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堂堂,俊朗慈祥的中年儒生看着女儿,眼神中满是回忆。 “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天资聪颖,蕙心兰质。只是你娘不像你这么调皮,每次都点破我的谎话。” 苏方正叹了口气,又促狭笑道:“真替你未来的相公担心。” “那我就找个不会骗我的相公不就行了吗?这样也就不存在揭破他谎话,让他难堪了。”白衣宫纱少女,俏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爹,是不是皇宫传来了什么消息,你这才不得已为我公开择婿?” “果然什么都隐瞒不了你。”俊朗的中年儒生,疼爱地揉了揉爱女的秀发,笑着点了点头。 苏方正见瞒不住女儿,便把从宫中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太后薨逝,孝期将过。 一年都未曾选秀了,永正皇帝恐怕早已迫不及待了。 在苏方正看来,自家宝贝女儿二八芳华,惊才绝艳,冠盖中原。 恐怕女儿的名字,早就挂在了御前。 苏家的对手,也恐怕早就布局把苏家女儿送入到宫中了。 大周永正皇帝年龄三十六岁,虽算不上昏聩无能的皇帝,却不理朝政,醉心后宫之事。 他继承皇帝之位后,每年都会选一批各地的美人,充入后宫。 至于大权,则交由给内阁、以及掌印秉笔几个大太监。 好在内阁和掌印、秉笔间,维持着一个平衡,大周朝政还算有条不紊。 其他豪门世家,也许巴不得把女儿送入皇宫。 苏方正却不会把女儿推入那深渊火坑。 永正皇帝后宫妃嫔众多,为了争宠,相互倾轧,十分惨烈。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皇子能够成活。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后宫的斗争,多么严重。 最重要的是,永正皇帝骄奢淫逸,醉生梦死,身体早已被掏空。 任谁都能看出,他是撑不了几年了。 若他驾崩之后,说不定诸多受宠妃嫔都会跟着殉葬。 综合以上因素,苏方正怎么可能让宝贝女儿进入皇宫? 可若等皇帝圣旨下来,就更不可能有扭转局面的可能了。 思前虑后,在选秀圣旨下来之前,苏方正最终使出了公开招婿这一杀招。 这个计策,虽对苏家声誉有些影响,可只要能护佑住宝贝女儿,些许苏家的声誉又算得了什么呢? “诗诗,你不用担心,这公开择婿只是做给皇家看的一个噱头而已。爹在公开选婿的第五条要求是性情相投,灵魂契合,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里。” 苏方正继续安抚道:“哪怕最后没你所看中的,也无妨的。” 苏诗诗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当然不会怪罪父亲,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就算自己,恐怕也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父亲唯一判断错误的是,就是他误判了结果。 换句话说,苏家既然选择了公开择婿,那么必须得选出一个佳婿来。 不然,苏家的对手定会以“欺君之罪”上书皇帝。 哪怕他们苏家在朝中、宫中有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罪名。 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门外响起百灵清脆的声音。 “老爷,小姐,家宴准备好了。” 苏方正听到之后,站起身不无伤感道:“偌大的苏府的家宴,却只有我们父女二人。” 听到父亲的感叹,苏诗诗也是暗自神伤。 人人都艳羡苏府的奢华富贵生活,却不知道苏家的凄凉、凋零。 “诗诗,爹突然后悔忘加一条了,那就是女婿必须有多子多孙的福相。”苏方正像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爹……” 若说其他事,苏诗诗还能大大方方的回应,可父亲三句话不离选婿的事。 她都开始怀疑,公开择婿这个主意,爹是不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皇帝选秀,也许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咳咳,好了,爹不说了,爹不说了。”苏方正拍了拍额头,无奈道。 谁知父女二人走到半路,那位老父亲又似想起了什么:“诗诗,不如把秋菊诗会、鱼跃龙门、画舫游船这些活动,当做选婿的筛选考核吧。” “想必各地的才子,定会云集我汴州。” 苏诗诗听后,不由大窘,现在她终于确定,爹爹对于公开选婿这件事真的蓄谋已久了。 恐怕就算没有皇帝选秀这事的促使,爹爹也会公开宣布这件事。 这一点,从他那雀跃的神色就可以看出。 “爹,你……” “别瞎想,爹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苏方正神色肃然,义正言辞道。 “哼,信你才怪。”苏诗诗抢先走在了前面。 后面的老父亲,摸了摸鼻子,暗自懊悔:“被看出来了?我这么明显吗?” 苏府。 中秋家宴,偌大的豪华大厅,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只有苏氏父女二人。 