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的哭喊声终于惊动了几个先生。 其中一个先生就是把阿桑留下的孙先生,他的身后还跟着阿桑。 阿桑一看到是小锦易,心马上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弟弟的脸上还被挠了几道血红的印子。 他心痛地跑过去,先是上下仔细地察看了一番,看到别的地方没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桑的眼睛落到地上。他看到平时总嘲讽自己的三个同窗的屁股露在外边,已经被打的通红。 这里没有别人,这事情显然是小锦易干的。 他没有责备弟弟,而是问道:“锦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们打起来。” 他的弟弟从来不会欺负别人,如果他和别人打架,那错肯定在别人。这就是阿桑的想法。 小锦易笑嘻嘻:“阿桑哥哥,我没事,他们说你坏话。还要打我,我当然要还击了。” 这时那三个孩子也在先生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并提好了裤子。 呜呜,实在是太丢人了,还特别疼,这真是奇耻大辱。 他们向先生告着状,说小锦易欺负他们,让先生开除他们。 其中有个姓吴的夫子用手指着小锦易,气得直哆嗦:“亏你还读圣贤书,这是学堂,不是你欺负同窗的地方,你太顽劣了,竟然,竟然扒了别人的裤子,我,我要告诉山长,我们书院怎么能留你这样污辱同窗的学生?” 阿桑拉着小锦易先给几个先生行师生礼。 然后他看向盛怒中的吴夫子:“还请夫子明察,我弟弟从来都是讲礼貌的,真的,他从来不打架,今天对方的话太难听,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打人的。” 这三个同窗平时在学堂里就对他冷嘲热讽的,他从来都不理会。却没有想到让小锦易听到了,于是小锦易就生气打人给自己出气了。 吴夫子是书院的副山长,老先生都快到花甲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玩皮打架的学生。 吴夫子觉得把人家裤子扒了打的行为太有失斯文了。 他抖着长胡子:“不管是什么事情,也不能把人的裤子脱了打吧?这哪里是读书人的行径?真是有丢我们读书人的脸。你,你今天就收拾东西,明天就不用来上课了。” 阿桑一听就急了,他跪下恳求:“夫子,您别生气,我弟弟他还小,但他这样做也是友爱兄弟,还请夫子先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再做决定。” 小锦易在旁边绞着两只小手,他很委屈地咕哝:“明明是他们先骂我哥哥的。也是他们先说要修理我,他们打不过我,这又不是我的错。” 小胖子听到这里就叫道:“夫子,如果不开除他,我们就不来上课了,要是我爹爹问起来,看你能不能负得起这个后果。” 小锦易白了一眼他:“有什么了不起?我都没嚣张呢,你就跋扈得上天了,好像你家多么了不起一样。” 吴夫子有些头痛,这个小胖子的祖父是刚提升的礼部侍郎刘大人,他们书院还真惹不起,因为礼部正好管着书院。 吴夫子看向小锦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学生,家长是谁,让他来把你领回去吧,明天就不要来上学了。” 阿桑一听,眼泪都要急出来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小弟,更不想让义父和姐姐为他们操心。 可是这可怎么办呢?看样夫子是铁了心了。 他企求的目光看向孙先生:“先生,求你帮我弟弟说说话,他不是故意打架的。” 孙夫子看了小锦易一眼,他是知道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很聪明,学习比哥哥还好,当时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问了阿桑。 阿桑只是对他说,他们都是姐姐领养的孤儿,学习程度不一样。 孙先生问他是哪个府上的,他却说,他的义父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家境还算殷实。 孙先生也就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他时常看着小兄弟俩一起来,一起走,兄弟感情很好。 就从这一点上看,这两个知道友爱兄弟的孩子,品行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是两个可怜而又幸运的孩子也是两个好孩子。 他又看看那三个孩子,一个侍郎家的孙子,另外两个孩子是工部员外郞的庶子。 平时这个小胖子在班里就有点跋扈,因为都是官家子弟。这事情还真不好办啊。 但是孙先生是个正直的人。他劝道:“夫子,不如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好好教育一下,孩子毕竟还小。” 吴夫子胡子一翘,气道:“就因为小,这才可怕,这孩子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坏到什么程度。” 小锦易一听就不干了,他怎么坏了,他不就是打了两个欺负哥哥的坏蛋嘛。 