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幔青丝毫不示弱, “我如何就白眼狼了?” “自从我入了国公府,对你是言听计从。” “你要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我从你那得的那点银子,是我的辛苦费。” “还说我白眼狼,真是不知所谓。” “你…你…气死老身了……” 吕如霜气得,直接抓起,桌面上的茶盏狠狠砸了过去。 吕幔青闪身躲开,也顺势抓起一个茶盏砸了回去。 吕如霜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躲闪不及。 茶盏直接砸在她额头上。 顿时,她额头鲜血直流。 吕幔青也是吓了一跳, “我…我…并非有意,以为你能躲开。” 吕如霜拿出帕子捂住额头。 吕幔青想上前去,查看她的伤口。 “给老身滚远些!” 吕如霜一甩手一巴掌甩在吕幔青脸上,愤恨道。 屋里的动静将外头的下人都惊着了。 可他们却并不敢擅闯。 他们得了老夫人的命令不得入内,要是敢违反,可是会被狠狠责罚的。 不过,站在外头有好一会的方殊明,方锦航还有方菱则直接推门进了屋。 门被推开的一瞬,吕如霜和吕幔青同时都愣住了。 而且脸都刷得一下全白了。 他们是何时来的? 刚才她们俩的对话不会全被听去了吧? 吕如霜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用帕子捂住额头,强挤出笑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方才老身同柳姨娘发生了些口角,都是误会,无甚大事。” 柳姨娘低头不敢言语。 方殊明沉着脸,让下人进来将一地的茶盏碎片收拾干净。 又叫来府医给吕如霜包扎好了伤口。 吕如霜也被扶进了卧房,躺在了床榻上。 她虽然额头上见了血,但其实伤得并不重。 可为了躲避,她一直哼哼着喊头疼, “哎哟,疼死老身了…哎哟喂…” 边哼哼,还边给吕幔青使眼色。 吕幔青会意,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老夫人,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说着,便顺势跪在了地上,哭得伤心。 “起来吧,我这做长辈的,还能跟你一个晚辈计较不成。” 吕如霜一副慈祥又大度的模样。 “多谢老夫人宽宏大量。” 吕幔青起身, “老夫人,你有伤在身,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给方殊明福了一礼, “老爷,咱们回去吧,免得扰了老夫人。” 方殊明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吕如霜, “你同老夫人一同贪墨了多少中馈,都给我一笔笔交代清楚。” 吕幔青一听,吓得魂都快没了。 不过,她可不能认, “老爷,您方才定是听错了。” “只是,妾身要用银子,所以来同老夫人借一些。” “可能是我说话有些急了,一时惹得老夫人不高兴,才发生了几句口角罢了。” “贪墨中馈,那是没有的事。” 方殊明听了吕幔青的狡辩,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把人给我带进来。” 言落,便有两个家丁带着一个账房先生走了进来。 吕幔青是认得这个账房先生的。 她不由看向吕如霜。 吕如霜闭着眼睛在床上开始装睡,根本就不管发生了何事。 总之,她可是长辈,是国公府的老夫人。 老侯爷已经过世了,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谁也没有权力将她休弃回家。 更何况就是一点银钱上的事,顶多就是补回去一些。 至于,补不上的亏空,最后只会作罢。 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 除非,方殊明不要名声和脸面了。 账房先生抱着厚厚的一摞账本。 “国公爷,这里是近十年的国公府的真实账本。” “账本上清楚记下了十年来,老夫人贪墨了国公府中馈共三十三万五千六百两。” 听到这个数目,吕幔青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看来她还算少了,姑母掌管国公府的中馈至少也有十六七年了。 那她贪墨的银子远不止三十多万两。 手上捏着这么多银钱,却不舍得借一万两给自己,还真是够狠心的。 吕幔青不由又开始怨恨起来。 而吕如霜则继续闭着眼在床上装睡。 方殊明早就听账房先生跟他算过账。 他特意再让他说一遍,就是说给吕如霜和吕幔青两人听的。 既然吕如霜想打马虎眼,他便直接将事情处理明白便是。 “继母,我知道你并未睡着。” 方殊明朝着床榻的方向行了一礼, “今日,我便要将中馈的事安排明白。”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父亲,还是我,对你都是极其信任。” “将整个国公府都交给你来打理,却不承想,你竟要将整个国公府都搬空了去补贴娘家。” “我很失望,但看在父亲面上,我依然会尊称你一声继母。” “不过中馈日后就不劳您费心了。” “还有亡妻留下的嫁妆,也请全部交由菱儿打理。” 吕如霜躺在床上,方殊明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极为清楚。 她咬紧牙关,因为生气全身都在打颤。 “日后您老人家的吃穿用度都按照惯例来,这些不会短了你的。” 方殊明说着又叫来了家丁,将孙氏留下的嫁妆单子给了他们, “你们去将老夫人库房的门给撬开,照这单子搬东西。” “少了的,折成银子,用金银细软抵扣。” “是。” 家丁应声就要去库房。 吕如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看你们谁敢?” “方殊明,真是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不孝子。” “竟然敢叫人撬我的库房,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这是忤逆。” “你难道就不怕我一纸状书告到皇后娘娘那去?” 她愤怒至极,起身颤抖着手指,指着方殊明, “你父亲去了,你便欺负老身无依无靠。” “我一辈子自问没做错什么事,就算是管中馈出现了一些纰漏,那又如何?” “你父亲在世时也未管过中馈的账目。你现在却要来翻旧账,真是不孝忤逆。” “若你父亲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 方殊明见吕如霜直接给他扣了个大不孝的罪名,只得恭敬地站着,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那些得令的家丁,更是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方锦航见自己的继祖母一改常态,变得如此不讲理,一时无法接受。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甚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咝… 真疼。 原来不是梦。 而对于吕如霜的反应,却是在方菱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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