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最近已经被人投诉两次了。 一次是因为他认为副主任的报销单据中，有的发票存在问题。所以在他这里就没给签字确认。 虽然后来发现，确实有两张发票存在单位名称打错字的情况。但是，副主任批评他小题大做。 另外一次是单位召集下面的机构开会。有几家单位非但没有按照要求派主管领导参加，甚至派来的参会人员醉醺醺的。分明是昨晚的宿醉未醒。 高斌怒斥了这几个同志，并且扬言要上报有关部门给予进一步处分。 这两件事情被前来了解高斌“先进事迹”的省团委的同志如实记录了下来。并且形成最终的材料上报给领导。 材料中的定论为：该同志工作积极主动，但是，群众基础一般。工作作风稍显简单粗暴，建议进一步考察。 就这样，推荐他为当年“省十佳青年”的事情没了消息。 这个结果其实是高斌希望的。 父亲想把他借调到省里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想法落空了。不知道为什么，市领导亲自否决了父亲的提议。 后来父亲好像有点想明白了，儿子怕是已经成了棋子。 棋子随时都可能会被吃掉。而成为弃子，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才有了高斌借题发挥的种种事情。 据说，省里的有关领导看了对他的汇报材料以后，不无遗憾的表示，这个同志在一点点成绩面前还是“飘了”。年轻人的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还需要在基层岗位进一步磨练。 这些结果直接导致了最近邀请高斌聚会的人几乎消失了。就连田鹏想安慰他，他也推辞了。 孙怡最近也不再总是往他的办公室里跑了。好像也怕他把霉气传给自己。 高斌整天在办公室里闭门不出。很多人都在议论着，他是在闹情绪。而他则声称自己是“闭门思过”。 其实，他自己却开心着呢。正好趁此机会跟梅如雪共同指挥投标事宜。 在他的要求下，梅如雪带着孩子回国了。理由自然是招投标最关键的时刻，需要她来坐镇指挥。 母亲知道了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京城。 “闭门思过”期间，他还抽空又设计出几款新泳装。 虽说他不是设计出身的，绘图能力也一般。但是，他只需要讲清楚设计理念，选定流行元素，再加上大致的设计轮廓，泳装厂的设计部如果再拿不出像样的设计，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留用他们了。 泳装厂最终在市商业银行办理了一千万元贷款。这些钱全部用于泳装厂的扩建工程。 等到后期厂房建设竣工验收，最新的设备也会按期运抵进行安装。 不过，这一切都不用很急。因为疫情如期出现了。 高斌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自己是在报纸上看到，一个着名歌手突然被曝出患上了罕见的疾病。而且，消息披露出来之后不过才两天，这个歌手就去世了。 当时他还在纳闷，是什么样的罕见疾病，就这么快导致他的死亡。 后来没过多久，严重的肺部传染病病毒就大面积出现了传播。 随着病例数量每天呈几何式增长，死亡病例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大量增加。 高斌开着车来找蔡欣。车子的后备仓里面有一百件防护服和三千只一次性医用口罩。 “你给我的？” 蔡欣看到他的后座和后背仓里面都是纸箱子，心里面有点儿感动。 “我一个朋友，她们公司是专门做医用物资的。正好在咱们这里有个储备库。我就跟他买了点，你应该用得上。我也不知道你们医院是不是给你们配备这些防护服，但是，你留着用吧。我看电视上说这次挺严重的。” 高斌不会去搞什么大型捐赠。这次的事件给国家有关部门敲响了警钟。后来建立了相应的应急机制。不过，很显然，准备得远远不够。十几年后的那次事情，口罩依然买不到。 “你放我车里吧。我还真的有点发愁呢。我老公他们都不允许外出了。我们其实也挺紧张的。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蔡欣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虚假的客套。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关键时刻是保命的。 “病毒而已，很快就会有办法了。对了，我问过一个老中医，他说喝板蓝根应该有用。至少起到一定的预防作用。” 高斌一边把东西放在蔡欣的车里，一边装作不在意的说。 “板蓝根？能行吗？” 蔡欣有点怀疑。很多国家级专家都束手无策呢。 “高手在民间，没听过吗？反正我让我妈都囤了好多。” 高斌说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如果要组建支援医疗队，你别逞能报名参加。毕竟比你经验更丰富的医生有很多。这个时候经验比勇气更重要。” 他叮嘱蔡欣，是因为这个女人有时候会冲动。她现在毕竟是转正才一年多的新手医生。 院里正考虑这个事情呢。听说省里有统一要求。也不是你想报名就能去的。” 蔡欣看着高斌，忽然觉得以前那个会跟自己打嘴仗的年轻人，一下子变得像个沉稳的大叔了。 “我听我爸说了你的事。我也没给你打电话。这种事情看开一点，有时候背负虚名反而累得慌。” 蔡欣想了想，还是劝了他一句。 “你这个小同志，觉悟有待提高嘛！那是荣誉，怎么说是虚名呢？我看啊，你这样的同志是不适合报名的。哈哈” 高斌的心里有点感动。虽然做不了情侣，但是，这种彼此关心惦念着的感觉也挺好。 “滚蛋吧。刚想夸你现在成熟稳重了，你的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我忙着呢，你走吧！” 蔡欣说完戴上口罩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才她觉得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高斌。而且，自己已然成为人妇。好像也不适合再跟他这样斗嘴了…… 高斌给柳霓裳打去电话，告诉她下个月月初就可以把库存的货放出去。至于价格，现在已经涨到了三倍以上。到下个月出手，差不多有五倍左右的利润。而且，现在的管理风险还不大。如果等到春节前，估计很多物资的价格就会被严格监管了。 柳霓裳说京城这边的一级经销商她已经分别都发了函。有几家公司也进行了接触。不过，现在市面上的物资很短缺。尤其是他们储存的消毒液和口罩几乎买不到了。因此，有的经销商甚至怀疑她是个骗子…… “他们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可是名人名言。” 高斌笑着说。 “哪个名人的名言？胡说八道嘛！” 柳霓裳显然不懂这个典故。 “殷素素！她说的。” “殷素素？她很有名吗？我咋不知道？” 柳霓裳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哄我？这个殷素素是不是你的女人？” 柳霓裳忽然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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