营，多说错一个字就会掉脑袋，明白吗？”众人齐声答应。随后，这名主管统领就带着这些人马往百果园去寻找大部队。 回头再说王倚领一万人马杀向百果园，在鹰嘴梁遭到了李虎、金豹两位老将军带领的虎豹营和女兵营的阻击，整个队伍都拥堵在鹰嘴湾，在山湾又看不见敌兵，只看见一个个将士翻下路边山崖，急得王倚团团转毫无办法。这时人多反成累赘，都拥堵在狭窄的道路上，马军更是无法施展，战马在原地打转。 这李虎、金豹两位老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敌兵杀得人仰马翻，顷刻间，路下山崖战马、尸体就堆积成山。前面的兵马想后退，后面却向前拥，逼着他们向前送死，也有许多连人带马活活地被挤掉下山崖。 此时王倚感觉到了后怕，便动了撤退念头，但又于心不甘。看看这道路仅仅两马可以并行，这种冲锋一点作用也没有，想用弓弩又看不见敌人，往上往下都是无法攀爬。犹豫多时后，他还是决定先退出这块死亡之地再说。他立即传令后队改前队回撤到开阔地段。 大军在这狭窄地段撤退也非容易之事，等令传达到后边再开始行动都消耗了半个时辰。这边李虎看到敌兵开始后退，便与金豹商议道：“敌兵后退了，我们要不掩杀一阵。”金豹反对道：“这种地方不适合反击，顶多我们两个在前厮杀，跟在后面的人不但没有作用，反而阻挡了我们后退，万一敌兵突然使用弓弩射击，我们退不了只有等死。敌兵刚才过不来又回不去就是这样缘故，我们没必要把自己也送进危险境地。听梁青莲的没有错，我们毫发无损就阻挡了敌兵，多好啊！”李虎想想也对，就在山梁处看着敌兵慢慢退去。 王倚的人马在梁青莲隐藏队伍那个平缓的山丘下面停了下来，金彩云有点急了，与身旁的梁青莲道：“怎么又不回去了，停在这里却又为何？”梁青莲冷静地说道：“兴师动众就这样撤退心有不甘吧！别急，再看看。” 这时，曲端部守营的残兵从外面进来，报告了大营被烧的消息，王倚大惊失色，怕自己的大营也遭殃，慌忙传令火速撤兵回营。这五六百守营残兵却进退两难，统领便与众人道：“我们现在退没地方去了，进肯定是进不得，上万大军都进不去，凭我等几个也是送死，不如就此大伙散了，各自自谋生路去吧！”说罢，他自己先解去甲胄，只带一把贴身尖刀骑马走了，大伙见此情形，也都纷纷效仿散去。 这时，梁青莲才放心地笑道：“敌兵援军暂时肯定不会来了，我们收兵回去。” 梁青莲率领这一千人马来到鹰嘴梁，说了火烧曲端大营的事情，李虎、金豹两位老将军也说了轻松击退敌兵的事情，大伙欢呼庆祝！当下梁青莲就令金彩云、李虎、金豹带领虎豹营和女兵营先回去，自己带领这一千兵马继续留着这里坚守。 虎豹营和女兵营的将士们凯旋回来，全体将士是喜出望外，欢欣鼓舞。河滩官军营寨里的曲端看在眼里，心中明白：援军暂时肯定没戏了。吴玠建议突围出去，曲端还是不甘心道：“突围谈何容易啊，冲出去至少折损一半人马，再等等，这么多路大军统一行动，也不至于把我们丢这里不管吧！这里虽然是河滩没有退路，我们已经已经布下强弓硬弩，贼兵也不敢轻易出战，守几天应该没有问题。” 不说这百果园两军对峙，却说王倚部将蒋枫领了五千人马向少华山方向前进，抵近少华山二十里时，他便放慢行军速度，小心翼翼地推进，并派出哨探人马，先探明前面情况。约莫大半个时辰，哨探回来报告，称前方有贼兵与鄜延路和环庆路两路人马在对峙状态，两路人马占据高地，看上去人数不少，贼兵却控制了要道，人数也有万余。 蒋枫立即指挥人马急速前进，来到近前一看，果然是这般状态，就对西路军发起了攻击。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下子把西路军布防打乱，山坡上两路人马趁机掩杀下来。周百里、栾廷玉、焦挺、秦朗月、张宗谔、时迁他们赶紧指挥人马撤退，逃到一个岔路口，栾廷玉提议分兵，一路回华州坚守，一路回少华山，大伙觉得有理，就让张宗谔领本部人马回防华州，让秦朗月前去协助，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坚守。其它人立即赶回少华山。来到山口，却发现史进、朱武他们也在与官兵对峙，便把情况说了。史进知道情势危急，立即下令杨志、周百里、焦挺、梁青山四将随自己领兵五千驰援百果园，其余的人马由朱武指挥，立即回少华山坚守。 刚分拨停当，尾随追来的大队官兵杀到，史进立即发起冲击，集中优势兵力把官兵阵型冲散，待山坡上官兵冲下来时，史进带领的人马早已经上路往百果园去了，朱武带领的人马且战且退进入少华山。 官兵不敢贸然追入少华山，眼下大营被毁，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经过商议，一致认为屯兵少华山口太危险，不如先取华州，把兵马安置妥当再徐图之。