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阵而出

“既如此，小师妹你且在此处好好修炼，我们也回去修炼了。”孟嘉摇摇头，轻笑一声，“师妹天赋如此恐怖，这百炼成钢阵法已经升级为千炼成钢阵法了，师妹可得好好破阵唷。” 学成月下舞本有几分欣喜的顾宁：“……” “啊啊啊啊，大师兄，你放我出去吧，是我错了，我错了呀，呜呜呜……” 可是除了从阵法外面丢进来的一袋子灵面馒头，无论顾宁再怎么哀嚎，外面都是一片寂静。 “唉。”顾宁轻叹一声，欲哭无泪的看着手中的馒头，“总归不会被饿死。” 顾宁认命的站了起来，看着又重新卷起来的飞沙走石，手一翻，将灵面馒头换成了玄冰剑，迎头冲了上去。 半月时间飞快逝去，被困在阵中的顾宁几乎是不见天日，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晴天亦或是阴天，她俱是不知。 只有叶疏铭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玩具一样，每天按时到绝壁下同顾宁说话。 说的无非是今日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又发生了什么矛盾，今天师尊又喝了什么酒酿，亦或是他又被大师兄说了，被三师姐揍了… 碎碎叨叨，碎碎叨叨，两人倒是在这枯燥的“挨揍”岁月中建立起十分深厚的友谊。 顾宁练得累了就瘫坐在地上同叶疏铭说话，阵起时便专心运用月下舞，时不时依靠回复丹补充体力，时不时吃点灵面馒头维持生命。 只有感受到经脉中流转的灵力愈发通畅和雄厚，她才有些辛苦没有白费的感觉。 又是一天，顾宁将手中的剑猛地往前一掷，玄冰剑势如破竹，“唰唰唰”突破几十层困阵，阵中飞沙走石明显瞬间一愣，而后抛弃那刺头般的玄冰剑，铺天盖地朝着顾宁身上砸过来。 “看我一剑破重关！”顾宁大笑一声，动了起来。 她“哎呀呀”的胡乱叫喊起来，脚下动作却是不慢，眨眼间便穿花拂柳般躲过重重叠叠的碎石到达了困阵的另一头，头也不回的将那玄冰剑握在手中，而后猛地临空一斩，那些碎石登时被剑气振个粉碎，变成飞沙随风而起，又缓缓落在地上。 “咳咳咳…你现在除了能弄我一脸土之外，还能干什么。”顾宁抹去脸上的灰尘，低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裳，撅了撅嘴巴，突然中二病犯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正走到绝壁之下的叶疏铭整个身躯猛地一震，怀疑他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师妹是不是已经被关疯了，这才天天发疯。 秉持着这样的怜悯心态，叶疏铭将手作喇叭状，朝着顾宁大声喊，“师妹，再有两日就是你们笔试了，你要不要出来呀？” 闻得“出来”两字，顾宁简直是喜极而泣，“出出出，二师兄，快快救救我呀…” 她情绪波动起来，手中的玄冰剑“歘歘歘”飞快转动出招，千炼成钢阵还未蓄积起下一波攻击便被顾宁又破去百来层。 “这困阵太烦人了，师兄，我没有那么多的灵力。”灵力耗尽，顾宁手脚酸软的跪坐在地上，一边囫囵朝口中扔了最后一枚回复丹，一边期期艾艾，“回复丹吃完了，灵面馒头也吃完了，再不把我放出来，你们的亲亲小师妹就要饿死了。” 叶疏铭本就是前来助顾宁出阵的，闻言瞬间心疼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妹，急忙道：“小师妹且等着，我这就打爆这个困阵。” 本来是孟嘉的活儿，但是由于孟嘉过于心虚而叶疏铭过于积极，于是乎这活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话音落，叶疏铭手握长剑腾空而起，刚欲一剑破开这千炼成钢阵却突然被一道灵力凌空袭来。 他瞳孔一缩，举剑相迎，一击即败，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灵力扇了个大逼兜，“duang”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谁…师尊！”叶疏铭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正想开口骂人，就见宋明月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一样临空而立。 “师尊，师尊你来救我啦？！”听见叶疏铭唤师尊，顾宁就像是见到了再生父母一般，恨不能抱着宋明月的大腿嚎啕大哭。 “呜呜呜…师尊你再不来，你的小徒弟就要活活饿死了。”顾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啊，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呜呜呜…” “阿宁，别怕。”宋明月声音温和的安抚道，“按照为师说的，拿起手中的剑。” 顾宁呜呜咽咽的爬起来，举起了手中的剑。 “剑之一道，一往无前。”宋明月面色正经起来，“手中剑便是破开天地的勇气。” 顾宁安静下来，闻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玄冰剑。 “汝之剑，剑破天。”宋明月的声音缓缓传入顾宁耳中，又一遍遍在她耳中流连重复，她似乎有些失了神，盯着手中的长剑喃喃低语。 “吾之剑，剑破天！”话音落，长剑泛起莹莹冰冷的玉色，顾宁随剑一道猛地往前冲去。 刹那间，顾宁似乎觉得自己和这柄长剑融为了一体，整个人处于一种说不出来的玄妙之中，入目之处皆是剑影浮光。 而后，“咔嚓”一声猛地在身前响了起来，顾宁浑浑噩噩循声望去，玄冰剑拦腰折断，漫天飞沙走石须臾间烟消云散，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顾宁脸上。 她下意识松了手中剑，抬手挡在眼前，仍由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往下落去。 轻飘飘的，一道柔和的灵力包裹着顾宁，将她安然放在地上。 场面寂静，好半晌叶疏铭结结巴巴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小师妹…是这么做到的…” 宋明月落下，站在呆呆愣愣的顾宁身边，摸了摸顾宁的脑袋，“天生剑骨，应当如是。” “哇！”然而不等宋明月继续说话，顾宁陡然回神，瞬间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小姑娘受了委屈，哭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乌漆嘛黑，灰扑扑的小脸上是一道道水痕，露出的肌肤全被砸得青青紫紫一片，衣裳也是勾勾连连，几乎与小乞丐无疑了。 宋明月任由顾宁抱着自己的大腿哇哇乱哭，任由她将心中的恐惧、委屈一点点释放出来，才笑眯眯的看向哭得像是一只小花猫一样的顾宁。 “修仙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没有捷径可言。”宋明月语气温和，“阿宁，你可明白？” 顾宁点点头，在往后漫长的修仙岁月中，顾宁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一幕。 好像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开始将自己的命运一点点掌握在自己手里面。 “可是…大师兄他确确实实公报私仇。”道理都懂，但是“君子报仇，当场就报”，顾宁瘪瘪嘴，“师尊你也不罚大师兄？” 见小姑娘总算缓过来，宋明月哈哈大笑，“罚了，怎么没罚，已经丢去关禁闭了。” “关禁闭就行了吗？”顾宁撇嘴，还欲再言，却瞧见叶疏铭白了脸色，惊恐的看着宋明月。 “那就关禁闭好啦。”顾宁上道地缓了缓语气。 “阿宁先回去梳洗梳洗，好好睡一觉，然后就该参加理论考试了。”宋明月叮嘱一句，又笑眯眯道，“加油哦，我们明月宗的名誉都靠你了。” 待顾宁回到住处，看到顾柔贴心准备的高高的一摞笔记，她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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