哪怕有歌姬歌舞助兴,却也显得萧瑟凄凉。 苏诗诗突然体会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平时也许体会不到,可一到中秋、新春,这样举家团圆的日子。 父亲的神色总是格外的沉重。 哪怕金银堆满山、权势滔天,可身边无儿孙承欢膝下,无爱妻相厮守,也是一种悲哀。 想到这里,苏诗诗对公开择婿一事,倒也不那么抵触、反感了。 她见气氛有些沉重,便转移话题道:“爹爹,你知道谁给那个所谓的‘文曲星’造势吗?” 苏方正一怔,这才想起这两天汴州城另一桩热闹的事。 裕镇的那个“文曲星”,自从被大宗师贬低评判后,名声大跌。 可不知为何,这几日突然有人为他造势,大肆高价收购其书画。 溢价甚至达到数十倍之多。 在那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文曲星”的名声还真是暴涨了不少。 不少附庸风雅之辈,倒买倒卖之徒,也开始收购其书画来。 连他苏家的漱芳斋,都高价收购了其四五幅书画。 这些举动,无疑进一步使其名声大躁。 先不论其书画水准如何,只说这名声,一时间风头无量。 当然,真正的士人,是十分鄙夷这样的造势行为。 在他们看来,那位“文曲星”只是浪得虚名,沽名钓誉罢了。 同时,这样造出的虚假名声,也会使大宗师对他更加厌恶和不屑。 别说明年的乡试了,就说临近的院试这一关,他都不一定过。 要知道这一关,可是大宗师亲自监考的。 届时大宗师哪怕什么都不说,其他考官也会知道该如何做。 在不少人看来,这个沽名钓誉的小子的前程,已经注定毁了。 至少在林世海做本省提学的这三年,他是别想在科考上有任何见树了。 当然,在不少人对“文曲星”冷嘲热讽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热议是谁为其造势?其用意又是什么? 要知道这样造势,花费的银两可是不菲的。 那人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搞出这么阵仗,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也是苏诗诗心中的疑惑。 据漱芳斋的方管事说,那“文曲星”家势寒微,也没什么显贵的亲朋至交。 根本不可能自己为自己造势。 至于这背后造势之人是谁?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苏方正却是知道,只见他微微一笑,回答了女儿心中的疑惑:“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位任性的主了。” 苏诗诗一愣,绝美的俏脸上,更加疑惑了:“爹爹,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交集?” “呵呵,他们倒是没什么交集,只是同年同日同时出生而已。”苏方正继续道:“在那位主看来,林世海对文曲星的断言,那就是对他的断言。” 苏诗诗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权贵之人,最为相信命数。 在那位主看来,他和文曲星是同年同日同时出生的,当然也就拥有相同的命运。 林世海说文曲星性情轻浮,终生无成。 在那位看,这无疑也是对他的评判。 所以,他才会为“文曲星”造势,为的就是打林世海的脸。 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之后,苏诗诗突然笑了,她的笑容如百花绽放,让金碧辉煌的奢华大厅也黯淡无光起来。 苏方正见女儿这么开心,也跟着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关爱:“诗诗,想到了什么?这么好笑。” “爹爹,那位‘文曲星”真倒霉,本来不关他什么事,却又被大宗师的又恶了几分。”苏诗诗捂嘴浅笑,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 “何止是倒霉,简直是倒霉透顶了。他不但恶了大宗师,还被你挂在漱芳斋,让汴州士人嘲讽。”苏方正又提醒道。 “哎呀,我忘了这事了。” 苏诗诗这才想起,她让人把那文曲星的书画,挂了一百两银子一幅。 她这个做法,本是给汴州士人提个醒,不要被沽名钓誉之徒蒙骗了。 可……现在,好像那位“文曲星”似乎才是受害者吧? 她这的这番做法,反而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了。 想到这,她立即让红袖去漱芳斋,让方管事把书画标价再改一下。 谁知,却被父亲苏方正给阻止了。 “以方管事的执行力,恐怕他都把书画标好价格挂上去了。” “你再去让人更改价格,这事传扬出去指不定别人背后怎么议论呢。” 苏诗诗听了父亲的话后,不由忐忑不安道:“那怎么办?” “什么都不要做就是了,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苏方正安慰着女儿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就当不知道的他是受害者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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