于是，就命部分兵力警戒，部分兵力整理破败的营帐，可用的收回，再把粮草物资都整理出来，准备转移向华州。 却说熙和经略使王倚退兵回来，路过曲端大营时，只见大营果然被烧，尚有余火青烟冒起，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这小小百果园难道就无法可破？”身旁谋士关全闻言便献计道：“大帅如真想破这百果园，我倒有一计。”王倚回头看着关全道：“你且说来听听。”关全道：“贼兵是依赖地形取胜，如能找到一个武艺比贼将高强的人，必可斩将夺路。”王倚骂道：“你这王八羔子，贼将厉害你没看到？我帐下第一勇将都被斩了，这是什么计谋啊！”关全不慌不忙道：“还有一个法子，进兵的时候要步兵在前，马军在后，队伍不要前拥太紧，这样可以有效避免自相挤兑，再用喷火器开路，不怕贼将不中招！”王倚一听有门，立即叫停队伍，差快马回去取那四台喷火器来。在这个空档，他重新整队，把步兵放在前面，马军在后。功夫不大，快马早取来这四台喷火器。 这喷火器就是一根铜管镶嵌在硬木托上，有把手方便持拿，铜管后方有点火孔，装上火药点火就可以喷出浓烈的火焰烟雾，火焰可以射出二丈之远，威力惊人。这种火器因为装药比较麻烦，一般很少使用，放火没有火箭方便。 王倚让五十名士兵开路，四台喷火器分两排跟在后面，再后面安排步兵大将准备喷火后冲杀，其余人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又重新杀回百果园。 却说梁青莲虽然判断敌兵短时间不会再来，但依然不敢大意，时刻保持着警惕。看看太阳开始西斜，估计今天安全了。偏在这时，王倚的人马又杀回来了，这回是步兵向前。梁青莲冷笑着自言自语：“变花样照样杀你。”当即命令将士们提起精神准备迎敌，自己则第一个立马鹰嘴梁脊，紧握手中亮银枪，严阵以待。 因为有前车之鉴，士兵们到了鹰嘴湾就心惊胆颤，行军速度明显变慢，快到鹰嘴梁，走在前面的几个士兵腿都挪不动了，完全靠后面人马向前拥才把他们推向前。第一个士兵刚到梁脊就被梁青莲一枪结果了，第二个想退也来不及，一枪挑翻跌下悬崖。后面的士兵哪里还敢前进，但不由得他停步，队伍自后向前拥推，他们就这样活活地推向死亡。也有豁出去的士兵大胆冲过来，梁青莲根本来不及杀，不过梁青莲身后的将士根本不给他们活命机会，过来多少杀多少，一个也别想活。 梁青莲正杀得过瘾，突然发现没有人再冲上来了。她心中疑惑，往前几步探看，却见两个士兵正端着一个圆筒模样的东西，筒后还冒着火苗。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但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催马向前，手中长枪猛地一挥，朝着那两个士兵刺去。与此同时，只听到“嘭嘭”两声巨响，两道火光从筒口喷出，伴随着浓浓的黑烟和刺鼻的火药味。 这火焰瞬间飞出两丈远，将前面的西路军将士笼罩其中。有些士兵被烧伤，发出痛苦的惨叫；而那些没有被火烧伤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纷纷避让躲藏。 此时的梁青莲距离敌人非常近，因此并未被火焰所伤。她迅速出手，将一名手持喷火器的士兵刺倒在地。然而，正当她准备对另一名士兵下手时，却发现身后又出现了两名手持喷火器的士兵。他们正朝这边走来，手中的喷火器筒口处闪烁着火焰，显然已经点燃。 见此情形，梁青莲立刻抽回长枪，转身面向这两个新来的敌人。就在这时，其中一台喷火器率先响起，一股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青骢马似乎受到了惊吓，突然跃起并跳下了悬崖。梁青莲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然后便陷入了昏迷状态，失去了意识。 随着另一台喷火器喷出火焰，官兵开始疯狂进攻，西路军将士失去了梁青莲，战斗力就去掉一大半，加上喷火器的威力已经让这些将士胆寒，很快就抵挡不住，一路溃败，退回百果园时，这一千人马只剩下二三百了。 眼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兵，李虎和金豹这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带领着虎豹营的战士们迅速摆好阵势，严阵以待，准备拦截敌人的进攻。与此同时，金彩云也率领着女兵营的战士们前来增援，她们英姿飒爽，毫不畏惧地投入战斗。 就在此时，曲端果断地指挥着自己的兵马发起了猛烈的冲锋。