他拉着阿桑的手说:“哥哥,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个坏孩子,我也不想在这里读书了。我们回家去。让义父和姐夫再给我们找一个比这更好的书院。” 阿桑比小锦易稳重,他不想让义父和姐姐知道这事,更何况姐姐还怀着孩子。 事情因他而起,那他就主动承担好了。 阿桑摇摇头,对锦易说:“锦易,姐姐收养我们。义父教育我们,不是让我们来给他们丢脸的,我不想让他们再为我们操心了。” 小锦易倔强地说:“但是他们说哥哥是笨蛋,我不想他们骂哥哥。是他们不好。夫子为什么不惩罚他们,却只冲着我来,这不公平。” 说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开始大颗大颗的掉泪珠子。 这是什么破夫子?呜呜,一点都不讲道理。 不爱哭的小锦易开始放声哭了起来,他毕竟才六岁,还是个小娃娃。 阿桑眼睛也红了,他对着吴夫子恳求:“夫子,弟弟有错,是我这个哥哥教的不好。如果有什么后果,就让我来代替他承担。但是,我请求夫子问清楚再说,如果确实是我们的错,不用夫子赶,我们自己走。但是如果这事情另有隐情,学生希望夫子能给弟弟一个机会。” 孙先生有些动容,阿桑虽然成绩不好,但这孩子不是一般的懂事。 他很自立,也很刻苦。虽然他成绩不好,但是孙夫子觉得他不会看错人,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他对吴夫子说:“夫子,这几个孩子都是我的学生,我看先让我来问他们,我们先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做决定。如果我解决不好,您再处理。您看可好?“ 孙先生只有三十多岁,是前科落弟的举子,也是山长请过来的人。 孙先生才学过人,就连山长都很器重他,他都发话了,吴夫人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但他却坚持一定要把小锦易的家长请来。他要让小锦易的家长看看自家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其时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学生最害怕的就是请家长,最反感的也是请家长。 小锦易一见吴夫子不依不饶的,就坐到地上更大声地哭。 他不只哭,小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述说着委屈。 他两只小胖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看周围。 他在心里骂着狗屁吴夫子,同时小脑袋瓜子也在想着,他都哭这么大声了,为什么还没有人出现? 他正在心里念叨着呢,就听到后面有人懒洋洋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么大声不就是想让我出来吗?我来了。把眼泪收起来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突然就多了一个清俊的公子。 只是这公子的身板好挺拔,一看这气质就,这人就不是一般人。 此时他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地上哇哇大哭的某位小包子。 果然,小包子一看公子出现,突然就收了眼泪,不哭了。 他撇着小嘴有些埋怨地说:“卫一哥哥,你怎么才出现,看了半天戏了吧?” 原来这个公子模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卫一。 每天晚上俩孩子放学时,都会有不同的侍卫来接他们。 卫一笑眯眯地伸出手指头弹了一下他的大脑瓜。 然后他转过头讥讽地看向吴夫子:“我都听了半天了,我说这位夫子,你就这么处理事情的?两方打架,你为什么只问责一方呢?本大爷早就听不下去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能偏心到什么地步,这才让我们家少爷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说怎么这么久不放学回去,原来是被人欺负了。” 吴夫子不屑地说:“原来你只是他的下人那这事情你处理不了,让你家主子来吧。” 卫一笑了:“让我家主子来,就怕你承受不起。” 吴夫子:“一位家长而已,有什么承担不起的。” 他不相信打人的这个胖小子的家长会比礼部侍郎的官还大。 卫一看着他,眼里满是轻蔑:“既然这位夫子这么自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说着,卫衣就从腰间解下了一块令牌向他展示,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辅国将军”。 吴夫子看到这几个字,身子突然一震,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名字。 他瞪大眼睛震惊道:“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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