而李云飞和李来旺则率领着士兵们守住了关键的险要位置，顽强地阻击着敌军的攻击。尽管西路军的兵力相对较少，但他们却凭借着有利的地形，一时间官兵们也难以突破他们的防线。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王倚见久攻不下，己方士兵死伤惨重，而对方却始终稳如泰山，心中不禁焦躁起来。他仔细观察着战场局势，发现对方的防御工事异常坚固，自己这边很难攻破。此时红日已近西山，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可能会错失良机。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改变战术，下令让士兵们用强弓硬弩对敌军发起密集攻击，并逐步向前推进。 这个新策略果然取得了显着成效，王倚的军队逐渐逼近西路军防线。这时，他又故伎重演，利用喷火器喷出团团火焰烟雾。虽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但却成功地干扰了西路军的视线，导致他们无法准确瞄准目标，士兵们的弓箭也失去了准头，进攻火力顿时被压制住。 李虎见状，心知形势不妙。他急忙高声呼喊，要求士兵们保持镇定，不要慌乱。然而就在这时，一支流矢从混乱的战场上飞出，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面颊。金豹大惊失色，赶忙命人将李虎送救护室，让梁学义亲自抢救。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眨眼间的功夫，官兵们便已经势如破竹地冲破了防线。虽然金豹和金彩云父女二人拼尽全力地去阻挡敌人的进攻，但终究还是无法兼顾所有方向，首尾难顾之下，他们也只能边打边撤，一步步退入了居住区里，借助着那些房屋和围墙作为屏障来与官兵继续抗争。而李云飞见到这种局面，他也不得不下令让自己的部下向后撤退，全部退回居住区内。如此一来，防守的区域变小了，他们可以将兵力更加集中起来，互相支援。但曲端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依旧步步紧逼，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与王倚两支军队紧密配合，将整个百果园的居住区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因为官兵对这里环境不熟，此时天已经黑了，虽有月光，但辨识度极低，他们决定只围困住，等明天天亮再进攻。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坚信百果园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再也飞不掉啦。可偏偏这个时候，史进率领的人马及时赶到，看到官兵的重重包围，就毫无顾忌地冲杀过去。杨志、周百里、焦挺都是西路军顶级战将，梁青山反应灵敏也不可小觑。他们当先杀来，所向披靡，包围圈顷刻被冲破。史进更是神勇不可阻挡，赤兔马左冲右突，三尖刀上下翻飞，碰到就血肉横飞。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横尸满地。李云飞见接应的兵马到了，振臂一呼！大伙顿时精神重新抖擞，一齐从居住区杀了出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看着眼前的阵势，王倚心里不禁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天色已晚，他根本无法准确估计出对方究竟有多少兵力，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败局已定，难以挽回。他担心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将会导致全军覆没，于是便心生退意，悄悄地避开敌军的锋芒，溜之大吉。 而另一边，曲端有着和王倚相同的想法。他原本计划借助王倚的部队作为掩护，暗中先行撤退。然而，当他看到王倚部已经开始逃离战场时，心中暗自庆幸，并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 至于吴玠，他曾经与史进交手过，深深了解到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要想保全自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也选择立即跟随曲端一同离去。 就这样，这两路兵马中的大部分将士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主帅已经临阵脱逃，仍然在战场上莫名其妙地拼命厮杀。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被迫投降。 当酣战中的将士们发现有人在陆续逃跑时，也都纷纷跟着逃命去了。这一仗直打到半夜才彻底结束，整个百果园里密密麻麻都是尸体，不下万数。最后有三千多人投降。 史进得知李虎中箭后，心中焦急万分，急忙赶到医务室看望他。当看到李虎的伤口已经得到妥善处理，没有生命危险时，史进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消息传来：梁青莲掉下了悬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史进悲愤交加，心如刀绞。 “青莲……”史进喃喃自语道，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想象梁青莲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和折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亲自带领众人前去寻找她。无论如何，即使只是找到一具尸体，他也要将梁青莲带回家乡。 史进迅速召集了一群士兵，分成两队，各自准备好绳索、担架等救援工具。其中一队由梁青山带领沿着大路前往鹰嘴梁，然后悬索而下，希望能尽快找到梁青莲。而史进则亲自率领另一队，自河滩向外走，从谷底开始寻找。他们要穿越茂密的树林，攀爬陡峭的山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梁青莲的地方。 再说梁青山领人来到鹰嘴梁，虽然有月光，但是模糊不清，所以他们就打起火把来。这些参与救援的人都是久居百果园，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他们知道就在梁脊向前三丈的地方，悬崖中间有一个四尺宽的平台。这个平台离大路大约有二丈高，是距离最短的地方。平台旁边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到谷底。这条小路是放羊人和采药人经常走出来的，所以他们很清楚。因此，他们决定从这里下去，这样会更方便。 于是，他们立即把绳索在一棵树上系牢，准备开始下降。梁青山因为思念姐姐心切，急于找到她，所以他决定第一个下去。大家都非常担心他是否能够成功攀爬绳索，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梁青山却充满自信地说：“我从小就在山上采药，攀爬绳索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听到这句话，大家才放心下来，不再阻拦他。于是，梁青山小心翼翼地抓住绳索，慢慢往下爬去。 当他的双脚碰到东西时，心中不禁猜测道：“应该已经到达平台了吧？”于是下意识地用脚试着踩踏，想看看是否能够站得稳实。然而，这一试却让他心头一震！因为他的脚底感觉软绵绵的，仿佛踩着什么柔软的物体。再用脚试探，那感觉竟像人的身体一样！“姐姐……”他的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个念头。 双手紧紧握住绳索，双脚不停地寻找着可以踏实落脚的地方。他非常害怕自己会踩到姐姐，因此不敢轻易放下脚步。他低下头想要看清脚下，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根本无法看清。无论怎样努力，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落脚位置，只觉得四周都是软绵绵的触感。无奈之下，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慢慢放下脚，尽可能不伤害到任何人。 站稳之后，他蹲下身子，凑近仔细观察，试图看清脚下到底是什么。突然，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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